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柒楚甚至已經準備好費點力氣將趙瑾救出來了,算是為太子和蘇妙妙做出一點事情,彌補她心中的些許愧疚。

可是等她趕到後院的枯井的時候,才發現趙瑾人早就不在那裏了,桌上隻有一碗放涼了的白粥。

“快點,不能讓他跑了!”

外麵傳來的聲音,吳柒楚聽出來那是錢鵬的聲音。

吳柒楚沒多想,趕緊往房梁上竄,等到錢鵬領著一大堆人衝進來的時候,吳柒楚便找了一個空子,徑直跑掉了。

後麵的人窮追不舍,卻都不是吳柒楚的對手,對於殺手來說,輕功也是一門必修課,殺人之後逃之夭夭,全靠身輕如燕的輕功操作。

隻不過是一群家丁,錢鵬連侍衛都沒有調動,想必也是在故意放水。

隻是吳柒楚後來想起這件事,總覺得錢鵬是不是有其他什麽陰謀詭計。

隔天趙瑾便出現在蘇妙妙的病榻前,這在宮裏是人盡皆知的大事件,原配追到宮裏來,兩男搶一女,宮裏竟然有人開始布置賭局了,說是賭太子殿下押抱得美人歸居多,而還有一些人則是想著趙瑾一個平民百姓能如此輕鬆地進宮還來了太子妃的迎春宮,一定是皇上默許的,說不定皇上改變主意,收回成命了。

但是知道內情的人並不想將皇上知道這件事,比如說太子殿下。

“趙夫子,妙妙她很快就會醒過來的,顧安已經幫她診治過了,並無大礙。”

李斌貝即便是太子,在趙瑾麵前說話也是沒有底氣的,更何況他現在清清楚楚地知道蘇妙妙最中意的始終都是趙瑾。

趙瑾悶聲不說話,似乎在蓄力忍受。

平常就待人謙和的趙瑾,現在麵對太子殿下,即使有怨言,也是敢怒不敢言。

李斌貝為了避免尷尬,灰溜溜地出去了。

“殿下,皇上在興慶宮等著要見你,聽說沁貴妃和皇後娘娘都在。”

王德喜輕聲說給李斌貝聽,也下意識地告訴他,趙瑾這件事情皇上已經知道了。

李斌貝點點頭,腳步沉重地往興慶宮走去。

“趙瑾,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是怎麽進宮的?”

自從趙瑾來了迎春宮之後,看到病榻上的蘇妙妙便一言不發,身旁的花姿然知道他心裏苦,一直沒多問什麽,隻是如今驚動了太子和皇上,怕是糟心事很快就要來了。

趙瑾歎氣道:“姿然姐,妙妙病了多少天了?”

“也就是前天的事情,你不必擔心,高燒已經退了,現在好睡覺,你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吧。”

花姿然這話一說完,蘇妙妙的手腳就開始動起來了。

趙瑾心疼地看著她,迷糊之中,蘇妙妙看到了床前的趙瑾,驀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瓜,然後躺下繼續睡,喃喃自語道:“我靠,還沒睡醒,繼續睡。”

這一刻趙瑾笑出了淚。

“娘子,你若是再睡,為夫可就要掀被子了。”

趙瑾輕聲在蘇妙妙耳邊說著,似乎一切都回去了,回到那個叫元西鎮的地方。

蘇妙妙的眼角猛地濕潤,她的雙手摸著眼前這個熟悉的男人,從額頭到下巴,蘇妙妙從未如此細細地打量過他,柔情似水的雙眼,白皙細膩的皮膚,還有高挺的鼻梁,最重要的是那一張飽滿厚重的嘴唇。

惹得蘇妙妙好想一口吻上去。

一吻上去,眼眶裏的淚便再也停不下來了,不知為何。

花姿然看著這一幕,即使是旁觀者,也滾出一行淚,都說是小別勝新婚,可這次算得上是大別了。

“你是怎麽來的?吳柒楚說你被錢忠康抓起來了,你是怎麽逃出來的,還是說吳柒楚在騙我?”

蘇妙妙拉著趙瑾的手不肯放,趙瑾也由著她,隻是另一隻手幫她撫平被子,又將枕頭豎起,好讓她靠著舒服一些。

“她沒騙你,十日之前我確實被錢忠康派人從彭城抓來了京城,然後一直被困在一口枯井旁的屋子裏。我因為覺得命不久矣,所以一直筆耕不輟地給你寫信,還囑咐錢鵬幫我一封一封地交給你,這樣子你便不會因為我死了而傷心欲絕,隻是找不到我或是見不著我,但是隻要你看了書信,便會知道我不管在哪裏,我的心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趙瑾苦笑著說完,蘇妙妙聽得出他心中的酸楚,便更加堅定要與李斌貝說清楚的決心。

“後來,不知怎的,昨日錢鵬突然將我救了出來,並派人送我入宮,**進入迎春宮,姿然姐看到我之後就把我留了下來,事情就是這樣。”

蘇妙妙點點頭,過程對她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老天爺把趙瑾還給了她。

花姿然暗中察覺不對勁,她道:“這是唱的哪一出,按照趙瑾的說法,整個過程都是錢鵬秘密進行的,後來趙瑾來了我讓迎春宮所有宮人都閉緊嘴巴,而且這麽短的時間內,根本就算他們嘰嘰喳喳,也不可能被太子和皇上知曉的。”

蘇妙妙輕歎一聲,道:“太子和皇上知不知曉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太子妃我是不可能做的,我不做便隻剩下一個錢微冷,錢忠康一石二鳥,既可以除去我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又可以扶持自己的親孫女坐穩太子妃的寶座,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趙瑾心裏不知滋味,他原本不知道這是一個計,還以為是錢鵬良心發現,被他所感動才放了他的,豈料……

“相公,我寧願像現在這樣,我也不想要你一個人背負那麽多。”蘇妙妙哽咽著繼續說道,“你願意和我同生共死嗎?”

蘇妙妙那一聲相公,叫的趙瑾難以平複,至於同生共死,他是不願意的,他隻要蘇妙妙活著,隻願他一個人死去。

“我不願意。”

蘇妙妙蹙眉罵道:“不願意也得願意!幾日不見,你便反了天了不成!走,我們現在就去皇上麵前說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