那個醫生
走進浴室凡瑀就跨進浴池打開花灑衝澡,而崔明走到水池台邊準備刷牙。
站在花灑下凡瑀邊衝去頭發上的泡沫邊對正站在水池台前刷牙的崔明說:“沒刷牙你就逮誰親誰的,成心給人添堵不是?”
一聽這話,崔明差點沒被口中的牙膏沫給嗆著。
他崔明哪有逮誰親誰?再者說了,那時候你也沒說惡心啊?!
扭頭看著正在隔間裏衝澡的凡瑀,回想起對方貌似還真有那啥叫潔癖的毛病,隨即笑了,說:“電影上早安吻不這麽演的嘛,你計較啥?”
早安你大爺。
凡瑀抽著眼角,但沒把罵人的話說出口,自個腰還酸著呢。
說來也巧,隔壁臥室這時忽然傳來一串鈴聲。
一聽到這鈴聲,凡瑀也顧不得把身子擦幹了再出去,伸手抓過掛在掛鉤上的毛巾圍在腰腹抬腳就跨出浴池,連鞋都沒來得及套上,濕漉漉的腳印隨著主人一路延至臥室。
崔明邊吐掉口中的漱口水邊伸頭衝跑進臥室的凡瑀大喊:“喂!那裏鋪的是木地板!你就不能擦幹了再出去?”
而回應崔明的隻是凡瑀一句煞是不耐煩的“羅嗦”。
從淩亂的衣服堆裏翻出不停閃爍的手機,凡瑀看都沒看地就接通電話。
“說。”凡瑀拿毛巾迅速擦幹身子。
『頭兒,主任讓你來一趟。』
“沒跟他說我請假了?”
『說了,可有檢查,指明要咱一科的病例。』
“老陳呢?”
『陳哥他手機沒人接……』
他大爺的!回頭叫人記小黑板!凡瑀憤憤地詛咒。
『頭兒……』
“行,我知道了。”
收起電話,凡瑀邊計算時間邊撿起昨晚扔在崔明他家沙發上的衣服,雙手靈活地扣著襯衫扣子,對正從浴室裏走出來的崔明問:“你家這邊有什麽車通市裏?”
“怎麽?有急事兒?”崔明拉開衣櫃門,拿出件新外套穿上,“那我送你吧。”
“行。去協×。”此時也顧不得跟人客氣了,凡瑀說,“要快。”
崔明邊穿衣服邊看了眼正低頭收拾東西的凡瑀,揶揄:“我說呢,這愛幹淨的,原來還真是個白大褂。”
聞言,凡瑀正眼都不瞧人一眼地拉開臥室木門,碎步衝到樓下客廳,崔明也不敢耽誤,穿完衣服便跟著出去了。
出了樓棟,凡瑀站在路邊散煙,而崔明取車預熱去了。
早上城內空氣倒是新鮮,小區活動區內除了幾個老大爺正在花壇處晨練,瀝青路上基本上就沒人。等崔明把車開來後凡瑀掐了煙拉開車門就坐進去。
“聽廣播不?”一上車崔明就問。
“隨便。”凡瑀敷衍道。
在崔明把車內廣播打開後凡瑀便保持一聲也不吭態度,手撐著下巴,兩眼無神地衝著車窗外發呆在旁裝深沉。
崔明瞥了眼凡瑀,問:“琢磨啥呢?”
“沒。”凡瑀看著窗外,心不在焉地回複崔明。
今天二月十四,隻要一想到自己去醫院可能遭人堵,凡瑀一個頭就倆個大。前陣子是拿給病人做手術為借口,將一切帶班要求一律謝絕在外,算是貓躲耗子的躲人躲了半個月。
昨天上午手術一結束,凡瑀又奔到檔案室躲了一天,而今天凡瑀之前就特意請假掉開了時間,生怕被人纏上。
結果誰知今個正巧趕上檢查,老陳也不在醫院裏,這他大爺的還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
車子越開越快,來往的道路越來越熟悉。
這不,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到路口了,凡瑀立即轉頭瞪向崔明:“你開這麽快做什麽?”
“你不趕手術?”
“誰說的?!電視劇看多了你?慢點!老子還不想去呢!”
“那不去唄。”
“你說的到輕巧,我敢麽我?!”
凡瑀突然對人發起火來,而崔明也是一陣莫名其妙。
不等崔明開口,凡瑀就立即為自己剛剛的失態出聲道歉:“抱歉,剛氣結,您別上心。”眼見醫院大樓也到了,沒等車停穩,凡瑀就急忙打開車門下車,說,“今早麻煩你了,謝謝。”
說完不顧崔明反應,轉身就走。
這下崔明著實被昨天這個性子古怪的419對象給樂到了,見凡瑀穿過馬路匆匆忙忙趕向醫院的樣子,崔明好笑地搖搖頭,開車走人。
到醫院的第一時間凡瑀就跑去檔案室授權,把病例全調出來給上級審查,等把檢查的事兒給忙完了又去人事科銷假,銷假完了後凡瑀這才回到自己科室坐著。
可當凡瑀剛換上白大褂屁股還沒來得及粘上椅麵,就被從外麵衝進來的周天拉到了一邊。
“瓷~今晚二月十四。”周天拿胳膊肘捅了捅凡瑀。
“哦。”凡瑀抽回被周天拉扯變形的衣服。
“你今晚沒約對吧!”見凡瑀不慌不忙地走到桌邊翻閱起擺在案麵上手術筆記,周天緊跟在後麵發問。
凡瑀漫不經心地抬頭冷睇周天,“有事兒?”
