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稍縱即逝。
這一個月來,日子平靜祥和,並沒有發生什麽大的波瀾。
淩王除了齊皇的偶爾召見,並不見客,整日呆在淩府裏含飴弄孫,好不快樂。
本以為會平平靜靜的送淩王啟程,沒想到,一件事打破了沉寂。
陵裕關傳來消息,北胡鬱通,成功統一了六部,集結部隊,向陵裕關再次進發。
在鬱通的腦海裏,隻有一個目標:逐鹿中原,問鼎天下。
北胡來勢洶洶,大齊國凜然應敵。
根據慣例,每年邊關緊張、朝廷都會撥付大量的軍備銀兩,再派一個監軍隨行。
監軍人選,要麽是出自兵部、戶部,要麽來自萬歲爺的心腹太監。
萬萬沒想到,這麽個頭銜,竟然落在了堂堂首輔淩卿玥身上。
宣讀聖旨的時候,淩卿玥一怔。
凡國家大事,齊瑞都會與他商議,隻這一件,竟然直接宣讀了聖旨。
淩卿玥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齊瑞雖然對他百般尊敬,卻還是不信任他,防備著他。
三日後就是淩雲啟程回雲頃國的時候了。
齊瑞,怕自己跟著父親淩雲去了雲頃國,一去而不複返。
淩卿玥老實的接過聖旨,齊瑞似乎鬆了一口氣。
回到家,淩卿玥把聖旨遞給了父親淩王,淩雲笑了笑道:“怎麽,因為齊皇沒有完全信任你,傷心了?”
淩卿玥搖了搖頭道:“我沒有傷心,隻是遺憾,我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他竟然一點兒也不了解我。香菱身子這樣,我怎麽可能會選擇離開?”
因為隻有了解,才能步調一致;否則,終究有一天會分道揚鑣。
第二日,淩卿玥便收拾了行囊,押送著軍備物資前往陵裕關。
第三日,淩雲便啟程前往海瑞縣。
臨走前,淩雲微笑著香菱道:“我們,終究會團聚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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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卿玥到了陵裕關,見到幾年未見的楊老將軍,抱拳施禮道:“義父!”
楊老將軍激動的打了淩卿玥胸口一拳,爽朗笑道:“沒想到監軍是你!有道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回可有鬱通好看了。”
淩卿玥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腰身道:“義父,你看我這身膘!在京城已經養廢了,上戰場是不成了,我還是老樣子,幫您老做些采買、征兵等事務。”
楊老將軍笑道:“你這是放著好好的督軍閑職不當,要做回累死人不償命的籌辦官?”
淩卿玥斜睨了義父一眼,調侃道:“原來義父知道我當年的苦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楊老將軍笑道:“知道,知道,全都知道,還願意幹嗎?”
淩卿玥不以為然道:“義父都能放著好好的國丈不當,願意衝鋒陷陣;我這個首輔,也就敢去做打雜啦,咱們這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義父子兩個哈哈大笑起來。
淩卿玥願意分擔些瑣碎的事務,楊老將軍樂得輕鬆。
淩卿玥也似乎回到了幾年前,認識褚香菱之前的日子。
在雙方對峙四個多月裏,大小戰役三四十次,卻都沒有太大的閃失。
北胡突然增調了不少兵力,在大齊國凜然對敵之時,敵方陣營突然大亂,甚至有的軍隊掛起了白幡旗,轉回頭去,自相殘殺起來。
大齊國一方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搞得一頭霧水。
後抓了幾個北胡兵拷問才知道,北胡的鬱通,死了!
經過一年血戰好不容易才統一的北胡六部,再度土崩瓦解了。
其中最大一個部落的可汗,就是鬱通兩歲多的兒子鬱可林,而實際上,幕後掌握實權的,就是孩子的母親-----展秀秀。
展秀秀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立誓為鬱通複仇,而這個仇人,不是大齊國,而是北胡其他五部首領,展秀秀聲稱是五部中的一部刺殺了胡通。
以此為借口,展秀秀帶領本部落開始逐殺其他五部。
北胡,再次陷入了各部互相屠戮的征程。
這樣的變化,讓楊老將軍和淩卿玥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勝利來得太猝不及防了,做夢都不敢夢這麽快的。
展秀秀,憑一己之力,兩次分崩六部,殺死了鬱通,最後成了一部首領,堪稱諜者史上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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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無數宮女穩婆進進出出,好一陣忙亂。
齊瑞坐在外殿的桌案旁,氣定而神閑,略微顫抖的右手,卻彰顯出此時的他,並不像表麵那樣平靜。
很快,穩婆抱出一個孩子,展示給齊瑞看。
看著唇紅齒白、比齊圭出生好看多的孩子,齊瑞欣喜道:“是女娃吧?”
穩婆搖了搖頭道:“回萬歲爺,不是公主,是位皇子。”
本以為萬歲爺會欣喜若狂,沒想到眼眸中卻閃過了一抹失望,穩婆連忙說道:“萬歲爺,別急,娘娘這胎是雙生子,裏麵還有一個,興許是位公主呢!”
齊瑞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很快,穩婆高興的抱著孩子出來了,施禮道:“稟萬歲爺,母子平安。”
說的是“母子平安”,而不是“母女平安”,說明,這一個也是男孩兒。
齊瑞和楊靜姝,有了三個兒子了。
待穩婆將產房收拾幹淨了,不再有忌諱,這才進去看皇後娘娘楊靜姝。
楊靜姝看了看兩個兒子,亦是一臉嫌棄與失望道:“怎麽都是淘兒子啊!我又不想建一支兒軍隊!!!”
想起了也在孕中的褚香菱,楊靜姝立即喜上眉稍道:“爺,別失望,褚縣主還沒生呢!說不定她這胎生的是個女娃,等斷奶了咱就領到宮裏來當女兒養,及笄了給咱當兒媳婦!!!”
齊瑞眼神一亮。
兩口子覺得前途一片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