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到了秦府,開門的還是之前那個婆子,見了杜秋娘便知道了她是為何而來,忙帶著她去了後院。
後院之中,秦若蘭正坐在院子裏看丫鬟們打鬧。
“秦小姐,藥來了。”杜秋娘抱著瓷罐子,將它放到了一邊的石桌上,打開了蓋子。頓時一陣暖人心脾的香味就飄了出來。
秦若蘭忙走過去,隻見裏頭躺著一丸一丸的白色藥丸,很是可愛。聞著那味道,身心舒暢。
“秦小姐,這藥丸叫做暖香丸,每日早晨空腹,和著原照當空時的露水服下,一個時辰方可用早飯。吃上三日便有效果。這藥丸不畏寒暑,但是怕濕,務必不能受潮。”
秦若蘭寶貝似的看著暖香丸,忙對著杜秋娘道:“這藥真的能治好我嗎?”
杜秋娘實話實說:“能不能治好我不知道,隻要你堅持吃著丸藥,渾身便隻有這丸藥的香味,其餘味道一概聞不著。”
“太好了。多少錢?”
“十五兩吧。”杜秋娘本來想著十兩銀子的,但是另一想自己這累死累活的,十兩銀子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本以為秦若蘭會覺得貴,沒想到她說完,秦若蘭就叫著丫鬟將一包銀子交給了杜秋娘。
“吃完了我還要的話,該怎麽找你?”
“去翠玉閣,翠玉閣的錢掌櫃跟我是合作關係,他也認得我家的。”
拿了錢,交代了事情,杜秋娘便跟著婆子走了出來,走到長廊一半,隻見一個媒婆從親家的偏房裏頭走了出來。
“那是來給小姐說親的,這麽些年,老爺因為那味道一直不敢讓小姐出嫁,希望你能將小姐治好啊。”婆子感歎道。
出了秦府,杜秋娘便去了趟瓷器鋪,將送藥的事情告訴了邱大娘,接著便又買了些包子、燒餅之類的,坐著驢車回家。
出了鎮子便是直通到環溪村的大陸了,正午時分,路上的人甚好。驢車晃悠悠地走著,忽然,兩邊的樹叢裏鑽出一個拿著刀的蒙麵男子。
杜秋娘急忙勒住驢車,假裝整理衣服,將懷裏銀子緊了緊。這男子手上有刀,以她的力氣如果貿然上去很可能受傷,不如拖延時間等人來。
“你要做什麽?”
那男子隻注意到她身後的箱子,指著道:“看不出來嗎?我是打劫啊!留下你身上的銀子,我便放你過去。”
“哎呀,我的銀子都花光了!”杜秋娘指著箱子,急得快哭出來了。“我都買了包子燒餅了。”
這模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懵懂無害的孩子一般。
男子皺了皺眉頭,指著杜秋娘道:“你人過去,驢車和箱子留下!”
“我能不能把包子拿出來啊,我早上到現在還沒吃早飯呢,我爹讓我去環溪村收錢,還讓我快去快回。”
“收錢?!”男子眼神一閃,挑了挑眉道:“小妹妹,去哪家收錢啊,把單據給我唄,我幫你去收。”
今日他是要發財了,既然是收錢,那肯定是打錢。隻是怎麽會讓一個小女孩收錢?
“沒有單據啊,我爹說是口頭協定。見了我他就給錢了。”
“你爹是誰?”男子皺了皺眉頭。
“我爹是翠玉閣的錢掌櫃。我是他的女兒錢靈素。”杜秋娘信口胡謅道。
男子又皺了皺眉,他是聽說鎮上的翠玉閣跟環溪村有來往的,家裏還有個姑娘。
“你騙誰呢,翠玉閣是大戶,怎麽會讓女兒去收錢?”男子捏了捏手裏的刀,想詐一詐她,如果她真是錢靈素,不如就綁了找翠玉閣要錢。
“哎呀,被你識破了。”杜秋娘笑顏如花。她聽見不遠處有馬蹄聲正朝著這裏過來。
男子很顯然也是聽見了,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跟著杜秋娘說了這麽多的廢話。正要上前去搶驢車,隻聽馬蹄聲已經近了。
“秋娘!秋娘!”隻聽是錢少白的聲音。
杜秋娘回頭一看,果然隻見錢少白騎著高頭大馬,後麵還跟著許多的捕快。
“秋娘,你沒事吧。”錢少白急忙下了馬衝到杜秋娘麵前,左看右看。
“這位姑娘,可見到一個蒙麵男子。”捕快騎在馬上問道。
杜秋娘急忙指著男子逃跑的方向道:“他往那裏去了!”
捕快們一聽,急急忙忙地就衝了過去。
“秋娘,你怎麽這個時候走這條路呢?”錢少白見她毫發無損,舒了口氣。
杜秋娘一頭霧水道:“為什麽不能走了?”
“這兩日牢裏逃出去了要犯,據說在這一帶有人見過,於是就讓大家不要走這條路,免得出事。要不是邱大娘時候反應過來你還不知道這件事情,過來告訴我,恐怕就……”
“我沒聽說過啊!”杜秋娘大驚,沒想到那個男人是個逃犯,還好她沒有莽撞。
錢少白道:“這件事情裏正大概是沒有挨家挨戶通知到,也可能是說了又忘記了。總之,你沒事就好了。”
“謝謝你啊,錢少爺。”
“叫我少白吧。”錢少白咬著唇說出了這句話,臉登時就紅了。
杜秋娘一直將他當孩子,也沒多想,隻當他是騎馬來時急得臉紅了,忙道:“少白,真是多謝你了。”
正說這話,捕快們已是揪著那男子從樹叢中鑽了出來,那男子身上中了兩刀,身上的衣服染滿了血,黏答答的。
“錢少爺,這位姑娘,你們協助破案有功。這是你們的賞銀。”一個捕快掏出了二兩銀子交給錢少白,便帶著那男子走了。
錢少白將錢都塞給杜秋娘,道:“給你,秋娘。”
杜秋娘隻道:“不,還是給你吧。我還是你救的呢。這錢我可不能要。”
錢少白也沒硬塞給她,隻收了起來,想著將這銀子化了,給杜秋娘打個銀釵。
暖風吹過,發絲劃過杜秋娘的臉,一時間二人無話,空氣裏卻是有股暖絲絲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杜秋娘感到很不適,忙道:“少白,我要回家了,不也快回去吧。”
“嗯,我遠遠地送你到了環溪村我再回家。”
“好。”杜秋娘也沒推辭,經過這件事情,決定往後再也不要一個人出門了,太危險了。
回了家,杜秋娘便去找了杜周氏質問。果然,裏正告訴了杜周氏,而杜周氏卻故意瞞著他們。但是周辛才走了沒幾天,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杜秋娘氣得夠嗆,但是幾日後的另一件事,卻讓他家從此有了離開這裏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