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曖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淌,傅羿安似乎高興了許多,他眉眼含笑,堵住了她柔軟的唇瓣。

他的吻從開始的繾綣綿長,漸漸變得凶悍霸道,林婠婠渾身一個激靈,酥麻的感覺從背脊一寸一寸竄了上去。

哪怕兩人已陰陽交融過多次,每次她都覺得感覺不太一樣,因為他總會變著花樣折騰她,今日尤為強悍激烈。

傅羿安忽地擒住了她的一隻玉足,輕輕往上一提,就搭在了他的肩頭上。

她躺在榻上,兩人貼得嚴絲合縫,她慌忙閉上了雙眸,腦海中還殘留著頭頂的緋色帷帳不停地晃**的景象,就好像那疾風驟雨中的海棠,花枝亂顫,深陷漩渦......

一番雲雨過後,他饜足地躺在她的身側,神色迷離,好似還在回味剛才的愉悅,啞著嗓子,“婠婠,別離開我。”

聲音很輕,林婠婠聽得很清楚,她心中也驟然升起一陣錯覺,若他們之間沒有父輩的仇怨,和他糾纏一輩子也沒什麽不好。

可是,天意難為!

......

天空漸漸泛起一絲白,傅羿安睜開了雙眼,他摟著她一夜好眠。

傅羿安盯著身旁靡豔的玉人,忡愣了好一會,才緩緩起身從床榻上下來,生怕驚擾到熟睡中的她。

他一向自詡殺伐果決,如今竟然因為有一個人陪在自己的身邊,而心存感激。

清晨的陽光落了滿屋。

高內侍恭敬地候在了門外,傅羿安從裏間出來,壓低聲音吩咐,“別吵醒她,等會讓陸鷙和吳尚宮過來拜見林姑娘,她是這太極宮的女主人,你們伺候都仔細點!”

陸鷙是東宮長史,主管東宮外院的事物,而吳尚宮是管理的內院的姑姑。

高內侍心中驚詫,旋即笑著應道,“是,殿下!”

傅羿安穿好衣衫,再次走入內殿,看著她像一隻小貓一樣蜷縮在**,心中泛起一絲留戀。

此刻他才真正體會到,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深意。

傅羿安俯下身子輕輕吻在她的額頭上,林婠婠鼻尖發癢,睜開了睡意朦朧的眼睛。

“四哥!”

傅羿安笑得十分無奈,溫柔低聲:“把你弄醒了?”

林婠盯著他的粗硬雜亂的胡茬,“我幫你刮胡子吧?”

“好!”傅羿安哂笑,胸膛低顫,見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心口發軟。

高內侍彎著腰,端著托盤進到內殿,黃色錦緞上擺著一把嶄新的剃刀,呈現在了林婠婠的麵前。

一隻皓白的手拿起那剃刀,高內侍不禁蹙眉,欲言又止,那剃刀鋒利無比,稍有不慎就會見血。

若林婠婠起了歹心,要傷了傅羿安也是一瞬間的功夫!

傅羿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知道怎麽用嗎?”

林婠婠淡淡一笑,“四哥,你看好了!”

她拿起皂角蘸水弄出泡沫塗在了他的唇角,利落地拿起剃刀小心翼翼地幫他刮了起來。

不到一會,那雜亂的胡茬便剃得幹幹淨淨。

看著她手起刀落,一旁的高內侍隻覺得心驚膽顫,他好像全然忘記了林婠婠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傅羿安曾是戰功赫赫的將軍。

“殿下,你的生辰快到了,朝中官員定會提前備上賀禮,是讓吳尚宮處理此事嗎?”高內侍不著痕跡地開口問道。

傅羿安冷冷瞥了他一眼,“高內侍,早間的吩咐都忘了?”

高內侍心中惶惶,背脊升起一陣冷汗,如今他算徹底明白了,太子殿下這是鐵了心抬舉林婠婠,甚至把她當做東宮的女主人看待啊。

“奴才知錯了,那便要辛苦林姑娘了。”

林婠婠微微蹙眉,這才想起,過幾日便是傅羿安的生辰,“四哥,你想什麽生辰禮啊?”

傅羿安透過銅鏡看著他如刀鋒般的下巴,滿意地笑道,“婠婠,你這手藝還真不錯。隻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待傅羿安一行人走後,林婠婠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不見,心中湧出了一陣說不出的感覺。

她完美地扮演著一個全心全意愛慕他的女人,傅羿安根本沒有發現一絲破綻,也隻有讓他徹底放心,她才能找到突破的機會。

林婠婠身子還有些虛弱,便倒在床榻上睡了個回籠覺。

待吳尚宮過來拜見她時,林婠婠都還沒有起來。

她壓著心中的不滿,規規矩矩在外麵等了將近一個多時辰,才聽到殿內傳來起床的動靜。

吳尚宮本就在宮裏當差,被陸太後特意指派到了東宮的,也有意抬舉她成為傅羿安的嬪妃。

可如今,她卻要淪落到這裏,聽候這個無名無分的‘堂妹’差遣,奉她為主?

那阮流箏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她自不敢相提並論,可這個罪臣之後的林婠婠憑什麽張狂?

難不成她比正兒八經的太子妃還得勢?

林婠婠出來後,吳尚宮佯裝恭敬地拜見她,並說明了來意。

林婠婠略抬眼掃了她一眼,容色清秀,氣質從容,身姿窈窕,唯獨她的臀部稍大,應該是極好生養的女子。

她懶懶道,“勞煩吳姑姑走這一趟,我初來乍到,對東宮諸多事物不熟,也不想管,你們都有舊例,一切照舊便好,日後自有太子妃來管。”

這話聽得吳尚宮心中暗喜,還好她識相,“太子殿下吩咐,奴婢不敢不從。若是林姑娘屋子裏需要添置什麽,盡管開口,奴婢一定伺候妥帖。”

林婠婠微微一怔,自然聽出了她話中的機鋒,她儼然擺出了一副主人的姿態啊,甚至有些急不可耐了。

她覺得這東宮本就不是她應該待的地方,所以,她根本不想管。

可轉念一想,她擔著傅羿安‘寵妾’的名義,不囂張跋扈實在對不起這名聲!

林婠婠話鋒一轉,“不過,這幾日朝臣會陸續送太子殿下生辰禮,這事高內侍特意向殿下提及,恐怕我還得過問一二,畢竟今晨我已應下了此事。”

吳姑姑聽了,原本帶笑的眉宇瞬間沉了一下,咬牙道,“這是自然!”

吳姑姑走後,林婠婠閑得無聊,便到院中散步,沒走幾步,就聽到有人議論她。

“那個女人真是個狐媚子,以前在王府就使了手段,爬上了太子的床榻,就這樣沒名沒分跟著也不嫌丟人!”

“難怪,這般張狂,日上三竿都還不起床,等太子妃進門,容得下她?她這樣毫無根基背景的,在這個宮中,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真是跟她就跟她媽一個德行,她媽也是靠著爬床,才嫁進靖南王府的,嘖嘖,這年頭,笑貧不笑娼啊!”

林婠婠聽到這句,渾身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