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唐糖見狀,就要去追,卻是被人抓住了胳膊,轉身就看見安紅袖衝著她搖頭。

“讓他自己靜一靜。”

唐糖皺了皺鼻子,哽咽道:“紅袖,我是不是做錯了啊?”

“你沒錯。”安紅袖搖頭。

唐糖走過來抱住她,抽噎著道:“我以前,總想著,哥哥不高興,是因為冷姐姐不跟他在一起,可如今冷姐姐答應跟哥哥成親,他還是不高興。”

安紅袖歎了口氣。

“或許,他想要的,不僅僅是成親。”

唐糖愣了下,抬頭看向安紅袖。

安紅袖一邊拿手帕給她擦眼淚,一邊道:“想到得到一個人,可能很簡單。但想要得到一顆心,就沒那麽簡單了。”

唐糖抽了抽鼻子:“那怎麽樣,才能讓冷姐姐喜歡哥哥啊?”

安紅袖怔了下,須臾無奈地笑了。

“這你可真是問住我了,不過……”她蹙眉沉思了會兒,說道:“雖說我跟冷姑娘不熟,但是,我總覺得,她並非不喜歡你哥哥。”

“那是為什麽啊?”唐糖神色茫然。

安紅袖想了會兒,道:“以冷姑娘的性格和家世,她完全沒有必要委屈自己為了外界原因跟你哥哥成親。”

“她既然願意,那就說明,你哥哥於他而言,還是不一樣的,再者,我看冷姑娘,不像是個會為難自己的人。”

唐糖不解,“可她一直都不怎麽說話,也不怎麽跟哥哥說話。”

“可你也說了,是她自己主動來到你哥哥身邊的。”

“這倒是真的……”唐糖蹙起眉頭,須臾,歎了口氣:“我實在是看不透她。”

安紅袖抬起頭,眼瞅著唐颯的身影消失不見,緩緩道:“可能,他們兩人缺乏溝通,有什麽誤會吧。”

唐糖點了點頭。

安紅袖拿著手帕將她臉上的淚擦幹淨,溫笑著勸道:“好了,感情的事情,咱們也幫不上忙,而且,這天也太冷了,咱們還是先進屋吧。”

“嗯。”

唐糖答應,兩人一起轉身,然後就看見斜倚在門前的秦終南,齊齊被嚇了一跳。

“王爺,您這是要嚇死我們嗎?”唐糖垂下嘴角,帶著哭腔問道。

安紅袖拍了拍胸口,嗔了秦終南一眼:“你既出來了,怎麽不吭一聲?”

秦終南笑了,走到兩人麵前道:“我們你們正姐妹情深,委實不好打攪。”

安紅袖聞言隻想打人,“那你跟唐颯聊了一個時辰,問出來什麽了?”

“同你猜的一樣。”

安紅袖,“……”

眼瞅著安紅袖臉色不好,秦終南後退了一步,輕咳一聲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沒道理一下子既能得到人,又能得到心。”

“也是吼。”唐糖呆呆地點頭。

安紅袖哭笑不得,嗔了秦終南一眼,沒在多說。

-

因著穆沂瑋在京中沒什麽親戚,唯一算得上親人的就是安紅袖,是以,臘月十四開始,安紅袖等人便跟著安紅袖住到郡王府幫忙。

郡王府是新的府邸,上到主子,下到仆人,全都是新入住的,為了確保成親那天大家不迷路,從臘月初九開始,安紅袖便帶著人拿著地圖在府上轉悠。

等到臘月十五那天,又在前院集合,和元素一起拿著地圖盤問下人,見大家都能準確說出哪兒是哪兒,這才鬆了口氣。

穆沂瑋見安紅袖謹慎緊繃,時刻不敢放鬆,曾找她談了一次,奈何,收效甚微。

用安紅袖的話來說,她第一次當家長辦這麽大的事情,緊張,是肯定的。放鬆,那是不可能放鬆的。

穆沂瑋無奈,也沒再勸。

元素到覺得安紅袖的這種緊張實屬正常,畢竟,穆沂瑋跟他們都不一樣,她有德親王府,上官和阿箬有上官家的人操持,秦詣辰是皇子。

可穆沂瑋不一樣,他隻有安紅袖。

安紅袖作為穆沂瑋唯一的依靠,又盯著他姐姐的名頭,自是算得上長輩。

而安紅袖,也很有長輩的自覺,事事都想為穆沂瑋做好,不想讓旁人覺得穆沂瑋差,更不想讓旁人覺得穆沂瑋和秦思語的大婚比元素和阿箬的差。

可是,怎麽可能差呢?

元素和阿箬出嫁是在同一日,京城的權貴們要分開參加兩人的婚宴。

而穆沂瑋大婚時,元素等人都很閑。

他們不光閑,還特意給自家教好的人家送了請帖。

是以,饒是穆沂瑋在京城不是什麽人,他的婚宴也極為熱鬧。

畢竟,上官、元素、尉遲瑛這些人都在,又都有自己的人脈。

是以,在京城不認得什麽的穆沂瑋,成婚時宴請的賓客是最多的,婚禮也是最熱鬧的。

當然,這是後話。

-

公主出嫁,以尋常人家不同,規矩多,流程也多。

為此,兩人的吉時相差的時間也長。

欽天監給穆沂瑋定的出門吉時是卯時三刻,而迎公主出宮的吉時卻是巳時二刻,拜堂的吉時則是午時。

醜時,郡王府的燈便亮了起來,下人們開始布置。

安紅袖梳洗後先去喊了穆沂瑋,讓秦詣辰幫忙盯著他洗漱上妝後,自己則帶著人去檢查迎親的禮品和儀仗隊。

等到一切檢查完,府內也已經收拾完畢,處處都掛滿了紅燈籠,貼滿了喜字,鋪滿了紅綢。

而穆沂瑋也已經收拾完畢。

安紅袖又帶著內務府的人去跟穆沂瑋說了一遍兒禮儀後,卡著吉時讓他出了門。

而另一邊,秦思語子夜剛過就被宮裏的嬤嬤給喊了起來,又是沐浴更衣,又是梳妝打扮,等熬到卯時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望著鏡子裏自己頭上的鳳冠,整個人都不好了。

“皇嫂,我怎麽覺得,這鳳冠有七八斤重。”

秦思語欲哭無淚。

一旁阿箬溫柔安撫:“也沒那麽重,你別太擔心,還有,就隻戴這麽一天,你忍一忍就過去了。”

“一天……”秦思語真的想哭,她就戴這麽一會兒,都覺得脖子要斷了,要是戴一整天,她還活不活了?!

見她撇著嘴要哭,阿箬忙安慰:“哎,你別哭,其實不用一天,而且,真的沒那麽沉的,我們出嫁的時候,戴的也跟這個差不多的,你看我們是不是都好好的?”

“真的嗎?”秦思語淚眼婆娑,此時此刻,她真的又困又累。

“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阿箬笑的很是溫柔。

“好吧。”秦思語皺了皺鼻子,把眼淚憋了回去。

阿箬鬆了口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秦思語真相。

但想了想,又作罷了。

反正都要受罪,不知道的話,可能還會好一些。

這麽想著,阿箬便沒說。

很快,禦膳房送了膳食過來,秦思語又困又累,根本吃不下。

阿箬卻是耐著性子一直勸她吃一些,秦思語本不想吃,但見阿箬一直勸,便覺得奇怪,但想著阿箬心地善良,又是她皇嫂,肯定不會害她,於是便聽她的話,勉強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