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姚從文一瘸一拐的從來,準備要坐著馬車去縣城,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好,走路都是問題。

看著他的樣子,姚暖笙也有些不忍心了。

“二哥,你在家裏麵呆著吧,店裏麵的事情我和望塵去就行了。”

季望塵點頭,他將自己的書箱給收拾好,這段時間在家裏麵讀書,效率確實低了些,也該去縣城裏麵跟大家交流交流。

考秀才若是說還能夠依靠著一心隻讀聖賢書的話,那考舉人可就不是這麽一回事了。

之前就聽岑夫子說過,當今現在是越來越注重學子的實務能力,所以這科舉策論方麵,定然是會偏向於實用性的,一心呆在家裏麵讀書,讀死書是要不得的。

姚從文心裏麵記掛這連翹,又看看自己的身體,最終還是認命的點頭答應了,在季望塵他們離開之後,還不忘將季望塵給拉到一邊叮囑。

“妹夫,如果見到連翹小姐,你就告訴她,我身體有些不適,等過些日子在見她,如果她有什麽急事的話你先幫個忙,到時候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季望塵笑著答應了下來。

“哼,說什麽呢?”

姚老大看著他嘀嘀咕咕的樣子,又是一陣沒好氣,看著老爹生氣,姚從文一溜煙的又回了房間裏麵休息。

姚暖笙和季望塵到了店裏,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姚暖笙去找了之前的施工隊,對隔壁的院子開始進行破拆。

季望塵看店,有不少人跟他討論算學。

這說著,這就說起來北方的戰事。

春節剛一結束,今上便下令讓永寧侯蔣博成率領大軍北征,趁著北方青黃不接的時候揮師北上。

如今這場戰役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最近這些時日傳來了不少的捷報。

“聽說永寧侯快要回來了,此次大戰大獲全勝。”

“對,我也聽說了,夜黎國王子被殺,部落損失慘重,近五年內北方應該無戰事。”

“永寧侯不愧是武將世家。”

“此次大戰揚我國威。”

……

姚暖笙從旁邊店裏麵回來,偶然間聽到了這些議論,不由得想起了去京城做太醫的劉大夫。

他被特招進太醫院就是因為治療外傷有功,這一次北方的戰事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出過力。

此時。

北方的大漠。

一身灰塵雜亂的劉大夫,頂著一頭如同雜草一樣的頭發,胡子拉碴,眼眶泛紅,正在帳篷裏麵給士兵做手術。

他的手邊放著的是姚暖笙給他的那本外科書籍。

當然這不是原版,是已經被抄寫過一遍的版本,書上麵不少的地方被血跡給汙染,他完全已經顧不上這些,手底下麻利的做著事情。

又一個身上被砍了一刀失血過多的士兵被抬了進來,飛速的用酒和幹淨的涼白開清洗傷口,然後用羊腸線進行縫合。

劉大夫的年紀有些大了,手不太穩,旁邊的學徒手速倒是不錯,一個處理完了,很快便會有第二個。

有些腸子都出來了,劉大夫用自己淺顯得能力和書中的知識,硬著頭皮搶救,沒想到,就這麽他還真救下來了不少的人。

這段時間,劉大夫作為隨軍的太醫,日子過的真的是太苦了,沒日沒夜的在救人,軍中的酒用的速度太快了,要不是永寧侯說了一切確保他這裏的用量,劉大夫還真不敢這麽奢侈。

但就是這樣,還是有因為感染而去了的士兵,看著那些年紀不大就丟了命的士兵,劉大夫心裏麵挺不是滋味的,時不時的就要說起姚暖笙。

“哎呀,有季夫人的那個烈酒就好了,那個效果更好。”

“季夫人在就好了,她肯定知道這個怎麽辦。”

“書中這是什麽意思?季夫人不在身邊,也沒人問。”

就因為他經常性的絮絮叨叨,就連永寧侯都記住了季夫人這個名字。

劉大夫的功勞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原本已經要死的人,在他的手底下最後都活了下來,他這群當兵的心中可是相當有分量的。

……

姚暖笙不知道自己對這一次戰爭的影響,她正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委屈的妹子無語,真沒想到這連翹還真是執著。

今日姚從文不在,她居然還來了,不過這一次學聰明了,沒有直接進店裏麵,反而是在外邊徘徊,姚暖笙也是出來準備買東西的時候看到的她。

“連翹姑娘可是有事?”

姚暖笙幹脆迎了上去,連翹看著她走過來,有些不自然的想躲開,但是還是被她給攔住了。

“季夫人,我不過是路過,沒什麽事情。”

“哦。”

路過就路過吧,反正姚從文也不在,隨便她做什麽吧,姚暖笙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了。

這……就走了?

連翹還以為能和姚暖笙在這門口多吵兩句,再引來些人的關注就更好了,到時候讓姚從文和她之間的關係惡化,公子交代給她的任務肯定就能完成,這會看著姚暖笙的背影有些發懵。

“季夫人。”

她愣了一下,趕快開口叫住了姚暖笙。

“啥事?連翹姑娘不是路過嗎?怎麽找我有事?”

姚暖笙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連翹頓時一陣語塞,不過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還是一臉嬌俏的笑著。

“季夫人,姚大哥在嗎?”她嬌羞的樣子,若是讓別人看到,還真的會以為是少女含春呢。

姚暖笙挑眉,笑了起來。

“你找我大哥要去問我大嫂的,這大哥的家事是要納小還是做什麽,我可管不了,要不我幫你去找大嫂?”

連翹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神他媽的納小,她這般姿容,就算是要做小,那也是跟著公子那樣的人物。

那個什麽姚從文的大哥,她也是見過的,長的五大三粗一個悶葫蘆,看著就讓人討厭。

“季夫人,您怕是誤會了,我要找的是姚掌櫃。”她趕快換了稱呼。

“哦,找我二哥啊,他今天在家呢。”

姚暖笙也不過是逗逗她,想讓她知趣些,說完就走了,沒打算多理會。

連翹卻把這話記在了心裏麵,她看著姚暖笙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在店裏麵坐在櫃台後邊正在看書的季望塵。

這麽一個偏偏公子,卻成了贅婿,還要被那麽一個女人給壓在下邊,還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