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客,姚暖笙將人迎接進來。

許是人多,也可能是雲姨在旁邊,尤明軒的眼神還算正常,除了偶爾落在姚暖笙和其他丫鬟的身上意味深長的眼神,大多數時間還是挺正人君子的。

雲姨來也沒什麽事,不過是雨天無聊來串串門。

她之前是做生意的,迎來送往的最為熟絡,跟鄧氏聊天也能聊的格外開心。

一盞茶的功夫,尤明軒突然間起身。

“不好意思,我去下茅房。”

“景行,帶尤公子過去。”

姚暖笙招呼景行,不露痕跡的使了個眼色。

風平浪靜了好幾天,現在是要起風了嗎?

景行了然,笑著伸手指路:“尤公子這邊請。”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找到,告訴我在哪就好,這下雨天的就不讓這位小兄弟出去受涼了。”

尤明軒這急不可耐的拒絕,讓姚暖笙不得不多想。

他的性子可不是一個會關心下人會不會受涼的人,這麽做非要一個人去後院,這分明是有鬼啊。

不過現在後院是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堆雜亂的建築材料,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試探試探。

“也好,不過後院雜亂,景行你去給尤公子引路。”

景行聽了這話迅速明白了姚暖笙的意圖,跟著出去後指了方向。

“尤公子自己慢點,小的還有點事,就不跟著公子了。”

“你去忙吧。”

尤明軒鬆口氣,走到後院看著沒什麽人注意,便開始在後院裏麵賊眉鼠眼的溜達,殊不知這一切都被遠處角落裏的景行給看了個正著。

尤明軒看著這全是建築材料的後院,腳底下全都是泥水,忍無可忍的低聲咒罵。

“這都什麽破玩意,連翹這個死丫頭,這次非得讓她多給錢不可。”

他嘴裏罵著,眼睛可沒閑著,將姚家的後院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遍,還真讓他找到了地窖的位置。

也顧不上幹淨不幹淨的,撩著衣服就直接下去,看著地窖裏麵滿滿當當放著的酒壇子,尤明軒興奮起來。

看到這一切的景行回到了房間,隱晦的朝著姚暖笙點了點頭。

沒想到他還真是別有目的,姚暖笙想起前些日子看到連翹坐的馬車停在村長家門口,看來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這兩個人聯手了。

正好這會尤明軒不在,姚暖笙有意的試探,她露出一副八卦好奇的模樣,笑著問。

“雲姨,那日我看到有個女子在你們門口,是尤公子的心上人嗎?”

雲娘頓了一下,擺了擺手,有些神秘的低聲道:“我問過,明軒說不是,但我覺得有情況,要不然一個大家姑娘怎麽非要私下裏一個人來我們家,不過我跟你說,那姑娘我還是滿意的,樣貌不錯,說話進退有度,看穿著家世也不錯。”

她是一副與有榮焉得樣子,恨不得明天就把人給娶回家。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看來她的猜測沒有錯,現在就看他們的目的是什麽了。

正說著,尤明軒走了進來。

他的形象有些狼狽,原本幹淨整潔的衣服上麵,多了些泥漬,腳上更是厚厚的一層泥,就連頭發上和臉上也被沾染了汙漬。

“尤公子,你這怎麽……”姚暖笙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忍不住脫口而出:“在茅房裏摔倒了?”

沒等尤明軒反應,姚暖笙又繼續說起來。

“哎呀,村子裏麵的茅房收拾的簡陋的很,那醃臢物也沒有城裏收拾幹淨妥當,您這一摔若是沾染了什麽東西,那真是我們的罪過了。”

說著還招呼旁邊的景行:“快去,帶著尤公子去你屋裏換套衣服去,客人上門來在茅房摔倒了,總不能讓人穿著髒衣服。”

尤明軒嘔的要死,她這小嘴叭叭的直接給他定性了,身上的這些汙漬指不定是什麽五穀巡回之物,沒見就連他的母親也略有些嫌惡的朝著旁邊躲了躲。

他想要解釋辯解,又不知道該怎麽說,難不成說自己去了地窖了?

最終,尤明軒被景行給帶走,他在茅房摔倒的事情,怕短時間內要成笑話了。

姚暖笙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被拉走的背影,讓你不懷好意,今天隻不過是一個小教訓罷了。

送走二人之後。

姚暖笙叫來景行:“今天你看著他都做什麽了?”

景行仔細的說起來:“尤公子在後院一直在找什麽東西,後來就去了地窖,在地窖裏麵待的時間挺長的。”

地窖裏麵現在放的都是蒸餾好的烈酒,上個月蒸餾酒出產比較多,這個月後院人多眼雜,姚暖笙就讓這停了,這個月給蕭掌櫃的訂單都是從存貨裏出的。

他為什麽對這酒這麽感興趣呢?還是說這酒就是連翹的目的?

一堆謎團此刻出現在了姚暖笙的眼前,讓她不得不小心謹慎起來。

如今這蒸餾酒是除了群閱樓以外她最大的收入來源,這做的是獨家生意,有人覬覦倒也又可能,但這個人是誰呢?

姚暖笙一時間有些猜不出來,決定以靜製動,先等等看。

……

翌日。

天清氣爽。

尤明軒找了個由頭跑到了縣城,在這裏見到了連翹,一見麵,他開口便是要五十兩銀子。

“昨天我去搜查了他們家的後院,你要的酒我也找到地方了,不過先給錢,五十兩,不給我不告訴你。”

尤明軒雖說是穿的人模人樣的,但骨子裏麵就是個流氓,不要臉的很。

連翹看著他的那副尊容咬牙切齒,自己怎麽就找到了這麽一個合作對象,再想想這些日子被他占的便宜,頓時嘔的要死。

“五十兩,你獅子大張口呢,愛說不說,不說滾。”

眼看著把連翹給惹怒了,尤明軒嘿嘿的笑著,也不著急。

“五十兩你都舍不得,別以為我不知道姚家地窖裏麵的那些酒就是最近新出來的烈酒,價格昂貴,一小壺都要三兩銀子,你不給銀子,我還不想說呢。”

連翹無奈,隻能從荷包裏取出了一張銀票給他。

“說吧。”

尤明軒細細的說起來:“釀酒的地方我沒看到,不過地窖裏麵的酒濃度要比你們賣的高很多,根本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