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過頭頂的草地上行走,根本看不到前麵的路,也就根本無法知道草堆背後是怎樣的光景。

抬頭看看天空,陽光和熙,舒服的天氣至少彌補了破曉現在有些煩躁的心情。

踏過草地後,出現在二人眼前的一幕果然如車夫所說的那般。

茫茫數裏的地方一片焦土,橫七豎八的枯木搭拉在地上,一片破敗殘景,這附近也根本找不到有人的地方。

兩人在周圍尋找了幾圈,毫無蛛絲馬跡。

“看來真的如車夫大叔說的那樣,這裏不會有一個人居住。”千芊背靠在一塊大石頭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這裏這麽大,我們一定漏過了哪些地方。”破曉環視周圍,遠處有幾棵傾斜的榕樹失去了枝幹,隨時都會倒下去,它的旁邊有一個湖,榕樹就是被種在湖邊的。

“可是若有什麽暗處的話,你看這裏的地形也根本藏不了什麽暗處的呀。”千芊道。

正在兩人束手無策時,千芊哎呀地叫一聲,像被什麽嚇到了一樣。

“怎麽了?”

“背後的石頭好像會動。”千芊指著剛才她靠住的大石頭。

破曉好奇地撫摸著這塊石頭表麵,居然在石頭的右上角發現了手工雕刻的“空中閣”三個字。

手指在這上麵遊動,破曉默不做聲,忽然,他手指一用力,空中閣三個字竟然被他按地深陷了進去。

“果然有機關。”破曉一臉喜色道。

隨著他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聲“哢嚓”的巨響,仿佛是哪裏打開了一扇門。

四處尋找,終於讓他們找到了一個山洞的所在,洞口很低,但內部卻另有洞天。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進洞裏,洞裏並沒有一般洞穴所擁有的陰暗,反而光線充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石床,還有一把靠在石床旁的魚叉。

“看樣子這裏一定有人居住,會不會就是木加易的住處?”千芊不確定道。

破曉隨意翻看著那柄一人高的魚叉,魚叉看樣子被保養得很好,上麵不落一絲的灰塵,又或許是經常被使用,這麽說,這個山洞的主人現在還住在這裏。

突然,破曉看見魚叉的木柄頂端刻著一個小字,仔細一看,是一個手刻的“木”字。

“我們果然沒找錯地方。”破曉把自己的發現告訴千芊,從他的發現來看,洞的主人八成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了。

這時,洞外響起了腳步聲,兩人一驚,朝著洞口看去,隨後一個頭發濕淋淋地披在肩

上的年輕男子出現在洞口,他就那樣**著胸膛出現在兩人麵前。

一見到洞內的破曉兩人,男子身上的肌肉擴張,警惕地看著兩人。

若是他的手裏有一把魚叉,破曉毫不懷疑他會直接把魚叉投向自己,還好此時男子手裏唯一抓著的隻有一條重達數斤的黑尾鯉魚。

“你們是誰?為什麽闖進這裏?”男子開問道,時時警惕兩人的一舉一動。

“別緊張……”破曉友好地道:“請問你就是木加易嗎?”

這一說,男子臉色微變,肌肉膨張,就像一隻蓄勢待發地獅子。

“我不認識什麽木加易,你們到底是誰?”男子嚴厲地大喝道。

這一下破曉與千芊感到錯愕,難道他們找錯了人?

“那打擾了,我們受人之托前來尋找一個叫木加易的人,誤闖了閣下的住處,還請多見諒。”說完,破曉與千芊就要離開。

“等等……”男子看著破曉兩人,道:“你們說受人之托,能否告訴我是受何人之托?”

破曉疑惑地看著他,既然他不認識木加易,問這個幹什麽。

男子意識到自己的問話泄露了些什麽,話鋒一轉道:“我雖不認識木加易這個人,但一年前去附近的鎮子時聽說過這個名字,當時鎮子上關於祭祀的事情鬧得挺凶,我也算是略有耳聞,不知是何人托你們找木加易這個人的?”

