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本能地搖了搖頭,她根本不習慣與人如此親密。
“我,我自己來吧,不用伺候。”林婠婠生病也未叫青黛伺候她喝藥,更何況是他呢?
謝長宴明顯有些不高興,“聽話!當初,你不是也伺候過我喝粥嗎?我們禮尚往來,公平公正!”
林婠婠麵露難色,“這一口一口喝,太慢,苦!”
聽了這話,謝長宴果然神色一緩,“也好!”
說罷,便把藥碗遞了過去,林婠婠無端觸碰他的手指,他的指腹微涼。
她的手往回一縮,藥汁差點濺了出來!
謝長宴伸出另一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玉手,穩住了藥碗,“當心!”
林婠婠不自然地點了點頭,隻覺得手背燙得要命!
謝長宴眉梢一挑,盯著粘在她手背上的一滴藥汁,不禁發笑。
她的肌膚溫潤,細膩,令人遐想連篇、心神**漾!
林婠婠瞥了一眼那黑乎乎的藥汁,硬著頭皮仰頭一口飲盡。
謝長宴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喉嚨,“苦嗎?要不要蜜餞?”
說著,他便掏出錦絹,傾身輕輕地拭擦她的嘴角還有手背。
他微微垂眸,抿唇欣賞著到她眸中的慌亂與無措,“傅行賁的事,你打算一查到底嗎?”
“你都知道了?”林婠婠心亂如麻,耳垂微紅,瞪著一雙水光潺潺的眼眸,緊緊攥著錦被。
謝長宴不動聲色地把那錦帕放好,唇邊擒著笑意,“無妨,這種禽獸本就該千刀萬剮,遭萬人唾棄!難為你去動手,髒了你的手!你想查,咱們就查個底朝天!
天道不公,我們就要逆天而行!若有下次,不妨讓我替你代勞,我殺人一向神不知鬼不覺,你大可放心。”
他的聲音無波無瀾,可林婠婠無端卻聽出了幾分攝人氣勢和霸氣!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謝長宴驚才絕豔,毫無缺點,行事滴水不漏,美好縹緲得讓她心神不靈!
可她也不願意去細思,更不願刻意去揣測他的善意。
若他必須要拿自己當棋子,她也心甘情願!
隻是,原本他們不是說好的假成親嗎?
為何,她感覺好像有些變了呢?
林婠婠猶豫著開口,“你何必來趟這渾水?”
好像察覺到她的動搖,他的聲音低啞倦怠,“你不是想離開靖南王府嗎?不想去幽州了?這事拖著,肯定不成啊。
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先給你一道和離書,待你想離開幽州的時候,隨時都可以離開。”
“再說,我這樣的男人,還不能給你當個掛名的夫君?”謝長宴斜著了她一眼。
林婠婠忽地開口,“你回了一趟幽州,怎麽皮膚還變白了?”
謝長宴笑得意味深長,“我的優點可多著呢,你可得慢慢挖掘!有的不能為外人道也......”
林婠婠昏昏沉沉,勉強答了一句,“誒?”
......
墨韻堂的書房,無數燭火搖曳,恍如白晝。
傅羿安麵沉如水,關於傅行賁的卷宗滿滿地堆在他的書案上,他埋頭仔細地翻看著每一本。
隻是越看,越是心驚!越是惱怒!
明明有好幾個案件都是有實證的,不是受害人突然撤回案件,就是受害人離開上京消失,要麽是使了銀子,要麽是使了手段。
二房還真是手眼通天了!
外麵響起亥時的打更聲,傅羿安煩躁了揉了揉眉心,朝外喊了一聲,“程豐!”
“爺!有什麽吩咐?”守在門外的程豐慌忙推門進來。
“人還沒走嗎?難不成他還想留在那裏過夜?”
程豐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還沒!林姑娘好像病倒了,戌時還請了大夫!”
傅羿安太陽穴嗡地一下,“怎麽不早點說!”
因他起身太猛,書案上的卷宗劈劈啪啪地落了一地。
程豐望著傅羿安大步離開的背影,心裏那個冤枉。
傅羿安一回來,就一頭紮進書房,明明是他不準任何人打擾的。
這會好像他還耽誤了自家主子去林姑娘跟前獻殷勤的時間。
造孽啊!
程豐暗一陣碎碎念,看來以後但凡那位有個風吹草動,都得第一時間過來稟報。
衡蕪院。
此時,青黛正在院中搭著梯子,準備取下燈籠,見到傅羿安前來,連忙行禮,揚聲道,“奴婢見過世子爺!更深露重,姑娘已睡下了!”
傅羿安腳步一頓,半眯的眼眸帶著極強的威懾,“青黛,以後你再敢亂叫人‘姑爺’,我就把你嫁給程豐!”
說罷,他就大步流星地直奔她的寢臥!
到了門口,他忽地停止了腳步,透過門縫,他看到謝長宴正貼心地用冰敷在她的額頭!
林婠婠臉頰微紅,躺在**,一層薄薄的錦被,虛虛奄奄,遮著她的胸口,露出一截皓白的脖頸。
她胸口一上一下,玲瓏的曲線欲蓋彌彰,嫵媚、旖旎、**。
謝長宴此刻隻覺得自己無比淺薄!
他從盆裏擰幹熱水的錦帕,細致而耐心地擦著她的臉龐,脖頸。
林婠婠昏昏沉沉,睡得迷迷糊糊,喃喃道,“四哥......”
謝長宴的手一頓,門被推開。
一道挺拔的身影掠了進來,“謝大人,是想趁人之危,提前入洞房?”
傅羿安睨了一眼謝長宴,“靖南王府還不缺端茶倒水的丫鬟,這些事,就不勞謝大人了!程豐,送謝大人回去!”
他又在攆人了!
謝長宴起身丟開手中錦帕,拍了拍手,嗤笑一聲,“我伺候我未來的夫人,天經地義,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倒是傅世子,你隻是她的哥哥!男女大防,不該避嫌嗎?”
傅羿安麵色陰沉,一字一句,“等你娶了再說!一日沒成親,一日都不是!”
謝長宴麵無波瀾,聲音卻擲地有聲,“可惜,她今後就是我的了!我離開到幽州才幾天,她就被人逼到這份上,傅羿安你真是窩囊!
麻煩你轉告傅世嘯,不管她的案子牽涉到什麽秘辛,我都奉陪到底,她的事我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