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半個月的車程,黎家四姐弟到達了京都。

楚榆關親自來接的人,熙和也在,不過是藏身在了馬車裏,以免引起轟動。

黎青靈上車給他請安,小安小歡一本正經的,叫他皇上,直把熙和逗得發笑。

他幹脆一把抱起小歡,問他路上過的怎麽樣,要不要去皇宮玩。

小歡搖頭,“我要和姐姐去忠勇侯府,不能陪你回家了。”

“去忠勇侯府啊…”熙和笑了,“我陪你們去,你們之間的事情也該做個了斷了。”

黎青靈皺眉,“你去會不會不方便?”

“不會的,他呀一整天閑的很,就想出宮去玩呢。”

楚榆關拍拍熙和的肩,一如從前兩人相處時的那般嬉皮笑臉。

熙和違心點頭,“沒錯,我閑得很。”

“既然這樣,咱們就走吧。”

楚榆關扶著姐弟四人回到黎家馬車,自己翻身上馬,馬蹄踢踢踏踏的,直直往忠勇侯府走去。

這忠勇侯府是二皇子的麾下,皇帝直接倒台,二皇子還沒來得及有一番作為就被貶成了庶人,這家子隻能夾著尾巴做人,生怕新帝找著機會清算。

所以聽得下人稟告皇上來了,忠勇侯腿都快軟了,被人抬去了門口迎接。

熙和牽著小歡進門,黎青靈牽著小安走在後頭,楚榆關和黎長楊並排護在她身後。

進了主屋,熙和在主位上坐下,忠勇侯府一家子都趕了過來。

待他們行禮後,熙和笑道:“朕來此是受一位友人所托,她家與你家有些舊事,掰扯不清楚,特意請朕來做個判官……”

忠勇侯腦門子都是汗,舊事,那可就多了,隻是不知道是哪一樁。

“現在她們也在此處,阿靈,你來見見忠勇侯吧。”

黎青靈上前一步,冷笑道:“當年京都一別,我不過是個七歲的孩子,不知侯爺可還記得我原來的模樣?”

黎長楊則靠的更近,“我與爹爹更為相像,或許侯爺見了我,更能想得起來。”

忠勇侯抬頭,看向黎青靈的臉,在看看黎長楊的臉,越看越心驚,這兩人的臉為什麽看起來有些熟悉。

“看來侯爺貴人多忘事,把前事忘了,少不得我來提醒幾句。”

黎青靈眼睛盯著他,“當年的世子中毒案可還記得,給你兒子治病的黎大夫可還記得,你的族人黎朗可還記得?”

“你是黎朗的孩子!”

忠勇侯世子跳起來,指責道:“你爹當年給我下毒,害得我臥床多日,你竟然還有臉回來,來人,給我把這人拉下去!”

“我看誰敢!”

楚榆關把刀一拔,雪白的刀身寒光逼人,已經走上前的奴仆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熙和道:“忠勇侯世子好大的威風。”

忠勇侯立即給了兒子一巴掌,拉著他跪下來,“皇上,犬子言行無狀,還請寬恕與他,他不過是想起曾經被害的慘痛經曆,一時激動罷了。”

“這倒是好笑了。”黎青靈眼神嘲諷,“你們口口聲聲說我爹害了你,可為何我爹中毒早早去世,而忠勇侯世子如今還活蹦亂跳的指責他的後人,若非世子天生筋骨與別人不同不成。”

她摸出一包藥粉,“這是當年我爹的毒藥,忠勇侯世子想畢對它熟悉得很,也知道這毒需得有人引體,這人還必須懂的醫術,能在毒藥入體的那刹那給自己紮針封住血脈。”

“我爹當年這麽救了你,卻被你反咬一口,害得他帶著一雙幼子和懷孕的妻子前往北地求生,你說我今天要是把這毒再給你下了,這世上可還有人願意如我爹一樣救你?”

“若你老實交代也就罷了,我用新法子救你,你隻要得到應有的懲罰就行,若你死不開口,那你就到地下給我爹賠罪吧,反正你偷活了這麽多年,足夠了,你要試試嗎?”

現場靜默了,忠勇侯世子死不承認,鬧著:“皇上,您就這麽看著她破壞忠良嗎。”

熙和摸摸下巴,“你是不是忠良還有的一說,不過我覺得這個辦法極好,左右已經有人去查當年的事情了,這藥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讓你死,如果證明你是清白的,救你也來得及。”

“阿靈,給他服下吧。”

黎青靈才不想親自動手,去摸那人油膩的下巴,直接把藥塞給楚榆關,“你去喂他。”

楚榆關也嫌棄,拿刀割了世子的衣擺墊手,不顧他的反抗,手如鐵爪一般固定住他的腦袋,把一整包藥都塞了進去。

一放手,那世子就扣喉嚨幹嘔。

忠勇侯算是看明白了,這黎家孽種與新帝和新小將軍都叫好,今日就是來砸場子的。

若是帶的其他人,他還能據理力爭一番,可來的是皇上,又是皇上最親近的兄弟,再怎麽掙紮也沒用了。

還不如就此承認,最多落得迫害忠良的名聲,至少可以保住兒子的命。

想通了,他一頭觸地,喊道:“皇上,臣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