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保起先還有些沒看懂,可在思考秦如霜的動作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他扭頭湊近,“秦姑娘,你是不是不能說話了?”
就算她的性格變化再大,也不是一夕之間就一句話都不說的。
被常保如此敏銳的察覺到她的變化,秦如霜幾乎是瞬間就紅了眼。
常保被她突如其來的眼淚弄得一愣,隨即漫上心頭的是濃濃的心疼,他想說些什麽,可秦如霜卻先一步伸出手來,抱住了他。
他們兩人之間本就沒多大的距離,但因為秦如霜忽然的動作,兩人之間的距離猛然拉近。
常保有些愣著,可還下意識的把到自己懷裏的姑娘身體穩住,手輕輕的放在了秦如霜的肩膀上。
抱著常保後,秦如霜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沒多大一會,常保就感覺自己肩膀上的布料濕了一塊,他的身體僵硬著,可卻沒在這時候推開秦如霜。
衣服濕了就濕了,總會幹的。
昨日,在攝政王府的新房裏,秦如霜也哭過,今日才第二日,她就又哭了。
好一會後,眼看著秦如霜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常保這才將手上放在她的背上,輕輕拍著,
“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裏呢,那個地方我們不回去了啊,不回去了,你現在很安全,他們再也不能逼著你做任何事情了,放心。”
“不哭了啊,哭多了眼睛會難受的,不哭了……”
這話,是秦如霜現在最高興聽到的事情了。
身為丞相府不受寵的庶女,長這麽大,除了自己已經去世的姨娘,秦如霜沒有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過溫暖。
常保是一個。
這樣的溫暖,她太想抓住了。
以至於現在,她抱著常保,盡管不哭了,但依舊不想撒手。
以至於到後來,常保和她說話時得不到她的回應後,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這到底是有多害怕,多累,才會在沒醒了多久之後,又重新睡了過去。
秦如霜的嗓子到底是怎麽了,常保不是大夫,也不懂情況。
等到秦如霜再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一個非常寬厚的背上,很平穩。
常保背著秦如霜一步一步走著,他原來騎的那匹馬,正慢悠悠的跟在他們身後,馬蹄聲很平緩,一下一下,也很有規律。
常保知道她醒了,沒停下來,但卻扭頭看了她一眼,“秦姑娘,你醒了。我現在帶你去前麵的村子裏借宿,等明天一早,我們去前麵的城裏找大夫給你看看嗓。”
要說在醫術方麵,常保最相信還是莫禕,他頓了頓後,又開口,“若是這邊的大夫不能看出來毛病的話,我在寧國倒是認識一個醫術非常好的大夫,她可以治,隻是,你可願意跟我去寧國?”
問出這話的時候,常保還有些不確定。
語調帶這些忐忑。
“你別多想,我雖然是傾心於你,可救你是我自願,去不去寧國也需要你自己做決定,我不會強迫你,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尊重你的意見。”
“你若是不願意離開滄平國,我可以在這裏陪你,若是你明確的拒絕了我,不喜歡我,這也沒關係,我明白感情一事也不能強求,隻要你拒絕了我,我就會立刻離開你的視線,麻溜的滾蛋。”
常保說的自己的真心話,他覺得這有必要在最剛開始和秦如霜說清楚,也好說清楚他的目的,否則,萬一人家之後不願意,鬧得不好看,那就不好了。
常保一番話後,得到的依舊是一片沉默。
他頓了頓,這才想到秦如霜如今說不了話。
找了個平坦的空地,常保慢慢將人放下來,便對上了秦如霜有些發紅的眼眶。
常保頓時有些心虛,“是我剛剛的話唐突你了嗎?你不願意聽我就不講了,你別生氣,也別難過。”
秦如霜望著他,到底沒再哭了,她也不是那麽不堅強的人。
常保醞釀著再說些什麽的時候,他的手被抓住了。
常保愣愣的看向秦如霜,她的手比他的小很多,可卻有些粗糙,輕輕的握了一會,常保看到了秦如霜點頭。
興奮衝上腦袋,常保原本還壓著的沉穩在此刻全部被拋去,他那雙眼睛被笑意淹沒,興奮到表情都有些不受控製,唇角飛起。
若不是情況不合適,常保一定會抱著秦如霜表達一下自己的激動。
秦如霜鬆開他的手,從地上找了個樹枝出來,在地上寫字。
‘我同你去寧國。’
‘我確實對你並沒有男女之情,可我會努力。’
這兩句話,對常保來說,是非常好的消息了。
秦如霜沒有一口拒絕掉,那就證明他還有機會。
激動過後,常保的理智回籠,他又重新將秦如霜背起來,“我們沒多久就能到我早上去的那個村子了,我買東西的那個人家的人看上去很好,咱們花點錢,就在他們家裏借宿,等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
和秦如霜的溝通不便,這一路上,幾乎就隻有常保一個人在說,秦如霜隻是靜靜的聽著,偶爾會給些反應,比如說點點常保的肩頭之類的小動作。
常保去的那個農家,他們到的時候恰好在準備晚飯。
見是常保登門後,雖然有短暫的驚訝,但沒一會就反應了過來,將他們迎了進去,常保用一個銀錠,借用了他們的一個房間以及一些吃食。
農家飯菜很簡單,主家人見常保給了這麽多錢,但也隻跟著他們一起吃這些粗茶淡飯,一時間覺得有些招待不周,常保不在意這些,秦如霜不挑食但胃口也小,壓根吃不了多少。
常保再三安慰後,這家人才放心下來。
晚上,常保又燒了熱水,接了個浴桶,好好的洗刷幹淨了之後,才讓秦如霜在房裏好好洗了個澡。
秦如霜穿戴好衣服後,打開了房門。
常保正站在對麵的房頂對著月亮看,聽到開門聲,頓時就快速轉身,從房頂上跳下來。
“你快回去睡,我去把水倒了。”
他扶著她的肩膀,推著她往屋裏去。
秦如霜被常保推著進去,在床邊坐下。
看著常保毫不費力的把浴桶扛出去了,秦如霜在**躺下來,將被子掩在了鼻子下麵,遮去了一小部分泛紅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