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王三娘隻感覺自己撞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抬頭一看卻是杜應貞擋在了柱子前麵，她剛才是一頭撞在了他肚子上麵。

杜應貞捂著肚子蹲了下來，臉上甚是痛苦。王三娘急道：“應貞，你沒事吧？”

杜明禮氣得直跺腳。“應貞，你這是幹什麽啊！”

杜秋娘急忙跑了過去，幫著把她爹扶了起來。

杜應貞忍者疼對杜明禮道：“爹，媳婦兒是我自己娶回來的，要休也是我休。但是事情還沒水落石出，我不能就這麽休了三娘。”

杜秋娘對著杜明禮怒道：“就是，我娘都要以死明誌了，你們還要怎樣！”

杜明禮看著這三個大大小小的人，氣道：“好！”他的“好”字似乎花光了所有的力氣，在場的出了杜秋娘一家，沈安氏和杜周氏都被嚇到了。隻聽他繼續道：“沈安氏，那就麻煩你將那人找來，事後若是真的，必有重謝。”

沈安氏心裏發毛，她當真是隻看到那劉大黑扶了王三娘，後麵都是她按照杜周氏的話編出來的。沈安氏不安地看了一眼杜周氏，見杜周氏暗暗地點著頭，隻好道：“是。”

杜秋娘忙道：“爺爺，這件事情還要請個見證。我娘都要被逼死了，總不能就這麽算了。”

“好。沈安氏，麻煩你這就去把那個劉大黑給我找來。我這就去找裏正去！”杜明禮說著便往外頭走。

沈安氏忙攔著道：“杜老爺子，這裏正就不必了吧，萬一……不大好看啊。”

杜明禮道：“你放心，裏正向來公正，絕不會偏頗這王氏。”說著便不顧阻攔，走了出去。

他一走，沈安氏便也被杜周氏給拉了出去。房裏頓時隻剩下杜秋娘一家人。

王三娘扶著杜應貞，哭得梨花帶雨。“應貞，你可相信我？”

杜應貞沒說相信也沒說不信，隻說：“你是我明媒正娶來的媳婦兒，永遠都是。”

杜秋娘看著她爹娘的模樣，心裏犯愁。現在隻能指望劉大黑過來把話說清楚，好在劉大黑經常在牲口市場出現，很多人都認識他，她跟她娘是第一次去，就算劉大黑沒說實話，她也能找到別的證人。

不多時，隻聽腳步聲傳來，杜明禮帶著裏正到了大堂，差不多時間，杜周氏跟沈安氏也帶著劉大黑從另一條路來了杜家。

人都到齊了，杜明禮便讓杜應貞將大門關了起來。畢竟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被人看到有口難辯。

“裏正，今日就請你做個見證。”杜明禮對著裏正作揖，裏正正四十幾歲，在杜明禮麵前也不好拿大，站起來頷首表示回禮。杜明禮又對著劉大黑道：“劉大黑，現在有人告你跟這個婦人不清不楚，你可承認。”

杜周氏跟沈安氏相視一笑，見劉大黑隻看著杜秋娘不說話，杜周氏忙道：“你看他看弟妹的眼神，就是認識的。”

劉大黑聞言開了口，道：“不錯，我們認識。”

杜明禮壓製著怒氣，問道：“我問的不是你們認不認識，是你們到底有沒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劉大黑忽然笑了起來，道：“杜老爺子，你說的不清不楚的關係是什麽關係？”

沈安氏見劉大黑不是很配合，心裏著急，她剛才明明已經使了一兩銀子，劉大黑都已經答應作證了。

“劉大黑，你別裝傻充愣，我們杜老爺子可是個秀才。你快回答！”

劉大黑走到裏正麵前，把手上一塊小銀錠子往桌上一放。沈安氏的臉頓時黑了，怒道：“劉大黑，你幹什麽，還想賄賂裏正？！”

劉大黑瞪了一眼杜周氏，狠狠地說了一句“我可不像某些人！”

“你說誰！”沈安氏又急又氣，就想衝上去，被杜周氏一把拉住。

裏正道：“劉大黑，你有何事快快說來。”

劉大黑往後退了幾步，作揖道：“裏正，我跟這個小娘子確實是認識，今兒就是我幫她選的驢車。您也知道我是個掮客，難免要跟婦人打交道的。可是，我今兒個才第一次見她。”

杜周氏冷笑道：“第一次見就勾勾搭搭，弟妹你可真行。”

還沒等王三娘開口辯駁，劉大黑臉色一沉，隨即罵道：“你這個無良的婦人，我們何時勾勾搭搭，我劉大黑從不幹勾搭婦女的勾當！”

沈安氏大聲道：“那你今日跟她摟抱在一起是為何？還說你們沒勾勾搭搭，都抱在一起了！”

“你胡說，我們何時摟抱了！”

“我都看到了。”沈安氏一叉腰一仰頭，活像是個廟裏的母夜叉。

劉大黑氣得隻呼氣，卻想不出話來辯駁。

王三娘氣得隻靠在杜應貞肩膀上哭個不住。杜秋娘回想時當時的事情，能稱得上是“摟抱”“勾勾搭搭”的，莫不是她娘摔倒，劉大黑扶了一下？“沈家嬸子，你說的莫不是我娘跌倒，劉叔叔扶了一下吧？”

“對，就是……”沈安氏得意忘形，正想說就是拿一下呢，一想說漏嘴了，忙道：“什麽呐，明明是抱在一起了，我都看著呢！”

杜秋娘忙道：“你剛剛說的對我們都聽見了，再說既然你看著，他們怎麽可能還摟摟抱抱。就是尋常正經夫妻，也不可能在人前就摟摟抱抱的。”

她這話說完，眾人頓時安靜下來。沈安氏說的“對”雖是無心之言，但是正可以印證那話的真實性。

裏正皺眉道：“沈安氏，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沈安氏心裏著急，急忙看向杜周氏。杜周氏急忙道：“一時說錯了也是有的。沈安氏畢竟遠遠看著，他們怎麽可能發現呢。”

杜秋娘忙回道：“大白天的官道上也有不少人，總不至於當著他們的麵還如此吧。”

劉大黑忙道：“裏正，我跟這位娘子真的是清白的。倒是她們兩個！”劉大黑忽然一指杜周氏和沈安氏，嚇得她們一哆嗦。“她們兩個來找我時給了我這銀子，要我承認這件事情。我覺察不對，佯裝收了銀子，把這銀子當坐在證物帶了來。”

沈安氏急中生智，拍著胸脯理直氣壯道：“哼，你隨便掏出一兩銀子就想說是我們的！”

“你！”劉大黑指著沈安氏，眼睛瞪得像個銅鈴。無奈這銀子家家都是一樣的，他卻是沒辦法證明這是沈安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