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間談的事情可就細碎的多,張皓文得費點力氣才能從中剝離出有用的信息。biqugexx聽她們的意思,現在他四嬸兒好像也懷了孩子,滿了三個月,昨個兒四叔張傳貴就在飯桌上說了,不過,這個消息帶來的不是欣喜,而是一家人的擔憂。

吳氏除了生了四個兒子之外,後來又生了個女兒張傳翠,現在才十歲。和張皓文的大姐張皓春一樣大。老二底下兩個小子,張皓言六歲,張皓方四歲。老三那房隻有一個女兒,今年五歲。老四這回懷上了,不論生男生女,也是一張要吃飯的嘴啊!

更何況,那個五叔自從被砸了一下子之後就呆呆傻傻的,整天把自己關在屋裏頭,原本一家人寄予厚望的讀書人成了個傻子,張成才和吳氏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就連張皓文聽說這事兒的時候也覺得十分可惜。

他估計,以張成才這種好強和精明的性子,一定是不想讓兒孫們世世代代務農的,可是,他們張家本來在村裏就很招眼了,再出個秀才……說不定二叔張傳華說的是真的,有人就看不下去了呢?

真是狠心,張皓文今天看著王老三那得意的神情和後來氣急敗壞的樣子就覺得,張傳雲的事情他絕對不是無辜的。這筆賬日後再算,現在,他得為這個家解決一下燃眉之急。

張皓文用手舀起一捧溪水,眼看那閃爍著光點水在他指縫中流盡了,又回到了小溪之中。溪水雖然能讓他耳聰目明,修養精神,但不頂餓,他還得喝奶……關鍵是,這溪水取不出去,沒有容器,不僅如此,以後在空間裏發現的東西,能用的,總得有辦法往外拿,不能讓他一個人在空間裏獨享吧。

他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戒指。本來他隻是想觀察觀察戒指,結果冷不防一下子又離開了空間。鄉鄰們還得忙活農活,大家風卷殘雲吃了一頓之後就走了,家裏的男子也下了地,女眷們正在收拾。張皓文轉念一想,忽然想到了那塊玉質的大牌坊,既然這玉戒指能夠因為他的意念而讓他在空間內外來去自如,放著這麽大一塊和戒指一樣的現成的材料,他是不是應該想個辦法好好利用一下?

他往李氏懷裏一縮,再次回到了空間裏。biqugexx這回,他沒急著去泡溪水,而是來到了在陽光下閃著瑩潤光澤的牌坊前,把手放在那寬闊的柱子上,他能感覺到戒指中有什麽在絲絲遊動,如同一縷白煙一樣融入了巨大的玉石中,他兩眼緊盯自己的手和玉石接觸的地方,在心裏想象著容器的形狀,太大不行,太小也不行,他想到了一個白玉瓶,對,這個不錯,隨著瓶子的樣子在他腦海中漸漸清晰,方才那縷白煙升起,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個玉瓶!

張皓文心中大喜,待白煙散去,他忙伸著手一接,啪一聲一個涼涼的東西掉了下來,落在了他的手中。張皓文一瞧,嘴角忍不住一抽……這玩意兒也太醜了,不知道是因為他剛才在心裏勾勒的瓶子的樣子不夠準確,還是因為他的意念不夠堅定,總之,手上這個玉質容器勉強可以稱之為瓶,或者說是罐子,彎彎曲曲的瓶頸,下麵兩個瓶子肚像個長歪了的葫蘆,張皓文歎了口氣,看來,他還得提高自己的本事,才能帶更多的東西出去。

不過,這白玉瓶——暫且把它稱作白玉瓶好了,難看歸難看,基本的功能還是能滿足的。張皓文飄到小溪前,將白玉瓶浸在水中,看著瓶口咕嘟咕嘟冒起了氣泡,一直到再也沒動靜為止,他便將瓶子從溪水中提了出來,抱在懷裏,凝神看向空間的鑰匙,他的戒指,然後順利的再次回歸現實。

時光流逝,轉眼間已是兩個年頭過去,天氣漸漸變得炎熱,遙望著廣大陸地的這一塊小島上稻浪翻滾,農忙季節又到來了。

“娘,我出去找大姐挖野菜去啦!”二丫張皓夏在屋門口喊了一聲。

“等等。”坐在屋子一角織布的李氏叫住了她:“帶上寶兒吧,他整日待在家裏,都快養的像個女娃似的了,也該讓他出門瞧瞧。”

這會兒,張皓文還在他的空間裏頭遨遊呢。春天剛剛離開,他眼下滿三歲了。李氏說的沒錯,張傳榮甚至是張成才都對他特別愛惜,平日裏很少讓他出門,把他養的白白的,再加上有空間裏的各種靈物滋潤,三歲的張皓文就像年華上的福娃娃,粉嘟嘟的臉蛋,黑白分明的雙眼,小胳膊小腿雖然看上去不算粗壯,但結實得很。

