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與鬱雨初撞了個滿懷。
“哎呦!”
少女一聲痛哼,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不耐煩地抱怨道:“怎麽走路的,沒長眼睛啊?”
鬱雨初抬頭一看,好嘛,真是冤家路窄,她又遇見白春桃了。
“要死啊你!走路都不看路。”
白春桃也認出了她,越發沒好氣起來。
該死的鬱雨初,騙走了她那麽大一條青魚還不夠,現在又在她麵前亂晃!
“就算是我不對吧,我先走了哈。”
鬱雨初可不想在這當口與她起爭執,隨口答了一句,扭頭就要走。
“哎!”
白春桃卻不肯放過她,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挑釁道:“怎麽?撞了人就想走?”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攔我幹嘛。”
鬱雨初扭頭看她,此刻脾氣也有些上來了,自己不理會是根本不想分神給她,可不是怕她。
白春桃卻仍是很得意的樣子,勾了勾唇,譏諷道:“今日可沒有我姐姐幫你解圍了,你可別指望這裏還有旁人會幫你。”
沒有她姐姐解圍?
鬱雨初冷哼一聲,真是要被她氣笑了。
合著白春桃這個蠢貨一直以為她姐姐是幫著自己說話。
思及此處,鬱雨初又不得不暗自讚歎白冬梅心思竟然如此之深,對自己是明褒暗貶的用意都瞞得滴水不漏。
不過有些事,自己心裏明白就好,就讓白春梅繼續誤會下去也挺好。
心下有了計較,鬱雨初吸了吸鼻子,佯裝被氣勢洶洶的白春桃嚇到,怯怯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姐姐難道沒跟你說要對我友善一點嗎?”
“友善?”白春桃嗤笑一聲,不屑道,“我就是不友善你又能拿我怎麽辦?還想找別人來幫你嗎?”
鬱雨初深吸一口氣,用更加和緩的語氣繼續道:“這路這麽窄,不小心撞了一下這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路窄怎麽了?”白春桃雙手叉腰,下巴一揚,提高了聲音,“路窄就能不看路嗎?
路窄就能撞人嗎?
鬱雨初,這就是你那戶有錢人家教你的東西嗎?”
鬱雨初心道不好,這都開始上升高度了,她這是成心要找茬。
這地方偏僻,四下無人的,若真是與她起了衝突可真是不好了。
白春桃這皮糙肉厚的看著就壯實,原主這副身子骨可是經不起折騰的。
就在鬱雨初糾結著要不要忍一時之氣,服個軟的時候,她餘光瞥見不遠處有一個小水塘,水渾濁得很,隱隱能看見水麵下還有些泥沙,應當是前兩天下雨所形成的。
好,很好。
鬱雨初心念一動,也不複方才的怯懦神態,眉毛一挑,她直接發問道:“白春桃,你這是成心要跟我過不去了?”
“對......不對,鬱雨初,你怎麽敢這麽跟我說話?”
白春桃下意識地應了一聲,而後就覺得納悶起來:
要死了,沒人的地方她都敢這麽跟自己說話了?
怎麽腦子進水之後膽子也大起來了。
“怎麽了,不是你先挑事的嗎?我說兩句還不行啦。”鬱雨初也不讓她,反而不怕事大地繼續道:“平時都是橫著走路的,也難怪別人撞到你咯。”
“哈?鬱雨初你現在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你別以為你昨天贏了我的大青魚就能騎在我頭上了。”
白春桃看著她這副挑釁的模樣就來火,抬起胳膊就拿手指指著鬱雨初的鼻子喊,“我可告訴你,在這貝沙村,我們白家可是數一數二有頭有臉的人家,你是真以為我不會與你動手嗎?”
“你......”鬱雨初聽了這話,眼神閃爍起來,“你還真的想在這裏對我動手?”
“是又怎樣啊。”白春桃以為她是怕了,愈發得意,哼笑兩聲,“今天可沒人會幫你了。”
話音剛落白春桃就向她大步走去,抬起雙臂就要去掐她的脖子。
鬱雨初瞪大了眼睛,搖了搖頭,作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向後退去。
白春桃緊跟不放,二人早已離開小道,走進泥地來了。
眼看白春桃的雙手就要掐住了鬱雨初,鬱雨初不知為何突然腳踝一扭,為了維持住平衡
就是現在!
白春桃的笑容更加燦爛,雙腿一蹬就朝她撲了過去!
鬱雨初卻是靈活地向邊上一個閃身——
“噗通”!
一朵巨大的水花在鬱雨初的眼前炸開,這水花還帶起了一些泥點子,濺在了她的裙擺上。
“唔——啊——救命啊——救命啊——”
白春桃在水塘裏撲騰著手臂使勁呼救,渾身也沾滿了泥巴,倒真像一隻在泥地裏打滾的狗兒。
鬱雨初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才不讓自己笑出聲。
“鬱雨初,你救我呀鬱雨初!”
白春桃被泥土迷了眼睛,也不知道這水塘到底有多深,此刻她是真的慌了神。
“鬱雨初你走了嗎鬱雨初!你聽見了沒——你救我——唔!呸呸呸——”
因為白春桃一直瞎撲騰,嘴裏也不可避免地吃進了幾口泥。
緊張之下她又是一通亂動,竟發覺自己突然站直了。
她抹了把臉低頭一看,這池水不過堪堪到她腰際。
這麽淺的水塘,她剛剛居然撲騰了老半天?還向鬱雨初求救了?
真是太荒唐了!
“我——鬱雨初你!”
白春桃猛地抬頭就要責問鬱雨初,可這四周安安靜靜的,哪還有旁人呢?
一陣涼風吹過,渾身都是泥沙的白春桃打了個冷戰,這濕漉漉的感覺蔓在背上倒是有些瘮人。
白春桃搖了搖頭,不再糾結,趕著就抄小路回家去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鬱雨初走在無人的小道上倒是開心得很,嘴裏哼哼唧唧的已然開始哼歌了。
想到今天采了一大筐的蕨菜,還戲耍了白春桃,她這心裏可真是太痛快了!
“還是一個爹一個娘生的呢,跟她姐姐的段位差距也太大了吧。”
想到白冬梅那一副白蓮樣,她就煩。
不過這小漁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今天可別再讓她撞見白冬梅就成。
傍晚的貝沙村倒是很安靜,幾戶人家的煙囪已經開始冒起炊煙,平心而論,鬱雨初眼前的景象活脫脫就是一幅生動的山水田園畫。
不過還沒讓她欣賞多久,不速之客又來了。
“鬱雨初,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