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月光化不開房間內的幽暗。

那雙眼睛的主人蹲在千尋的旁邊,眼眶噙滿淚水。

破曉壓製住內心的激動,盡全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是誰?”破曉沒有走過去,他的目光直視窗下的那個身影。

對方沒有回答,隱約地在嚶嚶哭泣。

破曉大著膽子,慢慢走進這未知的事件裏,他從沒有這麽大膽過,為了老師,他在所不惜。

當他靠近窗口位置,清楚地看見蹲在那裏的是一個打扮怪異的女孩。

女孩的頭發高高紮起,彎過一個很大的弧度垂到腰間,身上穿著一套碧綠的長裙,一串連著三顆幽藍珠子的手環套在她的手腕處。

破曉不顧女孩的怪異,慌忙上前察看老師的情況。

千尋靜靜地背靠牆壁,右手緊緊握著什麽。

地上那一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跡讓破曉心涼了一大片,他慢慢地,用手試探著老師的氣息。

“姐姐……她睡著了……永遠,永遠也不會再醒過來。”那女孩呆呆地說著,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破曉當然能聽懂女孩口中的“睡著”是什麽意思,但他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千尋老師早上還剛剛去看過他,沒想到才過去一個下午就陰陽兩隔了。

想到此,他不禁握緊了拳頭,到底是誰,竟然把老師……

他逼回自己的眼淚,現在自己要做的,不是忙著掉淚,而是要找出殺害老師的凶手,替老師報仇。

忽然,破曉注意到了什麽,他蹲下身。

老師的右手,為什麽握得這麽緊?

破曉伸出手,想扳開老師緊握的拳頭。

這時,另一雙手急急地推開了破曉的手。

破曉嚇了一跳,是身旁的女孩。

“你要對我姐姐幹什麽?”女孩的眼裏充斥著怒氣。

月光照在女孩的臉上,這是一張極為精致的臉蛋,跟千尋有著三分相像,千尋表現的是成熟美,而女孩渾身上下透漏著稚氣。

她應該就是老師曾提起過一回的妹妹了。

“你先別

激動……你姐姐,也就是我的老師,她身上發生的變故,我的難過不下於你,但我們現在再傷心也於事無補,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查出事情的始末經過,不能讓你姐姐走得不明不白,你清楚嗎。”破曉重新伸出手,女孩這回沒有再阻止。

從地上的血液凝結情況來看,案情發生不會太久,能讓老師臨死前還緊緊守護在手裏的東西,會是什麽呢?

破曉輕輕扳開老師的手指,一張沾滿血跡的白紙掉了出來。

破曉撿起紙張,背麵是城內某商行的標誌,翻到正麵,是兩個字,準確地說是一個人的名字。

“千芊。”破曉念了出來。

“什麽?”女孩看向他,忽然一臉驚訝:“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這是你的名字?”破曉警惕地看著女孩,因為紙上的兩個字是千尋臨死前用血寫出來的,她是在傳達某種信息。

試想一下,一個被殺害的人,臨死前寫下另一個人的名字,她最有可能會寫誰的名字?

答案呼之欲出,當然是凶手。

可是,對方不是老師的妹妹嗎?老師在臨死前寫下自己妹妹的名字,這又是為什麽。

“怎麽了?紙上寫了些什麽。”千芊急著搶過破曉手上的紙。

當她看見紙上寫著的名字時,滿臉疑惑。

“怎麽會是我的名字?”千芊喃喃自語著:“姐姐怎麽會寫我的名字。”

破曉在一旁觀察著千芊的反應,但是從一開始,她的悲傷,她的憤怒,她的吃驚都不像是作偽。

若一個人能夠說掉淚就掉淚,那麽這個人的演技已經達到爐火純清的恐怖境界。

就在這時,窗戶對麵傳來一聲異常響亮的尖叫聲,破曉與千芊同時看向那邊時,發現一個女子正盯著這邊的窗口,掩嘴發出尖叫。

莫非她是看到了這邊的情況?

現在也管不了這麽多了。

千芊的目光又回到她姐姐身上,眼淚又開始打轉。

忽然,房間內的一樣東西讓破曉大吃一驚。

靜靜躺在角落裏的沾血彌勒佛玉雕。

它就像是一件不祥之物,再次奪走了一個鮮活的生命。

破曉一眼就認出這正是不久前矢章送給自己,而自己又轉贈給老師的那個彌勒佛玉雕,可是這東西,怎麽會成了殺害老師的凶器?

“對了,你怎麽會突然出現在老師的住所這裏,聽老師說你還在修煉……是嗎?”破曉看著千芊的眼睛。

千芊回憶著,說道:“昨天,姐姐要我保管一樣東西,說是一個很重要的證物,說好了讓我今晚過來拿的,可是……沒想到,今晚過來看到的會是這種情形。”說著說著,千芊的話裏頭帶著哭腔。

“能告訴我是什麽東西嗎?”破曉繼續問道,他希望了解事情發生的始末。

“嗯,姐姐說是一個會說話的彌勒佛座鍾,又說如今已經不會說話了,因為姐姐在裏麵放了東西。具體的情況,我的筆記曾記下了我跟我姐姐的對話,當時姐姐偏要用筆記的方式和我講話,我就覺得怪怪的,現在果然發生了事情……”千芊。

破曉沉默了下來,他發覺事情有點不簡單。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越來越近。

很快地腳步聲就到了門口。

破曉二人看向門外,心跳提到嗓子眼,這個時候,來的會是誰?

一個高大的男子站在門口,眼神掃視著屋裏的情況。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本城禁衛隊的隊長離仁,剛才有人向我們舉報這裏發生了殺人案件的說,我特地來了解一下,到底你們兩個哪個是凶手的說。”高大男子目光在破曉與千芊之間掃來掃去,然後,他徑自走了進來。

離地近了,破曉能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陣陣壓迫感。

禁衛隊隊長?那麽他到這裏的目的隻有一個,逮捕凶手。

可是他的問話方式令破曉哭笑不得,什麽叫“你們兩個哪個是凶手的說”,如果真的是凶手會笨到說自己是凶手嗎?

離仁隊長注意到了窗下的千尋,再看了一遍現場,大聲吼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的說,依我之見,你們兩個要通通帶回去的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