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態度有些傲慢。

蘇蘇嗤笑了一聲,用眼角蔑視的瞪了許四娘一樣。這自不量力的小蹄子,還敢在公主麵前擺家室,嚇唬誰呢!

隔著麵紗,葉柔兒認真的打量著許四娘——十五六歲的年紀,花一樣的容貌,體態婀娜妖嬈,實在是一個尤物。再加上那楚楚可憐的嬌弱氣質,鶯聲軟語的嫵媚態度,任是哪個男人見了,骨頭也要不可控製的軟上三分吧?

不知道慕容錦的骨頭有沒有軟啊?

大表哥,剛才這女人叫的好親熱啊!慕容錦是笑了吧,慕容錦剛才一定是對這個女人笑了!

越想,她這心裏的怒火就越不受控製的噌噌竄了起來。

她不但有怒氣,還有幾分委屈,更有一點被人比下去的不自信,各種情緒糅雜在一起,充斥在她心中,複雜難言。

“跪下!”葉柔兒冷冷的嗬斥道。

許四娘一愣,什麽?跪下?

有沒有搞錯?她爹不過是個侯爺,她就算是有封號,也頂天是個縣主,怎麽敢在她這國公府小姐麵前擺架子?

“讓你跪下,你沒聽到嗎?”蘇蘇上前一步,怒斥。

許四娘硬氣的挺直了脊背,“你到底是誰?我憑什麽要跪你?你不過是借住在王府而已。我看在姑媽的份上,已經對你夠客氣的了,你休要再胡攪蠻纏,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掌嘴!”葉柔兒又道。

蘇蘇上前不由分說,左右開弓啪啪啪抽了許四娘幾個耳光,頓時就將許四娘給打蒙了。

許四娘再次摔倒在地上,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葉柔兒,“你竟敢打我!”

“已經打了,你要如何?”

許四娘嘴角流血,臉頰紅腫,發絲散亂,十分的狼狽。

這樣子看起來才順眼了。

葉柔兒冷哼一聲,這時才慢慢的摘下冪籬,從容的放下,攏了攏鬢角的碎發,居高臨下的斜睨著許四娘,心裏非常的解氣——把你打成豬頭,看你還怎麽嬌滴滴的鉤引人。

“我要了你的命!你等著,我一定要殺了你,以報今日之辱!”許四娘淒厲喊道,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起來。

“蘇蘇,她說要殺了我,這是什麽罪?”葉柔兒很無辜攤了攤手,問蘇蘇。

“稟殿下,此乃犯上謀逆,論罪當斬。”蘇蘇大聲稟告道。

“你胡說什麽!什麽犯上謀逆,你這個賤婢,我要讓姑媽將你杖斃!”許四娘嚎叫著,她覺得這兩個女人一定是瘋了。

既然是兩個瘋子,那麽她們什麽都有可能做的出來。

許四娘看著蘇蘇那嘲諷的目光,忽然害怕了起來,掙紮著爬起來跌跌撞撞跑到了院子裏。大喊道:“來人,快來人!我是國公府小姐,快去告訴三夫人!這裏有兩個瘋子!”

院子裏有兩三個下人,聞聲朝她看過來。

若許四娘此時不那麽慌張,她一定能發覺這些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個白癡。

誰是瘋子啊,你才是瘋子呢。

葉柔兒帶著蘇蘇,慢悠悠的從屋子裏走出來,冷眼旁觀著許四娘慌不擇路的在院子裏亂闖,抓著那兩個下人大呼小叫的命令著。

“既然許四小姐說了,你們就聽她的

,去把三夫人請過來吧。”葉柔兒吩咐道。

下人避開許四娘,恭敬的問葉柔兒:“殿下的意思,是傳喚三夫人過來問話嗎?”

這是太子賜給葉柔兒的人,就怕她不太懂這些規矩,被人給欺負了去。下人這意思是提醒葉柔兒,以她的身份不應該跟三夫人說請。

葉柔兒想了下,點點頭,“對,我是這個意思。”

許四娘愣愣的看著那下人出了門,他們這院子裏的人都是瘋子嗎?聽聽那說的是什麽,傳喚!

這瘋女人當她自己是誰啊,她真當這天下是西平侯的?簡直不知所謂!

“你這個瘋女人,等姑媽來了有你的好看!”許四娘快意的笑著,惡狠狠瞪著葉柔兒。

葉柔兒慢慢走到她麵前,看著她那張又紅又腫的臉忽然笑了。其實她最討厭打耳光這種懲罰方式,覺得很傷人自尊心。不過此時看著許四娘,她才明白原來打臉真的是最解恨泄憤的。

“方才,你說你祖父是誰來著?你父親又是誰來著?”葉柔兒笑眯眯的問許四娘。

“怎麽,你現在知道怕了?我祖父乃是福國公,我父親乃是國公府世子!”許四娘氣急敗壞,覺得真倒黴,竟然遇見了一個瘋子。

葉柔兒誇張的拍了拍心口,“哦,我好怕。”

抿嘴一笑,葉柔兒又說到:“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祖父是誰?我父親又是誰?”

“是誰?”

