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眾人震驚之際,阮父氣喘籲籲跑回藥王堂,告狀似的一指:“燕王殿下,就是她!”
桂女醫目眥欲裂,再無方才的囂張!
中計了!
她疾步朝門口奔逃,身法詭異,雙手掏袖一抓一灑間,迷藥與毒藥齊飛。
在場的侍衛和百姓,躲避不及者中藥倒地。
桂女醫仰天狂笑,眼瞧著就要逃出去。
裴墨行手中的玄霄斷魂槍,動了!
雪亮寒光乍泄,一挑間如同毒蛇絞殺獵物將人拖拽到地上,緊接著一轉
“噗呲”血噴濺而出。
鋒利的槍頭貫穿肩膀,宛若釘子,死死地將人釘穿在堅硬的地板上。
桂女醫一動彈便痛不欲生,她眼中驚懼未散,嘴裏混著血沫,顫聲喊:
“殺人了…殺人…”
裴墨行一個眼神掃過,
桂女醫就噤聲了,瑟瑟發抖,隻能任由黑甲衛將她身上的瓶瓶罐罐全都搜羅出來,
那可是她的家當啊!
“此人人心思歹毒,在阮二小姐腿上施毒,使其傷口惡化,隻能照她所言,剜肉斷骨,但此治法不光無用,隻會徒受折磨,根本不是治病,而是害人!”
柳神醫將昏迷的侍衛百姓安置好後,站出來解釋。
原來如此這也太狠了吧……
百姓們無有不信的,畢竟剛才那妖醫,就邊灑毒邊逃跑。
“父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阮清年心有餘悸地發問。
阮父捋捋胡須,頗有點自得:“沒錯!是柳神醫料事如神,讓我假意出去搬救兵,誰知竟在半路就幸運地撞見了燕王……”
“你們勝之不武……哈卑鄙!”
桂女醫神色愈發癲狂,她艱難地轉動脖子,瞪著阮清姝,就像在詛咒:
“你們以為搜身就萬事大吉了,那解藥本醫根本沒放在身上,阮二小姐,你膝蓋中了我的毒,不出三日血肉就會腐爛流膿,一命嗚呼!你要是不想死,就快求他們放了我!”
“才不放你……放了你更不會給解藥。”
阮清姝咬著唇,聲音微弱,“別當我是傻子!”
“那你就當死人吧…”
那桂女醫淬了口血,還未說完,就驚恐地瞪大了眼,因為她看見
——燕王從侍衛手裏接過毒藥,一瓶一瓶地倒往她身上倒。
五顏六色的毒丸胡亂拍在臉上,又彈落在地,被黑甲衛碾踩。
這都是她的心血啊!
桂女醫快崩潰了,忽的她意識到燕王想要做什麽,嘴裏反複念叨,“不…不…不”
燕王神情冷漠,那主宰著生殺予奪的姿態讓人絕望。
他漫不經心地打開毒藥瓶,忽的輕笑一聲,
“找到了”
隻這三個字,就讓桂女醫瞳孔緊縮,她劇烈掙紮,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毒藥水悉數倒在她血肉模糊的肩膀上。
“劈裏啪啦!”那是血肉被燒焦燙化的聲音。
“啊!瘋子瘋子!”
桂女醫嚎叫著,痛不欲生,像斷尾的蚯蚓身體扭曲,肩膀蒸騰出霧氣。
這藥水她隻抹了一點,就能讓那小女娘幾日後血肉腐爛,
而如今是足足一整瓶的量啊!這燕王還是人嗎?不是…這是活閻王啊!
“送進大理寺,以謀財害命的罪名受審。”
“是”
黑甲衛聽令上前,將那桂女醫架起,隻見她半邊胳膊都已經化成了冒白沫的血水,痛得神誌也不清了,隻憑著求生欲哭求:
“解藥在我…我脖子上,求您救救我…”
裴墨行使了個眼色,黑甲衛就一把將桂女醫脖子上的吊墜扯落,
裏麵有暗格,裝著好幾顆綠色藥丸。
柳神醫讓藥童打了一壺水來,將藥丸丟進去,沒幾下就化成綠色的水。
桂女醫目露渴望。
可柳神醫硬是看都不看一眼,進廂房,用水擦拭阮清姝的膝蓋解了毒。
才拎著剩下的水,隨手潑在那桂女醫身上。
多少帶點私人恩怨,潑得很不準!
那桂女醫瞪眼,活活被氣暈過去就被黑甲衛拖死狗似的拖走了。
阮清姝這才嘿咻轉著輪椅,挪出來,
大伯母怕嚇著她,在桂女醫渾身冒煙的時候,就她關進廂房,不許她看。
但這之前的,她可都看清啦!
燕王那一槍簡直了,還人狠話不多,直接倒毒藥!看來惡人還得惡人磨!
她得學學,以後遇事也能這般殺伐果斷才好!
剛剛那槍怎麽揮的來著?
好像先這樣,然後那樣……
阮清姝情不自禁伸出手,比劃了兩下,但一動彈,她就老實了。
好痛,忘記手還傷著呢…
阮清姝嗚嗚咽咽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點得意忘形了?
“你還真是多災多難”
聽到聲音,阮清姝驀地抬眸,就與燕王四目相對。
該不會剛剛她的蠢樣,全被看見了吧!
阮清姝內心尖叫,手乖巧地搭在膝蓋上。
但燕王冰冷中夾雜著輕蔑的目光,難以忽視。
那仿佛是在看將死之人,覺得無趣,說完便轉身離開,一刻都懶得停留。
侮辱性極強……
是啊,早上去燕王府她還信誓旦旦說沒有下一次了,晚上就出了這事,這丟臉丟得也太快了!
這麽一想,阮清轉頭就道:“父親…我要找個侍衛保護我!”
“這…這怎麽行?”
阮清姝不吭聲,隻一臉的堅持。
想到自己女兒這段時日的遭遇,阮父歎了口氣,點頭同意了。
“主子,那小女娘總算要找侍衛了啊!”聽到對話的黑甲衛忍不住感歎。
“管她找什麽”
裴墨行翻身上馬,輕扯韁繩,身後跟著黑甲衛,浩浩****地離開了。
“燕王真是神兵天降啊!”
百姓們嘖嘖稱奇,“至於那妖人,呸!那麽得意,我還真當她是神醫呢!”
“說來還有點好笑,那夫人…”
說話的百姓就差指著沈氏貼臉開大了,“對就是那個,方才她還說自己為了這妖醫三請四請的,這不是大傻子嗎?”
“就說這些深宅婦人都沒見識得很!慣會引狼入室,嘖嘖…”
“可不是嘛,我打眼就覺那妖醫長得忒嚇人,這阮夫人是眼睛也瞎了嗎?”
“傻子眼瞎”
這幾個字砸得沈氏麵皮漲紅,險些維持不住宗婦的姿態,她努力當沒聽見。
但阮父狐疑:“夫人,這百姓怎的都罵你?你方才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