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秀覺得她真是小看叮鐺了,它就是個坑死人不償命的家夥!

“主人主人,別心急,做人就要腳踏實地,您先訂一個小目標,比如先攢它一萬點好感……”

“閉嘴!我現在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一萬點好感,還小目標?

明秀簡直快氣死了。

這時,林婆子發現小祖宗臉色不對,心中暗道,莫不是沒能嫁給顧家小子,心裏不高興?可憐的孩子,何時受過這種委屈?我剛才就該問顧家小子要十兩銀子才是,隻要了三兩,便宜他了!”

“秀秀,別喝光喝粥,吃饃饃呀。流了那麽多血,光喝粥怎麽補得回來?”

明秀摸了摸額角,這傷口開始結疤了,並不算特別嚴重。

不過,這種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覺,挺好。

她煩燥的心情,漸漸安靜下來。

罷了,既然短時間內修不好叮鐺,那就慢慢來吧。

她正低頭喝粥,林婆子往後院轉了一圈,突然興衝衝的端著一隻碗,帶著一陣焦香四溢的味道回來了。

“秀秀,你菊香嬸來了一趟,給你送了碗豬頭肉。都說吃啥補啥,你腦袋受了傷,正好吃點豬頭肉補補。”

明秀……?

我怎麽不知道,吃啥補啥還能這麽解釋?

菊香嬸?

哦,是李青龍的妻子,二爺的小兒媳。

記得,她經常給李家閨女送吃的。

不過,她看上去並不是多喜歡李家閨女的樣子……

算了,以後再問吧。

能吃到肉就不錯了。

不過,怎麽有股很大的焦糊味兒?

抬頭一看,果然,焦黃的豬頭肉,悶黃了的芹菜……

好好的芹菜炒豬頭肉,給糟蹋了!

明秀瞬間沒胃口了。

炒成這樣,怎麽吃啊?

林婆子可一點都不覺得,這碗噴香的肉有什麽不好。炒糊一點,聞著不是更香嗎?

鄉下人家的飯食,有的吃就行了,又不是城裏的有錢人,哪有那麽多講究?

一個勁的催著明秀吃。

明秀無奈,拿起旁邊一雙筷子,夾了筷肉遞到林婆子嘴邊:“奶,您先嚐。”

林婆子一邊躲閃一邊樂嗬嗬的笑:“好孩子,奶嚐過了,你快趁熱吃吧。”

明秀學著李家閨女,大大咧咧中帶一絲撒嬌的樣子說道:“奶,你不吃,我也不吃。”

林婆子最看不得小孫女跟她撒嬌,隻得吃了一口,滿臉笑開了花:“哎喲,還是我家秀秀心疼奶,連一塊肉都想著先給奶吃,真正是這天底下最孝順的姑娘家,比那些一心隻想著自己、滿肚子壞水的丫頭們強多了。”

“主人,收到兩點好感!”叮鐺興奮的聲音響了起來。

明秀喜上眉梢。

喂口肉也能刷好感?

那要是每天喂肉,不就每天都……呃,李家太窮,哪來的錢買肉?

說來說去,都是沒錢惹得禍啊。

明秀正待繼續跟林婆子喂肉刷好感,就聽院門口傳來驚呼聲:“有肉味兒!真香!奶,二爺家又給秀秀送好吃的啦?”

明秀抬頭,就見一個挽著褲腿、雙腳沾滿泥巴的藍衣少年,三步並作兩步,穿過院子躥進屋來。他一進屋,雙眼放光緊盯豬頭肉。

這是二哥李明亮,今年十七歲,跟三哥李明海是雙胞胎,身形容貌跟李明海相似,就是皮膚黑一些,眉眼活泛些,看著像個機靈的農家小夥,給人的感覺還不錯——如果忽略他吸溜口水的動作的話。

昨天都沒見著他的麵,也不知躲哪裏偷懶去了。

林婆子嘴裏的豬頭肉還沒來得及咽下,就舉起筷頭朝李明亮敲了過去:“看我不打死你這懶鬼!叫你好好種地,你三天兩頭往外跑,好不容易下趟地,沒幹一個時辰又跑回來。你都要娶媳婦的人了,還這麽懶屎懶驢的,整日偷奸耍滑不著調,將來怎麽養活一家老小啊?”

李明亮喜歡四處遊手好閑,經常不著家,沒少被他奶和他爹追著揍,早將閃轉騰挪的功夫練熟了。

可他被豬頭肉分了神,沒反應過來,額上結結實實挨了兩筷頭,痛得他哇哇亂叫:“奶,我沒偷懶,是爹叫我回來拿幾個鬥笠。”

見林婆子停手了,他嬉皮笑臉的湊到明秀跟前,一邊吸溜口水一邊說道:“小妹,我好像看到妹夫上咱家來了?他是來提親的吧?二哥在這恭喜你心想事成啦,嘿嘿……好事臨門,能不能賞二哥一塊肉?”

他話沒說完,口水就迫不及待的流了出來,差點掉進盛豬頭肉的碗裏,把明秀惡心的不行,急忙把菜碗挪開來。

林婆子聽了李明亮的話,心裏那個氣呀。

這老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眼見秀秀剛開晴的臉色又陰了,林婆子操起屋角的掃帚朝李明亮抽了過去:“老二,你小妹還沒說親,你哪來的妹夫?你這口無遮攔、胡說八道的臭小子,看老娘不抽死你!就憑你這遊手好閑、好吃懶做的皮實貨,還想吃肉?呸!你連口湯不配喝,快給老娘我滾出去,別在這礙眼。”

林婆子心裏帶著氣,掃帚抽得就格外帶勁,把李明亮抽嗷嗷直叫。

他真不明白,奶奶為什麽要抽他。

妹夫是顧三郎啊,昨天晚上,奶不是說要將小妹和顧三郎的親事定下來?

李明亮一邊狼狽躲閃一邊朝明秀求救:“小妹,你快叫奶別打了。二哥回頭去鎮上,給你帶好吃的好玩的來。”

明秀倒不介意救他一救,可問題是,李家閨女一向看不上又懶又饞的二哥,如今,她也不好對他太過熱絡,免得變化太大,遭人懷疑。

於是,她挑了一塊沒炒焦的豬頭肉放進嘴裏,嚼得滿嘴噴香,然後又咬了一口雜麵饃饃……又粗又硬,口感實在不咋的。

林婆子見她吃得直皺眉頭,顧不得抽李明亮,過來問道:“小祖宗,可是想吃白麵饃饃了?回頭我去借點白麵。”

白麵是精貴的糧食,李家窮成這樣,哪裏吃得起?

明秀連忙擺擺手道:“不用了,我吃這個就好。奶,您打累了吧?坐下歇歇,累壞了身子可劃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