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後,莫禕抬眼,準備將手收回,正好看到常保和小狗一樣的眼神,頓時沒忍住破了功,她這忽然一笑,惹來旁邊兩個非常緊張的人有些無措的眼神。
她笑了一會,眼神在常保和秦如霜之間逡巡了一會,“你們倆準備什麽時候成親啊?”
話題的跳躍度太大,常保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秦如霜倒是先紅了臉。
其實說起來,秦如霜比莫禕還大了一歲。
這麽大了,才被秦家想起來用婚事來交換想要的東西,也就能說明,這麽多年,秦如霜在家裏是如何被忽略的。
在跟他們說診斷結果前,莫禕是比較想看看常保的態度的,對秦如霜來說,和常保成婚,可能是比較好的一個選擇。
常保雖然不太明白莫禕現在問這個的意思,短暫愣怔過後,也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什麽時候我都可以,就看如霜的意思。當然,如果她不願意的話,我也可以一直照顧她,以……以兄長的身份。”
很明顯,說到最後,常保是有些猶豫的。
盡管秦如霜已經和他說過,會盡量試試接受他,可他能確定,現在他還沒有感受到秦如霜的真正愛意。
但這話,常保沒有現在說。
秦如霜說不了話,沒有作答,但她一直看著常保。
莫禕看了他們一會後,還是淡定開口。
“她的嗓子,我隻能說盡量治,也有一定的可能,她會永遠說不了話。”莫禕望著常保,麵色嚴肅起來。
“這麽嚴重?”說實話,常保是將很多的期望放在了莫禕的身上,這時候聽到莫禕說不一定能治好,整個人有點崩裂。
秦如霜本就不知道莫禕的具體醫術水平,也一直有心理準備,所以常保的崩裂,她有點不能感同身受,可從常保的表情來看,莫禕說的並不是很好的事情。
殿內忽然安靜了。
莫禕抬手,叫翠蓮把紙筆拿來。
“我先寫方子,你們要不真的考慮考慮成親的事情?我給你們做主婚人啊?”翠蓮研了墨,莫禕快速把方子寫出來。
實在是剛剛的沉默中,莫禕已經把藥方斟酌好了,現在寫起來就很快。
欻欻寫完藥方,旁邊那倆人還坐在那邊沒動。
常保盯著秦如霜看,秦如霜則是盯著自己的手,沒和常保有眼神的交流。
她看了兩人一會,把墨跡已經幹了的藥方給翠蓮,“去抓藥吧。”
翠蓮接過藥方離開。
莫禕看向那邊似乎不打算交流的兩個人,終於裝不下去了,“治不好的可能性也就十成裏麵的一成哎,你們都不問問,自己在這裏琢磨什麽呢?”
常保猛地轉過來,望向莫禕的眼神瞬間充滿了光亮,“娘娘,你說的真的?”
莫禕揚眉,“我什麽時候說過假話?我可不做沒把握的事情哦。”
“太好了!”常保按捺不住的興奮。
莫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雖然但是,我還是想知道,你們準備什麽時候成親?”
“啊?還不急吧,如霜的嗓子還沒治好,我覺得等治好了之後再商量也不遲。”常保顯然是在給秦如霜留後路。
莫禕看出來了,但也沒戳破。
翠蓮回來後,把藥給了秦如霜,“記得按時吃藥,這藥先吃三天,三天後我再改藥方。”
晚膳時分,容靖回來了,跟他們一起用了晚膳。
第一天回來,常保還沒在外麵購置房產,暫時沒地方住,莫禕索性把他們留在宮裏了。
宮裏空出來的宮殿很多,隨便找一個出來打掃幹淨了,就可以住人了。
對於寧國的皇宮,秦如霜還是有些不同的體驗的,上一次進來的時候,住的是牢房,後來換成了太醫院。但這次就不一樣了,這次住的是正經宮殿。
而且,為了不讓別人少說閑話,莫禕特地讓人弄了兩個宮殿出來,沒讓他們住在一起。
不過,感情方麵的事情,他們也不好插手。
在宮裏住了三天,常保在宮外買了座宅子,以最快的速度找人收拾好,讓秦如霜搬進去了。
為了方便,常保便多花了些錢,買了個二進的院子,他住在前院,後麵一進就讓秦如霜住了。
雖然臨近過年,可莫禕的醫館卻依舊沒有關門。
近來天氣寒冷,傷風感冒的病人不少,還有些孩子沒有保護好,也染了風寒,還有嚴重的拖延久了,就成了肺炎。
莫禕感冒好了之後就每日出宮去醫館坐堂,忙得很。
王院正從太醫院退下來之後,每日在家中閑的長毛,這不,莫禕一招呼,這老頭就收拾了東西,來她這裏坐堂來了。
平日裏莫禕沒空出來坐堂的話,就王院正頂著。
這幾日,因為太過忙碌,莫禕和他都在。
秦如霜曾經在太醫院住過一段時間,對醫藥方麵還挺感興趣的,主動去醫館幫忙,她能做一些簡單的藥材分揀工作。
莫禕見她也不是什麽都不懂,就答應了下來,讓她在店裏幫忙,但因為她的嗓子不好,就暫時隻能將她安排在後院,沒讓她在前麵人來人往的地方。
一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九那日。
醫館今天就開半天,也正是因為前幾日的忙碌,病人似乎都趕在了前幾天看病,今日上午就零零散散來了那麽幾個人。
午後,醫館準備關門了。
莫禕去後院找還在幹活的秦如霜,招呼她準備下班,“如霜,咱們要回宮吃飯了!”
秦如霜抬起頭來,麵前是還未分揀完畢的藥材。
她衝莫禕笑笑,將手裏的藥材放在指定的地方後,站了起來,去井邊洗手。
莫禕看著她的動作,也不著急,就在這裏等著她。
兩人走出醫館的時候,容靖和常保都在醫館門口等著了。
莫禕看到容靖的那一刹那就笑了,容靖迎上來,莫禕也朝他走過去,“你既然來了,怎麽不去裏麵等?還在下雪呢。”
容靖身上披著大氅,其實倒也不冷。
而常保則是因為跟在容靖身邊慣了,容靖在外麵,他也就跟在外麵。
容靖將縮在大氅裏的手伸出來,握住莫禕泛著涼意的手,“我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