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妹這話說得確實有趣。”盛紅月對她笑笑。

鬱雨初見狀暗自歎了口氣,看來是沒希望了。

“不過——”盛紅月話鋒一轉,又說,“白小妹可是看輕我了,不敢說懂,我跟著我家那口子出入集市的次數也不少,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鬱妹子這貨確實好。”

“盛姐你看便是識貨的人!”鬱雨初立刻跟了一句讚她,原以為她今日要遺憾收攤,哪曉得峰回路轉,她衝盛紅月感激地笑了笑。

“可是——”

白春桃不死心地勸她,“可這是老林家的媳婦啊!

就算、就算林清河人還不錯,但她這媳婦——”

他這媳婦可是整天想著偷跑的,白春桃一副很不滿的樣子,惡狠狠地想著: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家庭,合該被他們排擠!

這下盛紅月連看她一眼都不樂意了,眼睛還在鬱雨初的攤位上,隻是朗聲道:“我買的是海貨,當然隻要看貨好不好,老板是誰又跟我有什麽關係呢?”

正是這個理兒!

鬱雨初真是要直拍大腿,覺得這盛紅月也是個至情至性之人,當下就起了結交的念頭。

白春桃在盛紅月那兒吃了個釘子,也不再說話,將自己擺攤的一身行頭收拾好,板著一張臉就走了。

鬱雨初才不搭理他呢,她對盛紅月笑笑,“盛姐,您可是我今日的大主顧啊,這大青魚,就算我贈送給您的好了。”

她用手指了指大青魚,這魚的腮幫子還在奮力煽動著,很是活力的模樣。

盛紅月搖了搖頭,“妹子,你家日子過得也不容易,你還是一塊算吧。”

“沒事,盛姐,這是我剛剛跟白春桃打賭贏的呢,你就收下吧,今日若是沒遇上熱姐你這樣的好心人,我這海貨就算是再新鮮恐怕也是賣不出去的。”

這條大青魚對她來說不重要嗎?

還是有幾分重要的。

若是單賣,這可值50文銀錢呢!

但鬱雨初還是更想用這大青魚借花獻佛,向盛紅月表達她的誠意。

若是在這村子裏能有個真心朋友,想必行事起來也會方便許多。

“這——”

盛紅月聞言也是一愣,若是不算這大青魚,方才談的這一百文錢豈不是要大打折扣?

她自己的生活也拮據,麵對這樣的**很難不心動,她遲疑道:“可是這樣一來,你也虧了太多吧......”

“這有什麽的。”鬱雨初衝她笑笑,“我一見你便覺得親切,這條大青魚就權當我是想交你這個朋友的表示!”

“朋友......”盛紅月喃喃道,自從她嫁到這個偏僻的小漁村後,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年沒聽過這個詞了。

她雖然聽過關於原主的許多流言,但俗話說得好,百聞不如一見。

她定定地看著鬱雨初那雙清澈的眸子,下意識地便認定了她此刻是真心實意的。

緩過神來後,盛紅月重重地點了點頭,“好!從今往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你叫我月娘就好了,未出閣的時候,家中的親人就這樣喚我。”

“好,月娘。”鬱雨初也飛快地應下了,又道,“那你也叫我雨初就好啦。”

她看著剩下的海貨,估了個60錢,還拿了個從家裏帶過來的布袋子給她裝好了。

這布袋子看著倒是結實耐用得很,隻是不知道是做什麽用處的,不過鬱雨初想,既然放在角落裏,那必然是林清河是不要的東西,她拿來用想來也是無妨的。

盛紅月付了錢也沒著急走,她像是打開話匣子一般,又拉著鬱雨初說了好一會子話。

臨走前還多次提醒她閑下來一定要多去她家坐坐。

目送盛紅月離開後,鬱雨初又收拾起自己的攤位。

“呼——”

她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這下可算是早早收攤了。

鬱雨初光是數著這銅錢,心裏就覺得喜滋滋的。

要說還是古代的錢數起來有勁兒,一文錢一文錢的,慢慢的成就感。

將這60文小心翼翼地揣在懷裏後,鬱雨初就往貝沙村外頭跑。

別誤會,她可不是想跑回家。

她這是要去村子外和隔壁幾個村子共同的大路邊上的集市上逛。

按他們這裏的風俗,逢上農曆二、八為小集,一、九為大集。

今兒正好是初九。

要說這大集熱鬧呢,老遠了鬱雨初就聞到了一股小麥和香油的氣息,鬱雨初皺起鼻子又嗅了嗅,似乎還能聞見肉味。

“香噴噴的籠餅咯,6文錢一個——”

“新鮮出爐的包子咯,菜包子3文錢一個,肉包子5文錢一個——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哩——”

她不由得慶幸,還好她出來時吃飽了,不然這懷裏剛捂熱的銀錢就會被她親手花掉的!

鬱雨初又抬頭望了望天色,這會應該快到巳時了,大路兩邊可以說是占滿了商鋪,來來往往逛集市的人也不少,顯得很熱鬧的樣子。

除了鬱雨初方才就聞見的美味小吃,還有剛從地裏摘出來的蔬菜瓜果,以及各種日常生活用品,譬如小家具、廚房用具、衣料和布鞋。

想著他和林清河的衣裳雖然舊了些,但總也是夠穿的,不過這衣櫃裏確實少了幾件冬衣,鬱雨初便想著買些布料和棉自己裁製幾件冬衣。

若是等入了冬再買,這價錢恐怕就要翻上許多了。

雖然這對現在的她來說還有些難度,但——

她可以去請教盛紅月嘛。

這樣想著,她穿梭在集市中,找到了一家既賣成衣又賣布料和棉花的店麵。

“嬸子,你這布料和棉花怎麽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