這一解釋,雖然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但破曉略微一想,似乎自己要辦的事也不是什麽秘密,便道:“是這樣的,木加易有一個姐姐,是她要我們前來尋找他的。”

“什麽?”男子臉色驟變,愣愣地站著,就連手上抓的黑尾鯉魚掙脫了都沒發覺。

破曉與千芊對視了一眼,兩人感覺眼前的男子反應似乎太不尋常。

“不知閣下為何這樣激動?”破曉疑惑道。

“姐姐她……她竟然還活著……”男子溫柔地撫摸著胸口上掛著的一串草編項鏈,喃喃自語。

“難道你是……你就是木加易?”破曉吃驚地道,對方失神之下已經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男子回過神來,看著兩人,情緒還處在激動之中,道:“是的,我就是木加易,隻是這個名字已經很久不用了。”

見破曉兩人還有疑問,木加易緩緩地走進洞裏,坐在那張石**,並讓破曉與千芊也一並坐下。

石床並沒有想象中的堅硬,坐上去很舒服,木加易坐在兩人對麵,對兩人不再像剛才的那般警惕。

你們先告訴我,姐姐她還活著嗎?”木加易急不可耐地道。

千芊看著木加易期待的眼神,突然間心中一悲,想起了自己的姐姐不也不在了嗎,可是自己連姐姐的魂都看不到。

見破曉閃躲的眼神,木加易更加著急了:“你們倒是說啊,如今我一個親人也沒有,若是姐姐還在世的話,我寧願用自己的命去換。”

破曉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實話實說,有時候謊言過後突然得到真相的落差遠比直接知道真相痛苦得多。

“很遺憾,我們見到的是你姐姐的魂魄,她希望能見你一麵,或許是最後一麵。”

木加易怔了怔,臉色黯淡下來。

這時,千芊幽幽地道:“你不必這麽傷心的,至少你還能見到你姐姐,而我,連姐姐的魂都見不到。”

破曉輕輕抓著她的手,傳遞著溫暖。

“你……”木加易驚訝地看了千芊一眼,然後道:“不過我也習慣了一個人了,隻是我現在還不能去見姐姐,我曾在她的墳頭發誓,不殺死那妖孽,我無顏見她。”

“妖孽?”

木加易看著兩人,良久點了點頭,目光幽長,仿佛觸及往事。

“一年前,我還是個病秧秧的瘦小子,嗬嗬,別看我現在這麽健壯,這都是在這一年裏日夜苦練武技練出來的,那一年,姐姐帶著我四處求醫問藥,希望能治好我的病症,其實我得的也不是什麽大病,隻不過是連續受了三天的風寒後暫時性手腳不能動彈,可是姐姐看在眼裏,著急地背著我四處治病,姐姐她對我真的很好,常常她都背得走不動了也不肯放我下來……”木加易目光幽幽,仿佛又看見姐姐背著他的情景,眼裏仿佛有一滴淚落。

破曉與千芊認真地聽著,不忍有一絲的打擾。

“可是,治病需要錢,那時我們連溫飽都成問題,一天能吃上一兩頓已經很不容易了,還哪裏有錢給我治病?那幾天,我們來到了迦南鎮,姐姐不知從哪聽說了鎮裏柴神醫的事情,她知道了柴神醫不忍心把他的女兒送去祭河神的事,然後姐姐她竟然為了能讓柴神醫為我治病,竟然……竟然……”說到這,木加易顫動著嘴唇,沒有再說下去。

之後的事情不用木加易繼續說破曉也能猜到,木加易姐姐為了治好他的病,主動獻身代替柴神醫的女兒充當祭河神的祭品,而柴神醫則答應她治好木加易的病。

“你姐姐真的很優秀。”破曉良久認真地道,隨後道,“那你剛才提到的妖孽是怎麽一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