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口氣險些讓藍景以為遇到了另一個叢朗,同樣的油嘴滑舌,同樣的惹人討厭。

他的臉上一片淡漠,偏開頭,徹底的無視了眼前人的邀請。

那男人卻沒知難而退,反而往前跨了一步,一下子就超過了藍景的安全距離。

藍景目光驟然一沉,他剛要出手,冷不丁斜刺裏突然撞過來一個人。

男人的反應速度很快,連忙閃身躲開,撞過來的那一大團卻因為慣性刹不住腳,直愣愣的撲向地麵。

“啊——”

那人手忙腳亂的揮舞著手臂,匆忙之中抱住了離他最近的人的腰,然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呼,好險......”

還好,還好,沒毀了他這張價值百億的臉。

顏坤驚魂未定的舒出一口氣,整顆小心髒都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手放開。”

頭頂突然響起一個冰冷而又有些熟悉的聲音。

顏坤又嚇的一蹦,下意識的抬起頭,剛要說一句,“對不起!”但猛然間鼻子碰到了什麽,剛開口的話頓時就戛然而止。

他因為條件反射抱住藍景的時候,勒的對方很緊,這一抬頭,緊挨著藍景大腿的臉頓時就蹭到了人家胯間。

當顏坤意識到自己鼻子剛剛碰到的那點軟是對方的哪個部位時,原本神經大條的他這會兒卻騰的紅了臉。

他像一隻被點燃的二踢腳一樣從地上蹦起來,然後慌不擇路的撞開人群跑了出去。

“你沒事吧?”男人問道。

藍景從始至終都是一種表情,他冷著眼看了落荒而逃的顏坤一眼,又回過頭來撇了眼重新站到他身邊的人,然後神色淡漠的離開了舞池邊緣。

夏寅站在原地,他看著藍景的背影,輪廓深邃的眼眸裏閃爍著狩獵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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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結束後,諾大的雷宅重新陷入了安靜。

藍景坐在雷邵的對麵,二人中間的桌子上擺著一個巴掌大的蛋糕,還有兩碗長壽麵。

房間裏循環播放著生日快樂歌,節奏十分的輕快且柔軟。

藍景記得去年也是這麽個情景,他當時覺得著這很不符合雷邵的風格。

但今晚他可能理解了,一定是某個人曾經在雷邵生日的這一天為他準備了這一切,而在對方離開後,雷邵依然保留了這個習慣。

活在回憶裏的男人最可憐。

可藍景覺得沉默的站在燈光陰影中的穆子星更可憐。

跟穆子星認識三年,他都能看出來對方眼裏隱忍的愛戀,他不信從小把他帶在身邊的雷邵看不出來。

不過這是他們二人的事,藍景自覺沒有置喙的立場。

“吃麵。”雷邵說。

藍景笑了笑,問了跟去年一樣的問題,“我也吃?”

預料之中的雷邵依然沒有回答,有些東西是他與過去的舊人之間的秘密,他或許並不願意與旁人分享。

但藍景還是問了,他不動聲色的在提醒雷邵,他雖與某個人長相相似,卻實實在在的不是那個人。

雷邵應該也明白這一點,又強調了一遍,“吃麵。”

他需要藍景沉默,隻有他低垂眉眼沉默的時候,才像自己記憶中另一個人的模樣。

吃完了長壽麵,雷邵切了蛋糕,他與藍景一人一半。

藍景捧著蛋糕,張嘴就咬,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但雷邵遞給了他一把銀勺。

藍景說不要。

雷邵的眸色微不可察的沉了沉,到底是沒有說什麽。

一個簡單的慶生儀式在半個小時後終於告一段落,穆子星關掉了音樂,叫人撤走了桌上的杯盤。

藍景吃飽喝足,他隨意的鬆了鬆自己的領口,心想自己是時候該走了。

然而在他開口前,身體裏猛然騰起一股燥熱。

浸**在聲色場所多年,藍景第一時間就知道自己身體的反應代表了什麽。

他眼神變了幾變,最後倏地站起身,懶懶散散的氣勢驟然一換,冷眼盯著眼前的人道,“雷先生,這麽做,不厚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