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就是一般的農戶,這琥珀珍貴了些,不如便叫做青禾。”
“奴婢謝主子賜名,奴婢小時候也是村子裏長大的,農活奴婢也會做。”
她寧願做農活,辛苦卻平安一輩子,也不願意戰戰兢兢的過那種隨時可能殞命的日子。
“好了,我這不用自稱奴婢,村裏人家沒有那麽多的講究,隨意些就好。”
青禾點頭應是。
“青禾,你應該是王夫人身邊的丫鬟吧,這一次怎麽……”
姚暖笙想想還是要問清楚,她話音剛落,青禾的臉色一變,片刻後才說起。
“奴婢是被冤枉的。”
姚暖笙伸手安撫的輕輕地碰了碰她的手。
“青禾,我能救你,但我也得知道你之前的事情。”
“奴婢明白。”
青禾閉著眼睛,歎了片刻後才說起。
“青禾六歲那年被買入卓家,開始做的是粗使丫鬟,後來到了二小姐的院子裏做了三等丫鬟,二小姐出嫁的時候,跟著二小姐一起到了王府,去年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被抬做了姨娘,青禾便升為了一等丫鬟,前幾日……”
她說到這的時候,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樣的不停的往下落。
“前幾日,夫人早上讓青禾伺候穿衣,不小心跟大人碰到了,之後夫人就說,就說是我……”
她說著就掩麵痛哭起來後邊的話根本就說不出來。
姚暖笙看著她的樣子,有些心疼,伸手遞了一塊手帕過去。
“其實夫人開始的時候,也沒有一棒子打死,不過大人……”
她頓了頓有些咬牙切齒:“已經有那麽多的姨娘了,為什麽還要盯著我。”
得。
這又是一個男人的劣根性啊。
姚暖笙有些無語了,也難怪王夫人對自己身邊的丫鬟也那麽緊張。
“好了,以後不會發生這種情況的。”
姚暖笙伸手安撫著她,漸漸地青禾的情緒平靜了下來,他們也到了家裏麵。
“你回來了。”
季望塵剛讀完書,在院子裏麵溜達。
“嗯,回來啦!”
姚暖笙笑了笑,將自己買的東西都給拿了回來。
青禾忐忑的跟在她的身後,但凡是見人,她都有些局促不安的行禮。
“等晚上給你介紹家裏人,這是姑爺。”
青禾趕忙行禮。
季望塵不做聲的點頭,算是應了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姚暖笙,像是無聲的再問她這是怎麽回事。
“等回去說。”
姚暖笙拉著他進屋。
景行原本在抄書,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他雖說是買來的下人,可畢竟身份特殊,姚暖笙和季望塵對他多著一份寬容,平日裏在家也沒有什麽重活,大多數時間都是跟著季望塵一起。
“表少爺?”
青禾在抬頭看到景行的那一秒,整個人都蒙了,不由自主的就喊了出來。
“你是?”
景行也有些蒙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在這遇到王夫人他們就已經夠倒黴的了,隻能夠呆在村子裏麵,沒想到在村子裏麵居然也還有認識他的人。
“奴婢是琥珀,是二小姐身邊的丫鬟。”
青禾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那個已經發喪被確定死了的表少爺,她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景行,好像擔心下一秒他就不見了一樣。
“行了,這事情你們自己解釋吧,景行,這青禾就交給你安排了。”
姚暖笙懶得管這事了,反正都是自己的人,讓他們自己去說清楚好了,她笑了笑,拉著季望塵就進了屋子裏麵。
沒多大一會,黃家老大就將馬車裏的東西給抬到了屋子裏麵。
春天到了,也該重新做春衫了。
……
景行帶著青禾到了自己的屋子裏麵。
這裏是單間,屋子很簡陋,但是被他安排的幹幹淨淨的。
“我的身份特殊,記住,從現在開始,沒有什麽表少爺,隻有姚家的小廝景行。”
他冷冷的開口,在警告青禾,他也沒有想到,王夫人居然會將自己身邊的丫鬟給賣了,更沒有想到,這丫鬟還是見過自己的。
青禾立刻跪在了地上,淚如雨下。
“奴婢看到表少爺身體康健,已經是萬分激動,奴婢保證不會泄露表少爺的身份。”
她不知道景行是怎麽突然間就活了,但想想過程肯定很艱辛,她幼年時期是在卓家長大,也是見過景行的母親,對他是抱著不一樣的心情的。
“起來吧,日後不要當我是什麽表少爺,我與他們早就沒什麽關係了,我隻是姚家的一個小廝景行,我們兩個以後可還要一起伺候主子呢。”
景行說這話的時候,格外的平靜淡泊,可聽在青禾的耳朵裏麵,確是那麽的難以接受。
“少爺,您……”
“別叫我少爺,叫我景行就行。”
青禾看著他的樣子,萬般難以接受的點頭應了。
“行了,以後就當我跟其他的小廝一樣,什麽世子少爺的早就死了,不是已經被埋了嘛!”
“是。”
青禾艱難的點頭應了。
“走吧,去安排你的房間。”
他帶著青禾去了旁邊冬青的屋子。
“你和冬青一個屋子,她最近在店裏麵不回來住。”
說完,他又去找黃老頭安排床和其他的一些日用品。
做完這些才去姚暖笙他們跟前。
“都安排好了?”
姚暖笙正在看布料,看著他進來笑了笑。
“是!”
“青禾收拾好了,讓她來找我。”
姚暖笙正瞅著這一堆的布料發愁。
她的手藝不用說,可能連季望塵都比不了,他被繼母苛待的那幾年,為了照顧自己,這針線活也是會做的。
姚暖笙從小就沒有學習過,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是一樣,看著這些布料頭疼的很。
最近黃張氏她們都不在,隻能看看青禾能不能承擔這個重任了。
青禾走了進來,她確實和其他的丫鬟很不一樣,一行一動都頗有章法,不愧是大家學過規矩出來的。
不過王夫人連自己的貼身丫鬟都能給賣了,也確實是不一般,她難道就不怕自己做的有些事情敗露嗎?
“你可會針線?”
青禾還以為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一進來看著姚暖笙對著一堆布料發愁的樣子,淺淺的笑了起來。
“會,奴婢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