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一時無言,他高舉著手被王氏和李大寶拽了下來,眼神空洞的看著李溪兒,似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種話。
可麵對她的追問,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為什麽總是讓他們忍耐?
為什麽在她跳河後都沒去為她討回公道?
為什麽?
他不過是想用自己的隱忍換來家庭的平穩,這難道有錯嗎?
李苗在一旁看著一家人反目,心裏隻覺暢快,她都要忍不住大笑出聲了。
她李溪兒再能耐又如何,還不是有個慫包父親拖她的後腿,隻要李父不鬆口,她就還能明目張膽的進門。
到時候看她李溪兒能耐她何。
李溪兒掃了眼李父落下來的手掌,嘴角劃過一抹自嘲,“我可真是糊塗,我指望你做什麽,要是能指望的上,那我至於跳河嗎?”
“溪兒!”王氏捂著嘴哽咽著,“你說什麽渾話,他是你爹!”
王氏對李父同樣是有埋怨的,隻不過她一直記著當初被趕出家門時李父的維護,要不是為了她,他們家也不至於後來變成那樣。
這麽多年了,每次覺得有委屈憋在心裏,她總會用那件事來安慰自己,這也是她一直沒有怪過李父不作為的理由。
要說怪,她隻能怪自己,是她當初名聲有礙連累了他,要是沒有她,他或許就不會分出來了,孩子們有爺、奶的庇護也就不會受那麽多委屈了。
一家人正僵持之際,良辰回來了,他掃了眼滿院的狼藉,又看了看李家人難看的表情,以及李苗那幸災樂禍的樣子,心裏把事情的大概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太了解李父這種人了,他幾乎不用深想就能猜的出,是李苗讓李父和家人起了衝突。
李苗一見他回來,趕緊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向他,希望能得到他的關心。
可她的表情變得再快也沒有良辰的眼睛快,他早就把她的神情盡收眼底,哪裏會被她現在的偽裝所欺騙。
李溪兒的臉上掛滿淚痕,她指著李苗對良辰道:“把她給我扔出去。”
“好!”良辰點點頭。
就在李家人以為他隻是為了安撫李溪兒才這麽說的時候,就見他一把拽起李苗的胳膊把她提了起來。
而後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他把人給扔了出去。
他是真的扔出去的,就像扔垃圾那樣。
他們在他行雲流水做完一切後,還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音和李苗痛苦的慘叫聲。
那聲音,聽著都覺得渾身犯疼。
良辰做完李溪兒吩咐的事情後,很貼心的關上了大門,眾人隻聽得李苗在門外破口大罵。
“良辰,你個王八蛋,你敢扔我,我定要讓我娘給你點教訓才行。”
“還有李溪兒,你個沒人要的破鞋,你怎麽還不死,我要是你,早就上吊去了,還像你似的在人前晃**,你也不怕丟了你們李家人的臉。”
“你們李家,就沒一個好東西,我不就吃了你們兩口飯嘛,那是抬舉你們,你們還真以為自己是香餑餑,人人上趕著討好?”
被良辰那般屈辱的對待,讓李苗對他徹底死了心,她毫無顧忌的開始叫罵,說話之難聽,讓李家所有人都黑了臉。
“良辰!”李溪兒抹幹眼淚,淡淡叫了他的名字。
良辰很默契的扔出一個石子,也不知那石子打到了李苗的哪裏,他們隻聽到一聲慘叫後,再沒聽到她的叫罵聲。
李父在李苗破口大罵後臉色更難看了,虧他還向著她,結果她不但不領情還把他們一家都罵進去了。
經過此事,李父對自己一直堅信的處事方式產生了質疑。
他頹然的坐在桌邊陷入了沉思,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也沒人主動去問。
李溪兒冷靜下來後,看到李父那副孤單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忍。
她很想過去安慰安慰他,但一想到他剛才那麽生氣,想要靠近他的念頭便被拋了出去。
還是過兩天吧,等這件事緩一緩她再向他道歉。
李溪兒回屋後,良辰把今天他打獵掙的銀子給她放在了手心。
一共十兩,自從他們不一起去鎮子上之後,他每天會固定給她十兩銀子,現在她的小金庫裏已經有兩百多兩銀子了。
李溪兒打算從明天開始不賣藥材了。
馬上要秋收了,等秋收過後山上的草木就會枯死,到時候她想采藥也不能了。
這段時間她想了很多賺錢的法子,她一開始想開一個醫館,專門為婦女看診的那種。
後來想到她前世就是開醫館被抓的,這一世她便不敢輕易嚐試了,於是把這個自己最拿手的活計給否決了。
除了開醫館,李溪兒想著她比較熟悉的東西隻有甜品了。
她本身就喜歡吃甜品,前世為了時時刻刻能吃到好的糕點,她專門去學過,這個對她來說是最好上手的。
如果到時候再把奶茶和果汁給加上,相信生意不會太差。
有了這個打算,李溪兒便把自己以後不會經常上山的想法給良辰說了,良辰聽後先是一怔,而後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的眼神暗淡,目光複雜的看了眼陷入自己思緒中的李溪兒轉頭離開了。
李溪兒對於開甜品鋪子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規劃,她決定明天先去鎮子上買一些食材自己做一下,讓家裏人給品鑒一下,如果他們都喜歡,那她再開始也不遲。
李家這邊安穩下來了,可李家大伯他們家卻是熱鬧了。
李苗的嘴角被良辰用石子打破了,她滿嘴血的回去可把家裏人嚇得不輕。
牛氏還指望著女兒嫁給好人家享福呢,見她幾乎破了相,立馬哭天搶地的撒起了潑。
“哎呦,我可憐的女兒喲,這去了一趟她二伯家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呀,這讓我以後可怎麽活呀。”
“娘,您看看,您的孫女成什麽樣了,一定是那王氏對我心懷怨恨下的毒手哇~”
牛氏不問事情緣由,她認定了女兒就是在李家受的欺負,一個勁兒的往王氏身上潑著髒水。
“都是我的錯呀,是我不該讓苗兒去他們家的,我以為我們兩家這麽多年不來往了,她早該消氣了,沒成想她會對孩子下手啊~”
“那個喪盡天良的毒婦她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