聽見李氏的話,他急忙從空間中抽身出來,一咕嚕翻身下了床。這會兒還早,但天已經熱起來了。馬上就要到了收夏稅的日子,家家都在忙著收割糧食,就連張皓文的幾個嬸子都下了地。

仿佛是上天保佑,自從張皓文出生以來,年年遭受台風侵害的天賜村就沒有再刮過台風,這兩年收成不錯,再加上李氏織布的得來的銀子,一家子比平常年份賺的多了不少。

李氏生下張皓文之後半年,四房的王氏也生了個男孩,取名張皓亮,但那王氏身子骨弱,又因為房子寒潮,得了產後風,在**躺了大半年才緩過勁兒來。老四心疼媳婦兒,跪著求得張成才和吳老太太給王氏去鎮上一副副的買藥,王氏的身子漸漸恢複,但吳老太太床頭的鐵盒子始終沒能再滿當起來。

而且,今年張成才和吳氏的小女兒張傳翠和張皓文的大姐張皓春都十二了。在農村,這就已經到了該說親的年紀。對於張傳翠的婚事,吳老太太心中早有了個合適的人選,但家裏的狀況仍讓她有些著急,珠寶首飾那是不用想了,衣服被褥總得拿得出手去吧。吳老太太做起活兒來是一把好手,從去年開始,她一有空就自己關在屋裏替小女兒繡喜服,一心想讓張傳翠到時候風風光光的過門。

那邊吳老太太發愁,這裏李氏一樣為張皓春的婚事操著心。張傳榮每年打短工的錢都交給了張成才,大房自己沒有一點積蓄。還好李氏嫁過來的時候還有她娘給她留下來的幾件銀首飾,雖然有些粗糙,但在村子裏也能算是少見的好東西了。隻是給了皓春,到時候皓夏又該怎麽辦?機杼刷刷作響,李氏在織機前苦惱的皺起了眉頭。

張皓文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過去的兩年中,他不斷的嚐試著,終於能以玉石牌坊為原料,隨心所欲的變出各種各樣的容器了。他甚至能製出一張薄薄的網,隻要需要攜帶的東西不是太大,他都能把它運出空間。

不僅如此,張皓文把空間中這座小山丘也探索了個遍。山上其實有不少好東西,各種花果就不用說了,他沒見過的山禽野獸也有不少,還有很多珍奇的草藥。或許是因為山丘小,又或許是這位空間曾經的主人此時靈力還不高,這些動物體積都不大,性情也很溫順。可惜,他還沒有帶出去過任何活物,原因也很簡單——張皓文發現自己生活的村子附近並沒有什麽山林。要是院子裏忽然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動物,說不定又會在村裏引起什麽風波。

不過張皓文也曾聽說,遠一點的地方有兩座山嶺,那裏麵有不少珍奇的寶貝,自己的爹和二叔年輕的時候進過幾次山,雖然沒帶回來什麽特別值錢的東西,但也打了不少野味,一家人改善了生活,動物皮毛也買了點錢,就是進山比較危險,路途也遠,一般人家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會去的。

除了溪水之外,張皓文還用從山上摘取的各種各樣的水果、花草配著溪水煉製出了一些能強身健體的靈水,時不時就往家裏那個缺了口的破水缸裏滴上兩滴,這些東西的效用都是微弱而緩慢的,但是長久下來,張皓文還是觀察到了一些變化,比如雖然吃的還是一樣,但家裏人的麵色卻紅潤了不少,張成才的腰杆子挺得更直,老太太吳氏臉上的溝溝壑壑也沒那麽明顯了。

二丫張皓夏跑過來拉上張皓文的手,兩個人剛想出門,卻忽然聽見院門口傳來了兩個細細軟軟的聲音:“娘!”“三嬸兒!”原來是大丫張皓春帶著三房的三丫張皓秋回來了,在院裏碰上了張皓文的三嬸子周氏。張皓秋雖然歲數還小,但周氏不喜歡她在家裏吃幹飯,她早早起來跟就得跟大姐大丫一起去後山挖野菜,用穀糠喂家裏頭那幾隻雞。野菜挖來了也得趕緊送到灶上剁碎了和麵做餅子,或者是撒上一小把米煮湯,完全取決於家裏的糧食多少。像現在這農忙的時候吳老太太就得狠心讓兒媳婦們把飯食準備的紮實點兒,光喝湯男人們是沒有勁兒幹活的。

周氏好像是來找李氏商量事情的,她見自己的女兒回來,似乎也沒什麽心情說話,隻是打發她去李氏灶上幫忙了,周氏自己則一轉身,腳步匆匆邁進了大房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