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臚寺卿騎著馬,望著眼前茫茫無盡的草原,兩眼發懵。

“不對啊,應該就是在這裏啊?怎麽沒了?”

看著眼前空****的草原,鴻臚寺卿滿心疑惑,他記得之前自己出使雲蒙,金帳王庭就是在這裏,但現在過來,不說王庭了,就連一個帳篷都沒有。

旁邊的隨從問道:“大人,會不會是走錯了?”

“不應該啊······”鴻臚寺卿皺著眉,繼續在周圍尋找,很快就看到了一個湖泊。

他當即篤定道:“沒錯,就是這裏,我記得這片湖,絕不會有錯的!”

看到這個湖泊,鴻臚寺卿更詫異了,雲蒙雖然是遊牧民族,但也不是沒事就搬家的,尤其是金帳王庭,更是占據著草原水草最豐美的地方,這裏土地肥沃,青草長勢極好,而且有那座湖泊在,用水也十分方便。

至少在鴻臚寺卿的了解中,金帳王庭至少已經在這個地方駐紮了三十年。

三十年都沒有動,怎麽現在好端端的就搬家了?

懷著疑惑的心情,鴻臚寺卿繼續帶人漫無目的的尋找,畢竟已經到了這裏,好歹應該找找的,就算找不到王庭,找個其他部落問問也行,不能就這麽回去。

這一找就是三天,他們帶的幹糧也所剩不多了,因為考慮到會在金帳王庭被招待的緣故,他們並沒有帶許多水糧,想著在王庭補充,這回幹糧見底,水也沒了,就算是想回去怕是也來不及了。

“該死,他們到底跑哪兒去了?”鴻臚寺卿開始焦急。

就在此時,他忽然看了一隻海東青從上空飛過,頓時麵色一喜。

金帳王庭一直都有馴養海東青,他們將海東青當做部落的眼睛,這裏既然有海東青巡邏,那就代表距離金帳王庭不遠了。

鴻臚寺卿高興萬分,連忙縱馬朝著海東青飛翔的方向追去。

果然,沒用多久他們就看到了一小隊雲蒙騎兵,對方約莫七八人,應該是在邊緣地帶巡邏的衛兵。

“喂!”鴻臚寺卿一邊騎馬過去,一邊揮手高喊,“我們是大乾的使者,快帶我見你們的可汗!”

他高興的朝著對方衝去,幾名隨從也緊隨其後。

然後他們便看到對方也朝著自己衝來,正當他們以為自己將受到熱烈的歡迎時,對方竟然開始張弓搭箭。

利箭呼嘯,幾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他們的馬便被射倒,鴻臚寺卿幾人也狼狽的摔在地上。

“你們!”鴻臚寺卿憤怒不已,“我可是大乾的使者,你們竟然這麽對我?”

“乾人······”那幾名雲蒙騎兵已經來到近前,他們口中呢喃,眼眸中滿是痛恨。

當先一人揮了揮手,隨後便有幾人衝上前,直接將鴻臚寺卿和他幾名隨手的手綁了起來,並將繩索拴在了馬鞍上。

“帶他們回去見大漢。”領頭的雲蒙士兵喝道。

眾人一夾馬腹,戰馬便快速奔馳起來,它們的速度很快,直接便將鴻臚寺卿等人拖拽倒地,幾人的慘叫聲也不斷在草原上回響。

很快,消失已久的金帳王庭便出現在眼前,而鴻臚寺卿等人已經被拖拽的渾身是血,其中一名隨從因為腦袋磕到了石頭,已經死了。

雲蒙騎兵毫不在意,牽著活著的幾個,就直接朝著王帳走去。

“誤會,誤會啊,我們是大乾的使者,沒有惡意啊,我前幾年來過的,我還跟你們可汗敬過酒呢!”鴻臚寺卿欲哭無淚。

這一路拖行差點沒要了他的命,若不是因為草地柔軟,怕是都讓拖死了。

他不斷哀求,然而這幾名士兵根本就不理他,在將他們拉到王帳外後,先有人進去稟報,隨後便將他們押進了王帳。

帳內現在坐著幾個人,當先一人自然就是金帳王庭的可汗,旁邊的幾人則是王庭下的幾個大部落的首領。

此時他們都是一副吃人的表情,惡狠狠的瞪著鴻臚寺卿等人。

“乾人,你們還敢來!”右穀蠡王咬著牙道。

上一次他們出手,左穀蠡王率兵,結果一個人都沒能回來,好幾個大部落的首領也徹底沒了聯係,派出去的青壯更是杳無音訊。

因為擔心金帳王庭的地點暴露,從而被燕雲三千營盯上,所以他們緊急搬離了生活了幾十年的水草豐美的營地,來到此處。

經過前後兩戰,金帳王庭損失青壯百萬,好多個大部落都沒了,剩下了一堆婦孺,現在整個金帳王庭的實力連過去的三分之一都沒有,而且對草原各部的號召力也降低了許多,地位岌岌可危。

而這一切,都是乾人害的。

現在他們看到乾人,簡直恨不得生食其肉,生啃其骨!

可汗也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鴻臚寺卿等人,眼睛幾乎都要冒出火來。

他忍著怒意問道:“你來做什麽?”

聽到他提問,鴻臚寺卿連忙道:“尊敬的可汗,我是代表大乾官員來與您談判的。”

“談判?”

“是的,我們想要與您合作,攻下燕雲城。”

不提燕雲城還好,一提燕雲城,帳內頓時充滿了肅殺之氣。

可汗眼眸眯起:“你希望我們出兵?”

“是······是啊······”鴻臚寺卿下意識的點頭,但卻本能的打起了哆嗦,他似乎感受到了極強的殺意。

“嗬嗬嗬······”可汗笑了,但他的笑容並不讓人感覺親切,他的眼神中滿是殺意,幾乎濃鬱的要滴出水來。

他實在是沒想到,乾人竟然做到了這一步,前麵騙了他們兩次,坑害了他們百萬大軍,讓王庭遭受重創,讓他的親兄弟都死在了戰場上,現在竟然還妄想以同樣的理由欺騙他們,難道是把他們當傻子了嗎?

天殺的乾人,簡直欺人太甚!

可汗以及幾名部落首領的目光都好似要吃人一般,看著鴻臚寺卿等人渾身顫抖。

他們根本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鴻臚寺卿感受到死亡的威脅,連忙道:“可汗,我沒有說謊,我的衣服裏有宰相大人的信,請您一定要······”

“拖下去!”可汗怒不可遏,根本不想再聽,“拖下去,把他們都給本可汗搗成肉泥,穿丸子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