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彥還沒來得及作答,嶽初明已經點頭了。

“這是我們的責任。

不管邊境多亂,現在都需要我們去守護。

上麵已經下了死命令,24小時燈火通明,決不允許放進來任何一個北緬人。”

時彥怔愣了半天,隻能跟著點點頭。

心裏卻無比混亂。

崔垚沒注意到時彥的不自然,但看見嶽初明目光緊張,還是和他們開了句玩笑話。

“時老弟,你就放心吧!這裏的事我給你安排妥當!

如果你出問題了,我會好好養著叔叔和阿姨的!

不過……你銀行卡密碼能不能先告訴我,還有,你卡裏到底有幾個零啊!”

本來緊張的氣氛被崔垚那麽一說,三個人都默契地笑出了聲。

中甸邊境,荷槍實彈的武警部隊和軍人站成一排,鐵絲網後,是一群會說華語的北緬人。

其中也不乏有些時彥見過的麵孔。

密支那很大,時彥認識的人不少,他們有些也抱著幻想,希望你能在這裏遇見一個熟人,將他們帶入華夏,不再飽受戰爭的苦惱。

時彥換好衣服,站在邊界的城樓裏,隔著鐵絲網看向另一邊那一雙雙充滿渴望的眼睛,心情複雜難言。

北緬人口複雜,其實這些人裏,應該有不少祖上都是密支那是個華夏人的人。

在現在,他們卻要因為內戰流離失所,生活陷入了無盡的苦難之中。

“看什麽?覺得他們可憐?”

嶽初明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時彥身後,手裏還拿著一張紅頭文件遞給他。

“想簽就簽,不想簽也沒人逼你。

閑雜你也看見邊境有多亂,我知道你本來就無心……”

嶽初明話還沒說完,時彥已經把文件拿到手裏,從他懷裏拽出一支筆,“欻欻”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簽!

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從我還是個窮屌絲到現在。”

把文件網嶽初懷裏一拍,時彥轉身麵向身後的武警部隊和士兵們。

他們的眼神堅定,手中緊握的槍械無聲訴說著責任與使命。

他確實無心參軍,甚至可以說是為了躲避外麵這些事情,不得已才找到部隊的庇護。

可站在這裏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國家給他的力量。

嶽初明勾了下嘴唇。

拉著他的手撞了一下他的肩頭。

“其實這裏很安全,他們大多數都是普通人,隻是我們會擔心其中混入了一些不法分子,邊防幾千裏路,附近的軍人、武警、特警幾乎都調來了。

我們守著,不發生衝突就行。

但是,如果有人開槍,一定要為了自己的安全直接擊斃。”

“你本來就擅長遠程狙擊,保護好自己就好。”

時彥重重點點頭,和嶽初明站在了一起。

與邊境一個鐵絲網之隔的華夏小山村裏。

幾輛貼著防偷窺膜的汽車在周圍來回開了幾圈。

這個舉動引起了巡查人員的注意,可他們看不清車裏的情況嗎,隻能一邊警惕,一邊靠近詢問,並且小心地把通知了附近巡查的戰友。

這個時候,無論是誰都是寧可錯殺,不敢放過。

剛好這會嶽初明帶著時彥開車經過,遠遠瞧見這邊的情況,開著車就朝他們駛來。

嶽初明雖然年輕,但是參軍早,又是軍校畢業,軍銜早已超過這些士兵。

見到有領導來,士兵都有禮貌地對他敬禮。

嶽初明一看著車就覺得不對,她和時彥一樣常年在中緬兩邊跑著,而且他從小就跟著他爺爺做生意,對北緬的了解甚至比華夏還多。

即便看不清車裏情況,他也能感覺到裏麵坐著的不是純種的華夏人。

“你們去忙,這裏我來處理。”

士兵們互相看看,整齊地回答了一句“是”,立刻轉身,踏著正步離開了。

嶽初明剛解開安全帶要下車,時彥卻警惕地端起槍。

“你別動,總覺得這車有點不對。”

嶽初明笑了。

“你也發現不對了?說一說哪裏不對?”

時彥搖搖頭。

“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不對!

這車的輪胎好像比一般的車大很多,而且誰家開車,會把擋風玻璃也貼上防偷窺膜!”

嶽初明點點頭,非常讚同。

“有進步。

不過你猜錯了一點,這輛車是我的人。”

嶽初明說著,已經走下車,朝著對方的車走去。

時彥不放心地解開安全帶跟著他一起。

可他還沒靠近,對麵的車上立即下來兩個人,一同用槍口對著時彥。時彥見狀,也同樣也端起槍,指著他們其中一人。

嶽初明對他們上下晃了晃手掌,讓他們放鬆。

轉頭給時彥眨眨眼睛。

“時彥,站在那等我就好。”

時彥雖然不理解,但還是聽話地站在遠處。

他沒有伸長脖子去偷聽嶽初明的對話,隻是不停地抬頭看著太陽,計算著現在的時間。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頭頂的陽光已經把時彥帽子下的頭發篩出了油。

嶽初明的談話總算是結束。

對麵的車門也重新被關上。

時彥見嶽初明回來,直接走回車上開門上車,等嶽初明坐好了,他才開口。

“這幾個北緬人怎麽進得華夏?”

“許司一不是也在華夏嗎?

阿龍也不是華夏人,不是照樣躺在醫院裏,接受華夏先進的醫療治療嗎?”

時彥被嶽初明堵得心梗,但也沒找到反駁他的語言。

嶽初明搖搖頭,無奈地解釋。

“你別想多了。

我是華夏人,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國家的事情。

現在的中甸邊防,外麵北緬人進不來,而在中甸的北緬人也出不去。

但是有些人有辦法傳遞消息。

和剛才那個車裏一樣的北緬人有好多,他們希望自己可以成為華夏人,所以當我有事相求,他們就一定會做到。”

“這些人之前都是給我家送翡翠的,現在落戶在邊境的小村子裏。

他們不想回北緬,但是可以起到一個溝通的作用。

在哪裏都要有自己人不是嗎?”

嶽初明回頭張望這時彥,可回應嶽初明的卻隻有沉默。

嶽初明慢悠悠地踩著油門,汽車如散步的老太太一樣在道路上前行,忽然一個刹車,沒係安全帶的時彥被槍砸到腦袋,頓時就不樂意了。

“你幹嘛啊!我不就是回了你沉默,你至於這樣報複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