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不好反駁,忙對著沈睿道:“你說世子妃與你相好,還有什麽證據?”
“我……”沈睿咬著唇,說不下去了。
李宏裕淡淡道:“我倒是有個證人。周顯!”
周顯應聲從外頭進來。
“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吧。”
“是。”周顯忙道:“小人奉命保護世子妃,一直跟著她出了王府,卻看到她被沈睿攔在了巷子中,沈睿非要世子妃喊他一聲睿哥哥才肯放行,世子妃便喊了一聲,才出來了。除此之外二人並無交集。”
李宏裕忙拱手道:“母妃,這人居心叵測,你可不能被他的小伎倆所蒙蔽了。他一定是記恨我昨日在皇上麵前拆穿他,才前來報複。”
秦王妃怒氣衝衝地看著沈睿,事到如今,她已經沒辦法定杜秋娘的罪了。都怪他,不會找個別的做定情信物麽!
“來人,將他帶下去!”
“慢著!”李宏裕忙道:“母妃,他汙蔑的是我的妻子,請將他交給我處置。”
若是將沈睿交給了秦王妃,不知道後麵還要生出什麽亂子。
就在這時,跪在地上的沈睿忽然站了起來,他的眼神裏滿是憤恨,對著李宏裕道:“不必給誰處置了,李宏裕、杜秋娘,若不是你們二人,我不會流落到現在這般。”
他慢慢靠近李宏裕,走到兩步的地方,忽然袖子下麵寒光一閃,竟是拿出一把匕首,徑直刺向李宏裕!
“宏裕小心!”
在眾人的驚呼中,隻見李宏裕飛快側過身子,沈睿便撲了個空。接著李宏裕抬腿一勾,接著飛快出掌,沈睿便被打趴在了地上,匕首滑了出去。
杜秋娘舒了口氣,忙跑到李宏裕身邊,道:“你沒事吧。”
李宏裕看著她,溫柔地搖了搖頭。對著周顯道:“此人意圖刺殺本世子,給我押起來,交給京城府尹,待奏明了皇上便斬了他!”
“是!”周顯立刻就叫了兩個侍衛來,將沈睿拖了下去。
秦王妃一看已是無戲可唱了,便扶著額頭說自己頭疼,叫了幾個婆子扶著下去了。
殿中頓時清淨了下來,幾片落葉從外頭被風吹進了殿中。
“姐姐。”杜燕兒可憐兮兮地喊了一句。
她不是不知道自家與杜秋娘家已經決裂,但是她現在的處境是夫家不愛,娘家不要。現在沈睿也出了事,若是沈安氏知道,一定會打死她給沈睿陪葬。
杜秋娘看到她,頓時想起了前世的自己。至少前世的自己還會掙錢,沒有落魄成杜燕兒這般。
“你們說話,我在門口等你。”李宏裕說完便出去了。
殿中便隻剩下杜秋娘和杜燕兒二人。杜秋娘伸手將她的發絲攏到耳後,道:“你現在知道我當初為何死活不嫁沈睿了?”
杜燕兒想起當年的事情,頓時淚如雨下。她撩起袖管,露出滿是傷痕的手臂。“沈安氏動不動就打我,娘親她們說我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也沒人管我。”
杜秋娘說不同情她是假的,她前世受了半輩子沈安氏的折磨,那點折磨她一清二楚。
“那你現在打算如何?”
“我不知道,我不能回去,沈安氏一定會打死我。”
杜秋娘歎了口氣,從懷裏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幸好她沒回去換衣服,否則可就沒有銀票了,也算是天意吧。
“拿去吧,往後的路怎麽走,看你自己。”說完,杜秋娘便將銀票給了杜燕兒。
杜燕兒激動地熱淚盈眶,忙跪下道:“以前是燕兒不懂事,多謝姐姐不計前嫌。”
杜秋娘忙將她扶了起來,觸及她的肩膀,隻覺得硌得慌。“起來吧,快些出府。萬一王妃回過頭來那你撒氣可就慘了。”
“嗯。”杜燕兒捧著銀票,想著隻等沈睿一死,她便又是自由身,急忙跑了出去。
門口,李宏裕見杜秋娘出來,忙問她道:“剛才杜燕兒是怎麽了?跑這麽快?”
沈睿作為她的丈夫現在已是犯了死罪,她難道是去找人求救的麽……
杜秋娘拉起李宏裕的手,打斷他的胡思亂想,笑道:“沒什麽,我們回去吧。”
二人正要走,忽然隻見一個侍衛急匆匆地跑過來,見了李宏裕忙道:“世子,王爺不好了,您快去看看!”
李宏裕和杜秋娘都驚住了。雖說秦王身體不好,但是從上次太醫來看過也不過幾日罷了,怎麽會這麽快就……
侍衛見二人呆住,忙又道:“剛才王爺吐血,太醫說王爺現在很危急,恐怕……”
“我知道了,我們這就過去。”
李宏裕一把拉起杜秋娘的手,急忙朝著秦王的院子跑去。
跑到院子裏,便聞到了一股藥的味道。進了房門,裏頭的藥味已是將任何味道都蓋過了。秦王妃、李宏晟和兩個郡主已是伺候在床前,許貞兒也是站在床邊,氣喘籲籲像是也才趕過來。
秦王躺在**,任由太醫在他身上插滿了針。李宏裕和杜秋娘不敢說話吵他,隻好站在一旁看著。
不到片刻,秦王便舒了一口氣。太醫挨個地拔了針,道:“王爺此番病情凶險,還好是緩過來了。不過下一次就……”
秦王妃皺眉道:“下一次就怎麽了?你上次不是還說王爺至少還有好幾年麽?”
秦王虛弱地揮了揮手,示意秦王妃不要再說。扭頭看著床邊,看到了李宏裕,忙道:“宏裕,過來。”
李宏裕急忙站到了床前,看著自己驍勇善戰的父親如今躺在**動彈不得,心裏悲痛交加。
“宏裕,如今我身子不好了。你是世子,往後這府裏大小事務就由你來管。你母妃也能幫襯一二。”
聽到這話,李宏裕更是傷心非常。但是此時此刻,卻不敢在秦王麵前表現出來。
他還記得小時候每當自己哭泣邊會招來秦王的一頓教訓,男兒有淚不輕彈。
“是,父王。宏裕一定會管好整個府,不讓父王操心!”
正在二人說話時,站在一邊的李宏晟卻是不安起來,他拉了拉秦王妃的袖子,示意她說兩句話。
秦王妃收到暗示,忙道:“王爺,你也別太擔心了。還有宏晟呢,宏晟已經長大了,也能幫著管理府的事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