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各種猜想不斷,總之一句話,李溪兒要十兩銀子是過分了。
“你們覺得我要多了?”李溪兒涼涼問道,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要是今天我們沒抓住他,我們家損失的可不止十兩銀子,若是這樣,你們還覺得他賠得多嗎?”
“你們家有十兩銀子?騙鬼呢吧。”有人明顯不信,他們覺得就算良辰會打獵,那也不至於一下賺那麽多。
“我覺得或許真有呢,你們是沒見到,李溪兒前兩次去鎮子上買了多少好東西,光是米和麵就買了上百斤的,昨天更是買了一車的布匹。”有見過李溪兒回家的人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真買了那麽多東西?”
“那是當然,我可是親眼見過的。”
一時間,旁觀的村民就李溪兒家到底有沒有銀子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有些人覺得他們家就算有幾個錢,也被李溪兒給花得差不多了,但也有部分人覺得,既然她敢那麽大手大腳的花,那肯定是有足夠的底氣的。
畢竟,誰花錢會把家底搬空呢?
麵對大家的質疑,李溪兒不慌不忙地走上前,“要是我能拿出足夠多的銀子,是不是王二狗就得賠我十兩銀子呢?”
“隻要你拿的出,他賠倒也合理。”有人說道。
李溪兒笑了笑,又看向了村長,“村長覺得呢?”
“倒也行。”
一直裝啞巴的王二狗一聽村長居然同意了,立馬跳了出來,“不行,我不同意!”
李溪兒笑盈盈地蹲在了他的麵前,“不同意?那就送官好了,你去牢裏待幾年也不是不行。”
李溪兒的話讓王二狗渾身一個哆嗦。
去蹲大牢?
他才不要!
李溪兒見他的臉憋成了豬肝色,心裏暗爽。
“是要賠銀子還是蹲大牢,你自個兒選一個吧。”
王二狗默不作聲良久,久到李溪兒都要替他做決定了,他才開口,“要我賠也行,你必須拿出三十兩銀子,少一分都不行。”
他在心裏大概算了一下,李溪兒賣藥材那天大概得了十多兩,加上她之前賣的,差不多也就三十兩多一點,按照她買的東西來算,至少能花個十多兩。
至於良辰賣獵物的錢,他根本沒有算到裏麵,在他看來,良辰一天最多也就能抓個兩三隻兔子,根本賣不了幾個錢。
李溪兒麵露難色,她支支吾吾起來,“三十兩?這......”
“怎麽?沒有?”王二狗得意地笑了。
周圍的人紛紛歎息,看李溪兒的樣子,那三十兩她是肯定沒有的,這一次,王二狗指定要贏了。
王氏和李父暗暗著急,他們並不知道李溪兒有多少銀錢,王氏覺得,三十兩李溪兒肯定是沒有的。
“溪兒啊,要不......”
“三十兩和十兩對比起來太不公平了,頂多二十兩,要是我拿出二十兩,你賠我十兩!”王氏的話還沒說完,被李溪兒給打斷了,她商量道。
王二狗見她推脫,心裏愈發肯定她沒有這麽多銀子了,他一臉堅定,道:“不行,就三十兩,要是你能拿出三十兩,我不但賠償你十兩銀子,還幫你們免費收莊稼!”
莊稼再過一兩周也就能收了,他敢放出這話,就是想看李溪兒笑話。
他都提高賠償份額了,他讓她拿出三十兩銀子也不算過分吧。
再說了,他沒說不賠,至於有沒有機會賠,那就不是他該考慮的事兒了。
“你幫我們收莊稼?”李溪兒用手摩挲著下巴,一臉懷疑,“萬一你不好好收,還搞破壞怎麽辦?”
“我王二狗說話算話,說幫你們收就會好好幹,直到你們家莊稼收完為止!”被李溪兒質疑,他心裏很不爽,立馬強調地說道。
李溪兒笑了,她站起身看向眾人,“各位,這可是他自己說的,你們得替我作證!”
“村長,還得麻煩您給立個字據。”
這時候,李溪兒臉上哪還有一絲為難之色,那模樣倒帶有幾分得意。
王二狗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從她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種勢在必得的氣勢。
他咽了口唾沫,心裏隱隱不安。
村長在李溪兒說完話後,就去立字據了,字據上清清楚楚地寫明了王二狗所要履行的義務,還有違約後需要做出的懲罰。
當然,也注明了李溪兒拿不出三十兩銀子,王二狗就免於賠償的話。
李溪兒看過字據後,按了手印,簽了字,王二狗在她簽完字之後,在村長代他簽字的地方按了手印。
字據立好之後,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李溪兒。
字據的成立與否就看她了。
張大夫見李溪兒自信滿滿,他摸著山羊胡一臉的高深莫測。
他這小徒弟可太狡猾了。
李溪兒沒有多廢話,在大家夥兒的注視下,她從懷中掏出了三十兩銀子,在人群中一一展示過後,交給了村長檢驗真假。
村長再三確定銀子是真的後,李溪兒又把銀子在王二狗眼前晃了晃,“看好了,三十兩銀子,一分不少!”
王二狗到了這時候才明白,他被李溪兒給騙了。
她故意露出為難的樣子迷惑他,就是為了讓他以為她拿不出銀子,從而加大賠償的籌碼挑釁。
這一切,都是她的詭計,他被她給騙了!
“李溪兒,你個臭婆娘,你敢騙老子!”王二狗表情猙獰,恨不得張口將她給撕了,“你個沒人要的醜八怪,你不得好死,你......”
他喋喋不休的罵聲戛然而止,大家隻見張大夫把一顆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裏。
“再敢多說一句,老夫讓你以後都說不了話。”
張大夫的舉動震得所有人呆愣在了原地,他們見慣了張大夫的平易近人和藹可親,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他的狠辣無情。
從什麽時候起,他變得這麽恐怖了?
所有人在心中發出了疑問,就連村長都對張大夫有了新的認識。
他眼神複雜地看了李溪兒一眼,感歎她命好遇到了個好師父。
李溪兒被人當眾維護,心裏別提有多暖了,她沒想到這老頭為了她這個半路弟子能做到這般。
他這麽做不僅是為了堵住王二狗的嘴,更是在告訴所有人,他的徒弟不允許別人說三道四。
她感動得眼淚在眼眶打轉,從前世到今生,還是有人第一次義無反顧地站在她的麵前替她遮風擋雨。
“師父!”
張大夫回頭對她慈愛地笑笑,“沒事,等他把對你的承諾履行了我再給他治好就行了。”
這個藥丸是他前不久自己研究的,他敢肯定鎮子上沒有人能治好他。
李溪兒哪裏是在乎王二狗的死活,她是心疼她師父,為了她,他這不是和全村人杠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