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然的事情我知道了。”

短短一句話便想要打發了蘇妙妙,蘇妙妙說什麽都不幹!

她揪著蘇煥的衣領,道:“如此薄情怎麽值得姿然姐姐對你深入骨髓的愛!”

源清見蘇妙妙的架勢像是要打架,嚇得連忙上來勸架。

“讓開!”蘇妙妙一推,源清便摔了一個屁股蹲。

蘇煥不動聲色,他不想與蘇妙妙再糾纏,花姿然是他的紅顏知己,世間很少有女人知他懂他, 失去了花姿然這個唯一,怕是世間再無佳人陪伴。蘇煥有苦不說,花姿然不在了,他心裏怎麽會一點感觸都沒有。隻是男兒有淚不輕彈罷了,總不能也和蘇妙妙一樣哭鬧著,自責加悔恨換不來花姿然的命,隻有好好活著,用自己的記憶延續著花姿然鮮活的生命。

蘇妙妙的吵嚷聲驚動了趙瑾,他小跑著出來,看著眼前活蹦亂跳還能揪住蘇煥衣領扯著嗓子和蘇煥叫嚷的蘇妙妙,連忙上前一把抱住。

此時此刻這個不管世俗眼光,也懶得想起這裏還是佛門清淨之地的書呆子,緊緊抱住自己朝思暮想的娘子,嘴裏喃喃念叨道:“娘子,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蘇妙妙瞬時間沒了脾氣,她像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趙瑾懷裏,起先隻是抽泣似的哭著,到後來變成了嚎啕大哭,這些天經曆的這麽多,蘇妙妙實在是壓抑不出自己的這些悲傷了。花姿然的死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蘇妙妙甚至想起小時候自己親生父母死在自己麵前的那一幕。

很久沒哭了,這一哭便一發不可收拾。

也不知道在趙瑾懷裏哭了多久,蘇妙妙揉了揉腫脹的眼窩,趙瑾心疼極了,摟著的她一直為她擦眼淚。

“趙瑾,姿然姐姐不在了,父皇也不認我這個女兒了,我該怎麽辦?”

提及花姿然,趙瑾心裏也是萬分難過,花姿然幫了他太多太多,寧死都要守護著蘇妙妙,若不是她的犧牲此時此刻哭死在這裏的就是失了摯愛的他了。

趙瑾撫摸著蘇妙妙的頭,隨後安慰她道:“好好活著別讓姿然姐再擔心了,離了皇宮對我們來說才是最好的歸宿,鄉間種花挑水,農家樂趣皇宮裏頭的人哪裏體會的到,在我看來田園生活才是最好的生活,天天爾虞我詐有個什麽趣,人生活著數十載,匆匆一瞥就流逝光了。和最愛的人在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才是真正的生活。”

蘇妙妙堅定地點點頭,以前總覺得穿越在農家是一件悲催的事情,眼下想想,這個時代也許出生在皇家才是最悲慘的開始乃至結束。她這種沒心眼沒心機的哪裏玩的過那些心思縝密到一眼望穿五十年的人呢?

“娘子,小茶來信說了,茶園現在已經慢慢運轉起來了,小茶還雇了二十幾個采茶女,幫忙著摘茶、製茶,茶園產出來的茶葉銷量很好,一切都步入正軌,就等著你回去坐著收錢了。”

蘇妙妙喜上眉梢,她沒想到自己無意之中留給小茶看管的茶園竟然被小茶經營的風生水起,甚至還成了她的一條不錯的後路。

“娘子,你別對蘇煥那麽苛刻,姿然姐不在了他心裏也不好受的。而且要不是他出謀劃策、東奔西跑,我們的日子沒這麽好過。”

趙瑾所說千真萬確,可蘇妙妙就是覺得趙瑾薄情,花姿然雖然是大姐大但到底也是女子,心中愛慕之情斷不會當麵言說,但蘇煥自己早應該心知肚明,卻沒早早地將話說明白,還讓人家白白送了一條命。

“我知道,就是心疼姿然姐,啥也沒得到還白送一條命。”

趙瑾歎氣道:“也許她覺得值得,她覺得自己這麽做是值得的,但在你看來可能覺得不值得而已。”

兩人正說著,門外闖進來一個手戴著奇楠沉香的女子。

“雲棲鳳?!”