葉柔兒清了清嗓子,湊近了許四娘,故意壓低聲音說到:“我祖父,乃是當今聖上。我父親,乃是當今太子。至於我姑母嗎,乃是當朝公主……你說,我是不是很怕你啊?”

難怪人都喜歡裝X用家室壓人啊,這種感覺真是爽啊!葉柔兒看著許四娘一瞬間呆愣石化的表情,真是爽到要飛起來了。

“哦,對了,方才你好像還問了我是誰?我叫葉柔兒,你最好記住了。還有,你,往後離我的男人遠一點!”

許四娘震驚的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中聽到的。

她祖父是皇上,她爹是太子,那她不就是公主了?可她怎麽姓葉?

這個瘋女人在胡說什麽啊!

瘋了,她一定是瘋的!

她會是公主?瞧瞧她的穿著打扮,哪個公主會穿成她這樣啊?恐怕公主的侍女都比她穿的華麗一千倍!

許四娘好像聽見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忽然哈哈的笑了起來,差點將眼淚都笑了出來。

許四娘覺得她已經想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這瘋女人一定是在做夢當公主,而這院子裏的人為了不讓她發瘋,隻好陪著她一起耍遊戲。

難怪他們住在這麽偏僻的院子裏,還阻攔慕容錦進來。而這個女人又奇奇怪怪的,在屋子裏還帶著冪籬,這根本就是在耍家家酒呢。

真倒黴啊,竟然讓她遇上了一個瘋子!

許四娘哈哈笑著,眼睛裏滿是怨毒,思量著一會三夫人來了,她要如何報複剛才在這個瘋子那裏受到的屈辱。

“哦,那請問,你的男人又是誰啊?”許四娘又問。

葉柔兒看著許四娘從驚愕到狂笑的轉變,不悅的皺起了眉毛,有點不爽。

果然她本質就是個屌絲,裝X這種事做起來真是業務

不熟練,說出來都不能令人信服。

還是打臉來的更直接啊!

葉柔兒哼了一聲,決定不跟許四娘糾纏了,簡明扼要的吩咐道:“把她給我關起來。”

聽了仆婦的稟告,許氏有些驚訝的反問道:“誰?”

仆婦一臉焦急,“公主殿下,柔嘉公主!”

許氏猛的站了起來,滿麵震驚:“柔嘉公主?她怎麽會在我們府上?觀荷園不是讓那村姑住著呢嗎?怎麽又出來一個公主?你沒聽錯?”

仆婦諾諾道:“沒聽錯,開始奴婢也不相信,可是那人拿出了禦賜的令牌,確實是柔嘉公主!夫人,你快更衣吧,公主傳喚,可不敢耽誤啊……”

許氏也慌張了起來,一番人仰馬翻,趕緊收拾了儀容,匆匆的隨著那侍者往葉柔兒住的觀荷園去了。

僻靜的王府角落,觀荷園的門仍是緊緊的閉著,院子裏清清靜靜。

許氏的隨從都留在了外麵,此刻隻有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冷清的院子中間,忐忑不安的等待著公主殿下的傳喚。

可是等了約莫半個時辰,也不見有人來叫她。許氏已經站的腿軟腳麻,那一日被林漠推倒傷到的腳踝更是隱隱作痛,令她的身子有些不能自控的搖晃了兩下。

這是故意在給她難堪呢啊,許氏冷汗涔涔的想著。

她可從來沒有想過,這府上竟然不知不覺間住進了一個公主!難怪那村姑日日都要往太子府上去,原來這一切都是障眼法,其實真正要去太子府的,是公主殿下才是。

如此看來,慕容錦與公主殿下的交情恐怕遠遠超出他們的預料。至於那個粗鄙的村姑……

一想到這裏,許氏不由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打狗還需看主人,那村姑雖然粗鄙,但到底跟公主扯上了關係,就不是那麽好惹的了。

難怪那女人不肯到她麵前立規矩,原來背後是有這樣的依仗。

怎麽會這麽好命啊!許氏非常羨慕,同時也很無奈。

她錯過了最佳時機去攀附公主,現在追悔莫及。不知這時再做打算,還來不來得及?

直到此時此刻,許氏也沒敢想公主與村姑可能是同一個人。她隻在心裏捉摸著,等會見了公主,要如何諂媚才能改善公主對她不好的印象,重新博得公主的歡心。

葉柔兒坐在屋子裏生悶氣,沒人過來提醒她三夫人已經在外麵等了半個時辰了。

方才盛怒之下打了許四娘幾個耳光,並未能發泄掉葉柔兒心裏的負麵情緒。反而被許四娘後來的那一陣哈哈大笑,搞的心中更加的煩悶。

她已經擺明身份了,可是人家隻會覺得她是瘋子。

所謂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許四娘對她的嘲笑隻能說明,她這所謂的公主連虛有其表都算不上。

葉柔兒氣悶又委屈,恨不能真像隻瘋狗一樣,找點什麽東西磨磨牙。

她之所以會這麽生氣,許四娘當著她的麵妖媚的鉤引慕容錦隻能算是一半的原因。而另一半,歸根究底,是葉柔兒的不自信。

她害怕慕容錦會喜歡上別的女子,尤其是在已經忘記了她的情況之下。

許四娘並不足為患,她即便再麵賽桃花,慕容錦也不會看上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