“有事有事!絕對有事兒!”周天雖不滿凡瑀毫無反應的態度,但依舊神情嚴肅態度誠懇地拍著凡瑀的肩膀,“今晚你幫哥們我一把吧,不是我故意,而情況真是,嗨,同科幾個單身早都給人給訂了,除你以外可就真沒人了。”
“哦。”凡瑀打開電腦,態度依舊是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凡瑀!凡老大!你就幫我帶次班吧~!回頭咱明個一來就還你還不成嗎?”周天也急了,一把搶過凡瑀手中的手術筆記,衝到凡瑀麵前,“晚上咱可是要跟禾珊求婚的!傑×汀的,那位子咱可是半年前就跑去定下的!你不為兄弟的幸福也能理解下兄弟的大洋吧?!”
“行了!”凡瑀頗為無奈地拿回被周天奪走的筆記,繼續低頭看文件,若無其事地擺擺手,端起桌上剛倒好還沒得空喝的茶水,“我知道了,你去吧。”
“哎!我就知道你心眼兒好!回頭請你吃喜糖啊~”與凡瑀漠然到有些敷衍的態度相比,周天這邊倒像是得了個大便宜,拍著凡瑀肩膀,周天樂嗬地快合不攏嘴了,“等事成了,你要啥我送啥。”
“省了吧。”凡瑀沒好氣地說道,“還有事兒?”
“沒、沒。您忙您忙。”周天樂顛顛地說道,臨走時還體貼地幫凡瑀關上門。
大家都知道,這世上,分倆種人。
第一種人屬於表麵上漠不關心,啥事跟他說,人都是一臉事不關己無所謂的態度,你求他或是跟他說件事兒讓他給幫個忙出個主意什麽的,要是人不答應那就算了,若是應下了,即便對方是擺出副半搭不理的欠抽樣,那這事兒出再大問題也不用著你去操心了。這種人就算家裏失火咯,也會先把答應你的事情辦好了再說別的。
而另一種人恰好相反,你跟他說了什麽事後,他定是當場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跟你保證,包準幫你把事情辦好。那可是絕對讓你有種天塌下來還有他跑來抗的錯覺。可要真到點子上人就不見影兒了,也就是大夥平時說的關鍵時刻掉鏈子的那種人。
而凡瑀很顯然屬於前一種人。
托手術室凡醫生辦的事就沒出過差錯——這是全院上下大夥兒都認的理,這麽多年就沒人提過異議。
當然,也不是說什麽人找上門凡瑀都肯幫的,但在這條件之前還有另個前提,你得有那個勇氣去找凡瑀幫忙。
說到這裏,那還是歸結於凡瑀的自身問題。
比如,你會找一個一天到晚都是板著臉、跟童年失歡差不多、看誰都麵無表情、就連跟關係較好同事談話時都愛理不理的人說:我今晚上要去求婚,不想值班了,你幫我帶班吧。
你會麽?你一定不會。
不論如何,起碼你會首選那些看起來比較容易說話的,就算人家不答應你也不會太直接拒絕你,總之,麵子上你還說的過去。至於那些看起來就不大好說話的人,你會找他辦事絕對是逼不得已,比如說像剛才的周天。
在你沒有周天那麵對對方已有拒絕意思還能死皮賴臉地纏著人家不放的功力,起碼你也要有被對方無視心裏準備,指不定人就當著你麵直截了當絕不含糊地對你說:不要。
這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那幾次是搞得對方是怎麽都下不了台,而凡瑀這邊卻沒半點愧意。
凡醫生太冷了。這是整個外一科都了解的事情。
當然,麵對病患,人家可以微笑全開,體貼溫柔地詢問病人身體狀況,體貼入微地照顧到病人每一個方麵,嗬護備至的絕對讓你有種進醫院等於進天堂的錯覺,咳,當然此天堂非彼天堂。
總而言之,作為一個醫生,凡瑀他該具備的都具備了,不該具備的……也或多或少的具備了,不能說是十全十美,起碼在大部分人眼裏已是優質金貴了。
然,這就是故事的開頭了。
我一直比較萌醫生這職業,特別是外科醫生,這我相信大夥兒都能理解咱。
一來是製服,那長款的白大褂簡直可以瞬殺我所有意**腦細胞!二來是醫生那雙手,漂亮,幹淨,讓人一看到就能產生某些想法啊(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