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打仗不需要雲家自己籌備糧草物資了,這是整個大梁朝的事,得由國庫出銀子。

雲家那麽多的產業,待得合適的時機,該分一分了。

風景天和青笑還跟著雲子淵在戰場上,回來之後就該成親了。

溫墨弦是攝政王,雲子淵能解甲歸田,他不能,他和薑玉雪也該在京城安定下來了。

梅映雪和陳蘭若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們的小家庭應該有自己的田產和鋪子。

還有淩非儀和顧清初,也該給他們準備一份。

一家兄弟,他們或許根本不會計較分與他們多少。

但是夕顏還是想分開,不是不把他們當親人待,而是讓他們可以過得更順心,不必事事跟她張口。

花什麽錢,花多少錢,都得跟她這個大嫂報備。

或許不用分得那麽仔細,隻要把房契或地契冠以他們的名字,收成歸他們,然後仍然交給梅映雪打理。

畢竟映雪是他們幾個當中,最善經營的。

林夕顏就這樣盤算著,盤算著,時間就過去了幾個月。

雲子淵取得了最終的勝利,平定了所有亂黨,終於班師回朝了。

不顧朝中大臣們或真情或假意的苦苦挽留,他執意脫下戰袍,回鄉種田。

留下淩非儀與顧清初輔佐皇上,幫助溫墨弦處理政務,狠心避過靜逸含淚的雙眼,甚至沒敢與靜萱道一聲“再見”,林夕顏和雲子淵帶著家人回了柳樹屯。

柳樹屯的雲家軍駐地已見規模,這裏建起了浩大的軍營。

山腳下連綿不絕的片片房屋,與柳樹屯村相連成片。

鄉親們早已習慣他們在此駐紮,習慣他們的保護,習慣拿自家地裏的出產物與他們交換。

軍民魚水情,在這裏得到了最好的體現。

雲中軒早得了雲子淵的信,亦辭掉了雲家軍主帥的職務,解甲歸田。

雲家完全從朝堂中脫離出來,再不欲摻和朝中事。

一家人朝起練練拳腳,去地裏伺弄莊稼和藥材;午時睡個酣暢淋漓的午覺,去鋪子裏看看經營情況;晚上聚在一起吃吃飯,喝喝酒,看看書;日子過得其樂融融。

恍惚間不覺,時間轉得飛快,四寶已經六歲了。

夏日傍晚,太陽隱沒,雲子淵和夕顏帶孩子去河邊玩水。

雲子淵一身短衣,農夫打扮,彎腰在水裏摸魚,一手還牽著他的寶貝閨女。

粉雕玉琢的圓圓,是四寶中唯一的女孩,一直被祖父母和三個哥哥捧在手心裏寵愛著。

就是爹爹,除了寵愛娘親,最喜歡的也是她。

小東西很清楚自己在家人心中的地位,時不時地還要鞏固一下。

此時明明不怕水,也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非要占著爹爹的一隻手。

雲子淵樂在其中,樂嗬嗬地任她黏著。

平平、安安、團團,沒有妹妹的待遇,或許他們正好不想被爹爹的大手束縛。

拿柳條抽打著水麵,嚇跑爹爹手下的魚,撩起水來,潑向自己的兄弟,三個男寶在水裏蹦來竄去,調皮的猴子一樣搗蛋。

鬧得歡暢的大哥平平,忽然安靜下來,大眼睛滴溜咕嚕轉了一會。

他轉過頭來,問坐在河邊柳樹下,隻垂了雙腳在水裏的夕顏。

“娘親,魚兒為什麽生活在水裏,它們靠什麽呼吸呀?”

“這個呀,娘親說不清楚,你不如自己去空間裏查個究竟?”林夕顏笑著道。

“走,去找小夕。”平平揮揮小手,“嗖”地一下不見了。

安安、團團互相看了一眼,也一下不見了。

“等等我呀,大哥、二哥、三哥。”圓圓嘟著小嘴,著急地道。

鬆開爹爹的手,她也不見了。

空間裏很快響起“叮叮叮”地空間任務發布聲。

“觸發空間任務,魚兒靠什麽呼吸?是否接受任務?”

“觸發空間任務,魚兒有記憶力嗎?是否接受任務?”

……

樹蔭下,林夕顏和雲子淵相視一笑。

他們從未對孩子們隱瞞空間的存在,還使他們也成為空間的主人。

自小他們就自由出入空間,這樣萬一有危險,這就是他們最佳的躲避之處。

慢慢長大後,他們也會產生各種各樣的問題。

每一個小孩子,都是一個“十萬個為什麽”,問得煩了,夕顏便將他們推給小夕。

小時候,他們還不認字。

小夕會給他們把所有問題的答案幻化成圖畫,看著看著就明白了。

三歲後,四個小寶開始認字了。

小夕就幻化半文半圖給他們,學知識兼認字。

三年下來,四個小東西已經可以簡單的閱讀了。

因為四個小團子的加入,空間積分突飛猛進,幾年下來,已經有八萬多分了。

距離開啟小夕的隱藏功能還有一萬多分,林夕顏未見多少激動,卻也是有些期待的。

“噠噠”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林夕顏與雲子淵循聲望去。

一駕不算很豪華,卻也不寒磣的馬車,飛馳而來。

車轅上坐著兩個男子,都戴著笠帽,遮掩著麵部。看那身形,好像是兩個少年。

車行到近前,其中一個少年打開車簾,從裏麵扶下一個紅衣女孩。

女孩同樣薄紗遮麵,一下車便奔向雲子淵和林夕顏。

“爹爹,娘親……”原來竟是靜萱。

那兩位少年也摘下不知是遮陽還是遮麵的帽子,快速走過來。

“大哥,大嫂……”原來是淩非儀和顧清初兩個。

雲子淵一愣。

這些年,靜萱不是沒偷偷跑來見他們。

那個沉穩從容,如今已能處理簡單朝政的少年皇上,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管她,隻暗中派大內高手保護她。

待得靜萱回宮,他再裝模作樣地審問一番,趁機從她嘴裏套出父親和母親的消息。

今天這樣子,竟是非儀和清初特意送她過來的。

這般慎重,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雲子淵心中疑惑,也未多說,將他們帶回家。

“父親、母親,”淩非儀和顧清初進門便跪倒在地,“我們來,是奉皇上和二哥之命,來請父親和大哥重新出山,執掌兵權的。”

“這個時候,大梁朝四海平定,未有戰事發生,皇上為什麽突然要我們掌兵?”雲中軒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