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中,鄧氏心疼的看著二人。

“大冷天的,可真是辛苦了,快進屋坐著。”

姚暖笙感受了一番來在於媽媽的關愛,被推搡進屋子裏麵,被窩裏麵放了湯婆子,還給她裹了厚厚的衣裳。

全家人,隻有她有這樣的待遇。

“你哥去隔壁村收豬,一會就回來了,今天給你們做點好吃的。”

鄧氏說笑著又去忙了,是個閑不下來的。

姚從文去將馬給拴好,明日去縣裏的時候送去車馬行。

這租了馬車,一日便足足有五十文,要不是看著姚暖笙心疼季望塵這個夫君,他們才舍不得呢。

這都夠買幾十個雞蛋了。

等人離開之後,姚暖笙有些發愁起來,一會怎麽跟家裏麵的人說他們要自立門戶的事情。

想到這,有些惆悵的看了眼季望塵。

“一會如果爹娘要罵我,你能幫我不?”

季望塵眼神有些深邃的看著她,半晌後突然間開口道:“你真的願意跟我在一起?”

他這話問的格外的小心,還有些不太自信。

眼前的女孩對他而言有些美好的過分了。

姚家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家,可是在村裏麵那也是家底在前幾的存在。

二房三房在縣城裏都有個小小的店麵,每個月十多兩的進賬沒什麽問題。

大房在村子裏,老大是殺豬匠,錢也不少掙,家裏麵還養著幾頭豬。

一年下來,嚼用的幾十兩沒問題。

老二在縣城的酒樓做跑堂的活計,每個月也是有著一兩的銀錢,加上平日裏打賞的,一年下來也能掙不少。

這樣家裏麵唯一的女孩子,姚暖笙可以找到比他更好的夫婿,若是真的跟他自立門戶,就像是姚從文說的,他真的沒有把握,也不忍心這個女孩跟著自己受苦。

自從父親去世之後,他的生活便是一片黑暗,他還記得那天姚暖笙剛剛醒來的時候,朝著他招手笑的樣子。

就像是在一片黑暗之中,唯一的一盞燈。

他不由自主的就跟著走了。

這些日子,他看著她站在自己的麵前,於岑夫子據理力爭,在雲染麵前維護自己,在考場門口為自己出頭。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又收緊了手。

現在唯一,他能夠做的,便是努力讀書,早日考取功名。

姚暖笙不知道他心裏麵的想法,隻是覺得這個小白兔是個很有天賦的人,不應該為了一個贅婿的名聲而阻礙了他的前途。

至於銀錢,生存的問題,她並不是很擔心。

腦子裏麵裝著個圖書館呢,隨便拿出來點東西,那不都是輕輕鬆鬆的。

想到這個,她麵色輕鬆的笑起來:“咱們兩個都成親了,難不成你想我跟別人啊。”

“不許!”

季望塵有些著急的一把將她抱進懷裏,力氣有些大,似乎很害怕她跑掉一樣。

“好好好,不走,我就跟著你。”

姚暖笙像是哄孩子一樣的哄著他。

如今她來到的是古代,女子生存本就艱難,如有再有個和離的身份,那她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現在看來季望塵這個家夥,是個可塑之才,跟他有段感情似乎也不錯。

當然,如果他日後敢做出些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那麽她也絕對不會留情,該扔就扔,該甩就甩。

“暖笙,能不能等等,等歲考出來。”

季望塵有些小心的說著,說完似乎害怕姚暖笙誤會趕緊解釋:“歲考前幾名是廩生,有錢和銀兩的,我也會多抄書,肯定能養的起你。”

他的神色很莊重,一時間讓姚暖笙的那句,她能養得起兩個人的話沒有說出來。

隻是笑了笑:“好,那就等等。”

晚上,姚從業和姚父兩個人一起回來,臉色都不是很好。

“這是怎麽了?錢給少了?”

鄧氏看著兩個人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譏諷了一句。

她是家裏麵說一不二的人,這會一生氣,姚父馬上露出討好的神色。

“這不是聽著事了。”

說著他又發起愁來:“今年馬上又要挖水渠了,我還聽說縣太爺出了新的政策,不許全部用錢代替,怕是得要出人頭了。”

“這咋不讓花錢買了呢?”

鄧氏也開始發愁,一臉的幽怨。

他們家每年都是花錢買平安,這大冷天的去修水渠,那是得多遭罪的事情。

“那得提前準備起來,今年咱家讓誰去?”

鄧氏的目光在姚從業和姚從文的身上掃過。

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姚從業馬上就應道:“娘,我去,二弟的身子骨不行,酒樓裏還在忙,我去就行了。”

雖說鄧氏心裏麵也是這麽想的,他們家最合適的人就是姚從業,可心裏麵還是心疼的很。

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個她都舍不得。

原本還不錯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季望塵有些弱弱的開口。

“爹,娘,大哥二哥,我有秀才功名,按道理是可以免除家中徭役的,往年季家都不用去。”

他這話一出,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對,對,咋把這事給忘了。”

“記起來也沒用啊。”

姚父搖了搖頭:“他是女婿,又不是兒子,哪能代替咱們姚家。”

“誰說不行,咱們正規花了聘禮的,怎麽就不行了。”

鄧氏不悅,這好不容易有機會讓大兒子不去受苦,她怎麽可能會放過。

“聘禮這話以後還是少說。”

姚父搖了搖頭。

“咋,明擺著的事情,還不讓我說了,還是說這小子現在過河拆橋,不想認咱們家了?”

鄧氏的目光有些危險的看向季望塵,威脅的意味格外的濃重。

季望塵有些害怕的躲了躲,趕忙解釋。

“娘,我怎麽可能會過河拆橋,我是姚家人。”

他的話說的讓鄧氏瞬間滿意了,有些驕傲的挑眉看了眼姚父,就好像在說,你看他自己都同意了。

姚父搖搖頭:“這話於名聲有礙,望塵日後是要更進一步的人,咱們還是低調點的好。”

他這也是為了季望塵好,從那日縣太爺來了家裏之後,他便覺得淺池困不住飛天的龍,季望塵日後定然是個有出息的,不能礙了他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