蘇妙妙很久沒見到雲棲鳳了,女大十八變,雲棲鳳的模樣會有變化,但她手上的奇楠沉香是不會變的。

“妙妙姐,這下有救了!”

雲棲鳳氣喘籲籲說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蘇妙妙和趙瑾大眼瞪小眼。

“皇上有救了!”

蘇妙妙聽罷,趕忙問道:“什麽意思?是不是譚良將軍肯出兵幫父皇了?”

看來蘇妙妙心裏還是沒能放得下皇宮裏的那些人和事,趙瑾知道她重情重義,不可能可以淡淡然地隨他回元西鎮。想來也是,正因為她這般心善要強,自己才會越陷越深。

雲棲鳳看到蘇妙妙掩飾不住歡喜,道:“總算看到妙妙姐了,要不是蘇煥我還真不知道上哪去找你!”

蘇妙妙沒空和雲棲鳳敘舊情,不斷問她到底什麽事,雲棲鳳見狀,便道:“我爹還在求譚將軍出兵幫皇上,雖然沒什麽進展但是譚將軍至少也沒想著朝皇上逼宮。”

雲棲鳳舔舔發幹的嘴唇,看著蘇妙妙的臉色不太好,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了。

“棲鳳,既然不是譚將軍,那是誰?是不是有其他什麽好消息?”

趙瑾知道雲棲鳳這一次來一定是說正事的,而且一定是好消息。

雲棲鳳聽罷,來了興致繼續道:“譚良將軍那裏還沒有消息,但是百濟國那裏有了不小的動靜!”

“百濟國?木蘭?”蘇妙妙聽到百濟國三個字第一時間便想起了木蘭,她急切地問道,“是不是木蘭出事了?我回宮的時候沒看到她,問起宮人們,說是她和郭將軍一起從大理寺逃走了。我想這事應該和張嵩博脫不了關係,畢竟他現在是大理寺主事的,要是沒他的默許和幫忙,兩個大活人還是朝廷要犯想要逃根本不可能。”

“說的不錯,木蘭公主說了,是張嵩博放她和郭將軍走的。隻是後來的事情你們不知道,他們誤打誤撞竟然闖進了守在城外的百濟國的軍營,就是百濟國三王子軒輊帶來的軍隊。那些人守在城外駐軍紮營為的是給怡親王壯氣勢,向皇上施壓,其實他們一個個背井離鄉,遠道至此還很有可能客死異鄉,心中早就對軒輊不滿了,再加上這些都是抓來的壯丁,一個個完全不願意為他賣命,看到本應該是女王陛下的木蘭公主自然歡喜的不得了,對木蘭公主俯首稱臣。”

“想不到木蘭這麽得民心。”蘇妙妙喃喃說道。

“可能比起軒輊,人們覺得木蘭公主更適合作為君主統治他們。而且木蘭公主更加名正言順一些,百濟國的王位幾乎是傳男不傳女,除了女王自願退位給丈夫或是兄弟。”

這樣一來,怡親王那裏便少了百濟國的支持,而皇上這裏,蘇妙妙不想讓好不容易得了民心的木蘭早早地就讓子民成為別的政權利用的棋子。

“那帶個口信給木蘭,讓她早點回百濟國吧!”蘇妙妙如是道。

“誰讓我這麽快就回百濟國去?是不是嫌我在這裏礙手礙腳了?”

話音剛落,又一個熟悉的麵孔出現在蘇妙妙眼前。

蘇妙妙剛想開口,木蘭便打斷她道:“我的赤金玉鎖還在你這裏,我走了豈不是要放在你這裏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