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人是完好的送回去了,可沒過半小時又帶著一大堆人過來了。
黎青靈看著領著一營人過來的楚榆關,咬牙:“我才請人把他帶回去,你又把他帶來幹啥?”
楚榆關一臉無辜,“他不帶路,我怎麽知道你在哪?”
“那不是還有引路的那位病人嗎?”
“哦,他呀…”楚榆關撓頭,“官府籌集了一批賑災糧,他衝去領糧食了。”
一聽到糧食二字,黎青靈顧不上怪他了,連忙問道:“有對少,能分給多少人,哪些地方有?”
楚榆關還未回答,旁邊奄奄一息的災民們突然激動起來。
“有賑災糧啊!”
“走走走,趕緊去,晚了就沒了!”
“說的是,咱們一起去。”
“我也去我也去!”
嘩啦啦啦…
旁邊人幾乎少了一大半。
黎青靈:“……你們不是還有些糧食嗎,這麽急?”
“那可不一樣,我們的糧食都埋在雪底下,挖都挖不出來,再說了,那可是官家的,不要白不要啊!”
這麽一說,還是有道理。
黎青靈想了想,還是不太認同,同與她搭話的人道:“可是糧食就這麽多,都分出去了,那有些真真沒糧的呢?”
那人麵露難色,“今年風水還可以,不會有人那麽慘吧。”
“萬一…真有那麽慘的人呢,”黎青靈看向楚榆關,“調查過了?”
楚榆關好笑:“當然,這可是楚家軍照看的範圍,哪裏的情況我們不知道,放心,不會有人餓死的。”
黎青靈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瞎操心了。
丟臉啊,丟臉啊。
楚榆關連忙哄她:“阿靈這是擔心百姓呢,怪我,怪我沒有第一時間說清楚。”說完還懊惱的錘了自己幾下。
黎青靈高不高興大家不知道,可周圍人的牙是真的酸透了。
尤其是黎長楊,又酸還又怒,幾步上前去打斷他們。
“楚大哥,不是說讓這些大哥們來刨雪的嗎,什麽時候動手?”
“現在就開始,現在就就開始。”
楚榆關找回自己的腦子,一通吩咐下去,倒有了幾分沙場秋點兵的穩重模樣。
一營布兵很快分布開來,一部分拿出自己背後帶著的行軍鏟,開始吭哧吭哧的鏟雪,另一部分架鍋架灶,開始燒熱水。
等步兵把屋子裏的雪刨出來堆好,他們就把燒了的熱水倒上去。
雪一碰到熱水就化開,但很快又因為嚴寒凍成冰塊,如此再三,表層是冰,內裏是雪的冰牆就做好了。
冰牆比院門還高三尺,厚六分,絕不會因為風大而倒下,反而還能阻隔飄來的大雪,讓雪積累在冰牆外麵,而不是壓在屋頂上,即使有少部分雪飛進院子裏,也積不了多厚。
旁邊看著的百姓也琢磨出點門道,當下分為兩批,一批力氣還行的幫著壘牆,另一批到林子裏撿柴。
雙方通力合作,天黑前竟把屋子刨出來一小半。
在外麵住帳篷的人家陸陸續續搬了回去,因著冰牆的阻隔,屋裏竟然還暖和了不少。
黎青靈這次沒有住下來,而是跟著楚榆關回了縣城的家。
她已經連軸轉了三天,除了更衣,簡直沒個休息的時候。
身上也髒的很,那裏雖然提供熱水,可都是給人喝的,或是給病人清洗傷口的,哪能奢侈的用來洗漱。
所以,她實在是太太…太想念家裏溫暖的浴房了。
黎長楊殷勤的伺候他,給她燒熱水,拿香胰子,還撒了一些曬幹的花瓣給她泡澡。
等人換了幹淨衣服出來後,又及時端上熱乎乎的飯菜,裏麵甚至還有一道暖胃的雞湯。
黎青靈大呼滿足,吃完就去睡覺了,對帶回來的楚榆關看都沒有看一眼。
楚榆關心裏委屈,黎長楊則冷笑一聲,還有更委屈的呢。
他端著收拾好的碗筷路過他,不鹹不淡道:“我姐,養的嬌貴,下人哪有自己人伺候的好,你說是吧?”
楚榆關懂了,這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呢,要自己知難而退。
這意思是,如果做不到親自給阿靈端洗腳水,趁早滾蛋。
他回笑,“阿楊拭目以待。”
黎長楊“嗯”了一聲,自去洗碗,臨進門前道:“咱家沒了多餘的屋子,楚大哥快趁天還沒黑透,找間客棧投宿吧。”
這邊是趕人的意思了。
楚榆關沒生氣,臉上帶笑的離開了。
雖然態度不行,可的確是在考驗自己,這說明什麽,他是在思考自己成為他姐夫的可能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