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剛剛是誰啊?”胡大娘在屋裏聽到有人敲門,等了半天不見人進來,她便出了屋子。

“哦,溪兒送了些肉過來。”

胡大娘看著好一大塊兒肉臉上掛上了笑意,“還是李家仗義,有了好東西也不忘我這個老鄰居。”

胡大娘把門關好,一個勁兒的說著李家的好,平安跟在她身後久久沒有說話,直到進了屋他才支支吾吾地說道:“娘......”

他喊了一聲娘沒了下文,胡大娘急得不行,“平安啊,你咋了,從下午開始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麽事兒?還是說你相中哪家姑娘了?”

年輕小夥子最是容易心動的時候,胡大娘覺得他要是自己有了中意的姑娘,她明天就找媒婆去女方家說和。

平安被他娘一下猜中心思,臉微微熱了起來,他輕輕點了點頭,“是看中了個姑娘,可是......”

“哎呀,可是什麽呀,你放心,娘明天就找沒媒人去提親!”胡大娘樂壞了,恨不得立馬出門去找媒婆。

“娘,您小聲點!”胡大娘的大嗓門把平安嚇了一跳,生怕被他大哥和嫂子聽見。

“我看上的那人......是李溪兒!”平安遲疑許久,終於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這個名字像一盆冷水澆在了胡大娘火熱的心上,要是別人還好說,李溪兒卻是有些難辦的。

前段時間王氏可是專門在她麵前說李溪兒不想嫁人的話。

“你不是一直不喜歡她嗎,怎麽又看上啦?”胡大娘鬱悶極了,怎麽偏偏是她呢。

平安扭捏得像個小媳婦,他也覺得這樣很不好,但現在他的腦子裏全是李溪兒的影子,趕都趕不走,他隻好讓他娘幫忙想辦法。

胡大娘歎了口氣,“那我明天再找你嬸子說說,萬一還不行娘也沒辦法了。”

平安喜出望外,“好,我明天和您一起去。”

李家這邊在李溪兒回去後就開飯了,今天的肉很多,王氏給家裏每個人切了一碗肉,這可把大家樂壞了。

“我們今天這頓飯可得感謝良辰,要不是他,我們這輩子隻怕都不可能敞開肚皮吃肉。”

李父也點點頭,“是啊,良辰呐,我代表我們一家謝謝你!”

李父端起身前的一碗水,“沒有酒,我就拿水代替了。”

隨後,李大寶也端起了桌上的水,“良辰兄弟,多謝了!”

“和你們救命的恩情比起來這不算什麽。”良辰客套地道,他也端起手邊的水喝光了。

李溪兒順著良辰的話說道:“就是,和救他比起來這不算什麽。”

她的異能可不是什麽人都有幸享受的,真要說謝,那也是他謝她才對,就他當初那傷勢,隻怕華佗再世都救不回來。

王氏不明白李溪兒的想法,她瞪了她一眼,“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好好吃你的飯。”

王氏隻知道當初治他的藥是張大夫給的,他們家隻不過是給他提供了住處而已,當不得他的謝。

王氏不明白良辰當初的凶險,可良辰自己心裏清楚,他知道,當時要是沒人救他,他死定了。

而對於救他的人,他可以很確定不是張大夫,而是李溪兒。

張大夫不過是一個小鎮上的坐堂大夫,他的醫術頂了天也不會達到從閻王手中搶人這麽厲害。

他恢複後專門問過張大夫給他開的藥方,他明確告訴他,那不過是些退燒藥和外傷藥罷了。

對於他能活過來,就是張大夫自己也感到驚奇。

在眾多人之中,隻有李溪兒一直是一種他欠了她很多的樣子,他雖不明白她具體做了什麽,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他的命是她撿回來的。

李溪兒被王氏數落,她撇撇嘴,沒有再說什麽,轉頭給了良辰一個大大的白眼。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大早,李溪兒和良辰推著板車就去鎮子上了。

胡大娘和平安來的時候人已經走了,這讓平安很是失望。

“娘,嬸子,那你們聊,我先回去了。”平安打了聲招呼,沒精打采地走了。

王氏看他那樣還以為他病了,“你們平安這是怎麽了?看起來沒什麽精神,是不是病了?”

“沒有,這孩子啊,有心事。”

一般這句話說出來那對方肯定會問怎麽了,胡大娘自己不好先開頭,便等著王氏自己來問。

“有心事?”王氏低眉一想,猜測道:“莫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你們良辰也到了成親的年紀了,還是早打算的好。”

“唉,誰說不是呢。”胡大娘麵露憂愁,“隻不過啊,平安看上了人家,人家沒看上他。”

王氏來了興趣,一屁股坐到了胡大娘對麵,“你說的是哪家姑娘啊,平安這麽好的條件她都看不上?那姑娘算是眼瞎了。”

王氏毫不客氣地說道,殊不知她說得那個眼瞎的姑娘正是自家的女兒。

胡大娘聽王氏這麽說,臉色有些尷尬,她猶豫良久,湊到王氏耳旁說道:“平安看上你們家溪兒了。”

王氏愣住了,她不可思議地看向胡大娘,“你說的...這是真的?”

胡大娘點頭,“之前我給你說讓平安娶溪兒是我的主意,平安是個聽話的孩子,我說什麽他都聽,那時候他沒有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我就自作主張地給你提了。”

“後來你回絕了,我也隻當沒發生過這事兒。”胡大娘一臉為難,“但現在平安他自己有了這個意思,你看能不能再好好考慮考慮。”

王氏聽到這個消息心裏別提多高興了,之前李溪兒擔心的不過是平安是礙於他娘的麵子才同意的這門親事,現在平安自己看上了李溪兒,這個擔心就是多餘的了。

王氏激動地一把抓住了胡大娘的手,剛想替李溪兒應下這門親事,但她想到李溪兒現在很有自己的主見,萬一她答應了她又不同意就不好了。

在最後關頭,王氏生生把就要脫口而出的話給咽了下去,“嫂子,這事兒我得等溪兒回來先和她說一聲。”

“哎呀,兒女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需要和她說,隻要你同意就行了嘛。”胡大娘擔心夜長夢多,很想將事情給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