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緊著呢。”

雲子淵撫著夕顏的小腹,眼神柔軟,“沒有孩子的時候也不想,可如今有了孩子,心裏就不是那麽想了。

真想在家陪著你,陪著孩子們出生長大,可惜我過幾天就要走了,這是我一輩子的遺憾。”

“沒事,”林夕顏摸了摸雲子淵落寞的臉頰,“他們是你的孩子,當知道他們的爹爹是威武的將軍,有更多比兒女情長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且放心地去做你該做的,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凱旋。”

雲子淵送走夕顏的計劃,因為四胞胎的到來而暫時擱淺。

計劃沒有變化快,意外總是不知何時便會到來。

他原本給夕顏準備了一所不起眼的小院子,想著再安排一個丫鬟伺候就好。

夕顏和丫鬟暫時住上一兩年,應該也夠了。

誰能想到夕顏一胎四寶,她這麽重的身子,隻有一個丫鬟伺候,他哪能放心?

若是四個孩子出生了,至少得有兩個乳母,丫鬟也需要五六個,那個小院子就住不下了。

還是把夕顏留在家裏,讓自己那個有了孫子便不打算認兒子的老娘看著吧。

再托映雪和蘭若幫忙尋一處大一些的院子,讓墨弦安排多幾個丫鬟伺候才好。

幾天後,雲子淵帶兵西征,從元成縣起兵,他要直撲京城。

隨行的有溫墨弦、風景天、淩非儀三兄弟,還有雲家軍另外幾位年輕的將領,以及十萬精兵。

遠離元成縣的官道上,一個銀甲小將,橫槍立馬等在那裏,正是未得批準隨行的顧清初。

他早在前一天就離家了,一夜奔襲到這裏。

“大哥,我也要跟你走。我也是雲家軍的後人,我爹的仇我要親自報。”顧清初略顯稚嫩的小臉上,滿是倔強。

“大哥,帶上他,一起吧?”溫墨弦給他講情。

“大哥,當年咱們哪一個不是十來歲就上戰場,清初也十二歲了,可以跟咱們一起作戰了。”風景天也道。

“跟上我,不許離開我半步!”雲子淵瞪了顧清初一眼,麵無表情地道。

另四個兄弟都還有別的兄弟姐妹,而顧軍師就留下這一根獨苗,他無論如何要保住清初。

“哎,絕對不離大哥左右。”顧清初興奮地應了一聲,撥轉馬頭,對淩非儀眨了眨眼。

他跟淩非儀打賭,大哥一定會帶他走。

淩非儀以從三哥那順來的三片壓縮餅幹為賭注,賭他不能如願。

現在,餅幹是他的了。

……

林夕顏在家裏,受到了全家人無微不至的照顧。

當然,家裏現在也沒有多少人。

雲中軒軍務繁忙,天天跟屬下研究軍務,隻偶爾過問一下她的事。

家裏隻不過還有秦氏、靜逸、靜萱、一個丫鬟,還有被夕顏搬回來的幹娘——劉老夫人。

就這兩老兩小加一姑娘,也天天地圍追堵截,密不透風地看著她。

靜逸、靜萱每天晨昏定省,沒有一日落下。

跟程老夫子念書的間隙,靜逸也要抽空跑來看她一眼。

靜萱更是不知何時,就偷偷扒房門上。

一大一小兩眼對視,萱寶就羞答答地喊一聲“娘親”,然後“噠噠”地跑走。

要不是秦氏怕他們年紀太小,上躥下跳傷著夕顏,這倆小團子怕就一天到晚粘在她身上了。

做飯的活落在劉老夫人和丫鬟身上,與其說是落在兩人身上,不如說是她們自己搶去的。

倆人天天換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顛顛地,樂此不疲。

而且實行多食多餐製,一次做好多,一天做四五次。

懷的孩子多嘛,一個人得吃五個人的飯,不得多做點?

林夕顏就哭笑不得,兩個月的孩子能有多大點?能吃多少飯?

秦氏做飯不行,她就把著送飯的活。

人家做熟了她就送,順便問問她還想吃什麽,再讓劉老夫人和丫鬟給她做去。

夕顏一天到晚躺在炕上,吃了睡,睡了吃,全家人真是拿她當豬養呢。

沒辦法,她就白天睡覺,晚上進入空間看書,一看一個晚上。

她心裏還記掛著小夕說的隱藏功能呢。

或許將來某一天,這個隱藏功能會給她帶來意外之喜。

開啟隱藏功能需要十萬積分,現在雲子淵沒有很多時間讀書了。

這十萬積分,大部分得她來貢獻。

空間裏,夕顏正在看書,多日未見的雲子淵進來了。

神色疲倦,深邃的黑眸下一圈黑青,原本光潔白淨的下巴上現出青色的胡茬。

“夕顏,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雲子淵抱起夕顏上床,話語裏含著一絲薄嗔。

“娘和幹娘她們老拿我當豬養,除了吃就是睡,躺在炕上一下都不準動。連靜萱和靜逸都監督著我,看的下炕就大驚小怪地叫。”

夕顏伏在他懷裏,手指戳著他結實有力的胸膛,嬉笑道,“白天他們看得緊,我隻好晚上進來看會書,清醒清醒。”

“娘他們也沒錯,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是得多注意著些。”雲子淵揉了揉她這十幾天吃得肉嘟嘟的臉頰。

這柔軟的觸感,真好。

“好了啦,不會委屈著你兒子和閨女的。”

林夕顏嬌聲道,“看你胡子拉碴的,幾天沒收拾了?我來伺候雲少帥沐浴啊?”

“你可得了吧?老老實實給我躺著,我自己去洗。”

雲子淵快速洗了洗,換上柔軟舒適的睡衣,回到**來繼續抱著夕顏,滿足地喟歎一聲。

“這是咋了?怎麽還歎起氣來了?”

“自從帶兵出去,一直風餐露宿,感覺很久沒這麽舒服過了。”

“咱又不是沒條件,你從哪裏都能進入空間,為什麽晚上不進空間來歇息?”

“你呀!”

雲子淵刮了刮夕顏挺俏的鼻梁,“我可是帶兵的主帥,自當與將士們同甘共苦,怎能拋下他們吃苦受罪,自己獨自享受?

我也不敢多進來,這裏太過舒適,我怕我一味貪圖享受,鬥誌消磨殆盡,再也沒有戰場拚殺的勇氣。

今日不過是與他們商量軍務結束得早,又想你想得緊,進來看看你在不在,幸好你在這。”

雲子淵抬起夕顏的臉頰,輕輕地吻了一口。

夕顏伸出雙臂,抱緊他。

“我一直在,你想什麽時候看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