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和傅羿安皆是一怔,陸太後這個節骨眼來,是要坐實傅羿安的風流韻事,順便賜婚嗎?
也知道是選的哪家貴女。
林婠婠心中頓時有些吃味起來,瞪了他一眼。
幽暗的房間,滴漏的聲音就像催命符一般,提醒著留給他們兩人緩衝的時間並已不多。
傅羿安吃過解藥,心中的躁火降了很多,他低笑道,“怕嗎?讓他們抓個正著,我順理成章娶你不好嗎?”
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他曾無數想過,被他們發現,被他們抓住,將計就計,順理成章地成親。
可他也清楚,這不可能,傅世嘯不同意,陸太後更不會同意,世人更不會同意!
林婠婠內心焦灼,低聲催促,“你快做點什麽,快想想法子!”
傅羿安**,萬一陸太後帶著人破門而入,她還怎麽做人?
不管她和傅羿安之間的情誼如何,他們都會用最肮髒,最不堪的話語,去攻擊汙蔑她。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她又如何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他的身側?
傅羿安斜眉一挑,心中的欲火蠢蠢欲動,蠱惑的聲音在耳邊徘徊,“吻我!”
林婠婠橫了他一眼,主動攀上了他的脖子,粉嫩的唇瓣蜻蜓點水般貼了上去。
傅羿安眸光晦暗,得償所願,倏地一下雙手箍緊她的腰肢,一下子就把她抱了起來,把人快速地扔進了浴桶裏!
水花四濺,她連著衣裙全被冰水浸透,一股徹骨的寒意瞬間遍布全身。
呼的一聲,燭火被他的掌風熄滅,整個房間一下子陷入黑暗。
傅羿安這才慢條斯理地鑽進了浴桶,一股暖意立馬裹著她的身子,冷熱相交,伴隨著劇烈的心跳,林婠婠這才真正體會到什麽叫‘內外交困’!
他的一隻手摩挲著她的腰肢,一隻手噙住了她細長潔白的手指,“會憋氣嗎?”
林婠婠旋即明白他的用意。
真是個餿主意!
一牆之隔。
陸太後一行人,都屏住了呼吸,豎著耳朵,生怕錯過廂房內的任何一絲動靜!
剛才好像聽到有嘩啦的水聲,在黑暗中,那動靜顯得驚心動魄。
陸太後麵有慍色,狹長的鳳眸微眯,抬手示意身側的孫內侍開口問話。
“傅世子,你在裏麵嗎?聽說你身體有恙,太後命老奴帶了太醫過來幫你診治!你方便嗎?”孫內侍尖細綿長,語氣恭敬。
不知為何,林婠婠無端竟聽出了一絲諂媚。
“我在沐浴,不方便!”
這是婉拒,言簡意賅,語氣不容置喙,決然得不近人情。
今夜陸太後連南狄使團都算計進去了,這場大戲的**就在此刻,她絕不可能無功而返,所以這道門,她肯定會破門而入的!
陸太後臉色一沉,孫內侍連忙開口說話,“傅世子,太後實在放心不下,你看能否讓太醫進去......”
宮裏的內侍,都慣用這種以退為進的話術,實在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真是虛偽得很。
“嗬!那恕臣衣冠不整,你們想看,就進來看吧!”
嘭的一聲,門被踹開。
幾個內侍爭先恐後地闖了進來,肆無忌憚地搜尋著除了傅羿安之外的人影。
不管是紫檀雕花暗紋八仙立櫃,還是那黃花梨羅漢床,無一幸免,隻是方寸大小的房間,他們幾乎毫無所獲。
尤其是那床榻上的被褥疊放得整整齊齊,絲毫沒有動過的痕跡,就好像在嘲笑他們似的。
透過屏風,孫內侍隱隱看到裏間一道挺拔的身影沒在浴桶中,他抬腳直衝了進去,探出身子仔細朝裏瞅。
“放肆!”傅後羿安忽地起身,大刺刺地站在浴桶中,攔住了他的視線,笑吟吟道,“孫內侍想看什麽?我的子孫根嗎?”
孫內侍頭皮一陣發麻,慌忙退了出來,捂住眼睛,瘋狂找補,“傅世子,老奴得罪了,還望恕罪!我們真沒想到你在沐浴啊!”
“不然呢?你以為我在幹嘛?”傅羿安眸光幽深,聲音凜冽,渾身散發著懾人的氣勢。
一群內侍麵麵相覷,僵在了那裏,一時進退兩難。
外麵廂房的燈已亮了起來。
一枚金簪忽地從裏間扔了出來,恰好丟到在陸太後的跟前。
陸太後前進的腳步一頓,最終還是轉身站到了門口。
屋內傳來傅羿安森冷的聲音,“你們不就是在找這玩意嗎?這法子對我沒用,就算傅世嘯來了,也是如此,強扭的瓜不甜!真是掃興!這麽多人杵在這兒,還想伺候我更衣不成?”
對於他的狂妄無禮,陸太後置若罔聞,盯著那枚金簪,臉上的陰霾漸漸散去,丟下一句,“給傅世子準備一身衣袍,好生伺候!”
便帶著一群人離開了。
“大人,衣服都擱在木施上了,小的們都在外麵候著,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
小太監們慣會看人眼神,傅羿安身份尊貴,在宮中的待遇堪比晉王恒王,甚至比他們二人還要超然!
連陸太後的臉子,都是說甩就甩,他們哪裏又敢得罪。
“滾!”怒不可遏的聲音嚇得小太監,逃似離開房間。
“沒事了,別怕!他們都走了。”
林婠婠隻在孫內侍進來那會,在水中憋了一會氣,還好沒被他們發現。
她一直躲在浴桶裏,剛開始也是驚得渾身都在發抖,幸虧有個溫暖強硬的懷抱,一直貼在她的身後。
她麵色微紅,渾身濕漉漉的,輕薄的衣裙貼在身上,玲瓏有致的曲線暴露無遺。
傅羿安的欲念雖消散了大半,可麵對放在自己心尖上的人,哪那麽容易克製?
可今夜,他更悲戚的是,陸太後對他的態度!
天家無父子!
他伸手撥開她的濕發,靜靜地凝視著她,輕聲道,“婠婠,都是我的錯,才讓你這樣辛苦!你再等等我,好嗎?”
他想娶她為正妻,可他要對抗的是大夏國權勢最盛的人。
他甚至不敢告訴她這一切,他害怕她知曉後,會悄無聲息地逃掉。
林婠婠看出他情緒有些不對,可不知道緣由,隻是想不通陸太後為何非要煞費苦心,唱這麽大一出戲來謀算傅羿安呢?
“我冷!”
傅羿安似乎也很疲憊,他把她從桶裏抱出來,林婠婠換下濕透的衣裙,他拿著布帛幫她擦幹身子,幫她換一套自己的衣袍。
林婠婠盯著那金簪,疑惑道,“他們給你安排了誰?”
傅羿安幫她係腰帶的手一頓,她那的腰肢太細了,盈盈一握,在他的寬袍下顯得就想南風館的小倌一樣。
“阮流箏,無關緊要的人,你別多想!”
**
半個時辰後,林婠婠穿著一身不合體的衣袍在文錚的帶領下,出了西華門,她麻利地爬上了馬車。
謝長宴端坐在馬車上,直到看到她上了馬車,才黯然傷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