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一見她來了,神色有些緊張,他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衝著李溪兒深深行了一禮。

“多謝李姑娘當日的救命之恩。”

良辰看到他,整個人像一隻炸了毛的貓,他不善地盯著周昊,身子若有似無地攔在了李溪兒的身前。

“小事罷了,不用掛在心上,周大哥今天來是......”

李溪兒可不覺得他是來串門兒的,在她和良辰來練字的那幾天,他一天都沒來過呢,隻是偶爾會在門口遇見,打個招呼罷了。

周昊臉色微紅,“那天聽你說要練字,就想著過來看看......這幾天你都沒來......”

他這話一出良辰身上的殺氣都顯了出來。

感情這人在張大夫家等了李溪兒好幾天了。

“周公子請回吧,溪兒的練字這事兒有我在一旁看著呢。”良辰臉色微冷,全然忘了這是張大夫家,他沒有請人出去的權利。

周昊抬眼,溫和地笑笑,他毫不退讓地道:“這裏是張大夫家,你這麽做是不是不太合適?”

張大夫在一旁隔岸觀火看得正起勁兒,沒想到這火很快就燒到了自己身上,他輕咳一聲,笑道:“嗬嗬,既然來了那就都坐下說。”

等人坐下,周大夫趁著去給兩人倒茶的功夫,把李溪兒叫到了一邊。

“周昊這小子你可不能嫁,別看他前途一片光明,但嫁過去肯定得吃苦。”

李溪兒扶額,她這師父都在想什麽呢,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開始亂說了。

“師父,人家就是謝一下我的救命之恩,怎麽就扯到婚姻大事上來了。”

李溪兒給茶壺裏放好茶葉,添了熱水。

張大夫見她不把這事兒當回事,有些著急,他往外瞅了一眼,見院中的兩人之間氣氛劍拔弩張,指給李溪兒看。

“要是他對你沒有想法,何故對良辰敵意那麽強?你剛剛都沒發現他看你的眼神很不對勁嗎?”

“要我說啊,你去直接告訴他你不喜歡他,早早斷了他的念想。”

李溪兒無奈,人家都沒說什麽,她冒冒失失地告訴人家她不喜歡他,這算怎麽一回事兒嘛。

“哎呀,師父,您就別亂出主意了,有這時間您還是幫我打聽一下,哪裏有貴女為因為疤痕嫁不出去吧。”

李溪兒的請求讓張大夫疑惑不解,他的注意力很快從周昊的事情上轉移開了。

“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前段時間做了個藥膏,對除疤很有效,我打算賣藥膏賺錢!”

說完,李溪兒端著茶出去了。

院子裏的兩人見她出來,都很殷勤地站起身去提茶壺倒茶,他們的手分別抓在了茶壺的提手兩邊,兩人在對方握住茶壺時都愣了一下。

良辰危險地掃了周昊一眼,另一隻手在空中一彈,一股氣勁打在了周昊的手腕,讓他不得不鬆開了茶壺。

良辰得逞,他笑的燦爛無比,“溪兒,我幫你。”

李溪兒翻了個白眼,這人還真是...無恥,真當她眼瞎沒看到他出手嗎?

“不用,倒個茶而已。”

誰知良辰已經提起茶壺給周昊倒了一杯,聽李溪兒這麽一說,他把茶壺又塞給了李溪兒。

“那我這杯就麻煩溪兒了。”

李溪兒磨牙,這人好幼稚!

她沒有理會他這無賴行徑,放下茶壺和張大夫商量她賣藥膏這個事兒去了。

“你們倆閑聊,我找我師父說點事,要是你們無聊的話就先回吧。”

在她說完後,張大夫附和道:“溪兒說得是,總不能一直耽誤你們時間不是,要是你們有事的話就先走。”

“我今日無事!”

“我無事!”

周昊和良辰兩人異口同聲地開口,兩人聽到對方說了同樣的話,又是一陣針鋒相對。

張大夫不願夾在兩人中間為難,嗬嗬笑了兩聲,去找李溪兒了。

“你剛剛說的藥膏已經做好了?”張大夫一進書房問道。

李溪兒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瓷瓶,“您瞧瞧。”

張大夫接過瓷瓶先是看了看,而後在鼻端聞了聞,他蹙著眉說道:“這和普通的藥膏沒什麽兩樣啊。”

李溪兒沒有說什麽,而是把良辰叫了進來。

“師父,您看他的手。”李溪兒抬起良辰的右手,給張大夫看。

張大夫抓起良辰的手仔細看了半天,他驚愕地抬頭,“他虎口處的那條疤痕沒了......”

李溪兒輕笑,“您現在覺得我這膏藥能否賣的出去呢?”

張大夫忙不迭地點頭,“當然能,要是它連良辰手上的疤痕都能抹平,那它定然會大受追捧的。”

張大夫激動地不行,他拿著那瓶藥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如此神藥,當是世間極品,你可想好了要如何去賣?去哪裏賣?”

“這麽好的藥可不能隨隨便便給糟蹋了。”

李溪兒對此早有了打算,她把她的想法給張大夫說了一番,隨即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他想了想,繼續道:“要說為疤痕而苦惱的人,非縣裏的張員外之女張巧荷莫屬了。”

“她小時候被劃傷了臉,現在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因為那個疤痕,她成了遠近聞名的醜女,婚事也變得艱難無比。”

張大夫把張巧荷的各種傳聞給李溪兒說了一遍。

張員外家財萬貫,膝下隻有一子一女,他很是疼愛女兒,為了她走遍了全國各地,隻為能尋到治疤痕的良藥。

可是好幾年過去了,他始終都沒能找到能有效祛除疤痕的藥,就連京城那擁有無數名醫的繁華之地,都沒有他所需要的藥。

李溪兒聽完張員外家的遭遇,深深覺得這是上天給她的一個打廣告的機會,同時也是張巧荷的一次命運的轉機。

如果她能把她的臉治好,那她的藥以後必定有價無市。

對於賺錢這件事,李溪兒以前覺得可以慢慢想,反正她不缺銀子,可隨著邊關戰事起,朝廷的賦稅增加,她覺得得提前行動起來,為家人爭取一份先機。

加上現在李家老爺老太太也要住過來了,她們家的住處更加擁擠了起來,她必須趕在寒冬來臨之前建一所大房子。

她大概算了一下,要建房子的話,手上的銀錢剛好足夠,可建了房子之後,她的手上就沒錢了,到時候家裏的生計又成了問題。

她之前讓良辰付給她的診金也即將夠數了,到時候她總不能還拿他的錢,他們家的事情還得她自己解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