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營救(8000+)

“東南……東南他,他會來的……一定會!”果然,提起杭東南,他能明顯的感到她的身子一震,徒然生出了一股精神,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有力了些。哪怕是在黑暗中什麽也看不到,他也能想象的出此刻她那雙漂亮的眼睛中充滿著怎樣的柔情和欣喜。

“是,他一定會來的!”顧山咬咬唇,澀然說道。

再說一場大雨從天而降,車夫連忙鑽進了馬車中避雨。他與他們一樣的想法,料想這樣的急雨下不了多長時間。

誰知這一場大雨足足下了有大半個時辰方才停歇。

山雨停歇,頭頂沉沉的雲層卻沒有散去,天色也迅速的暗了下來,地上是因大雨而匯集的一股一股流水嘩嘩的流淌著,樹葉草葉上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著水珠畛。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山中,車夫突然覺得有點兒心煩意亂起來。壓著性子等了一會兒再也等不住,他便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山中去尋找春霞和顧山,一邊走一邊大聲呼喊。

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車夫在雨後山間這一番折騰滾得跟個泥人似的全身濕透狼狽不堪,喉嚨也差點沒喊啞,回聲****,卻是絲毫不見兩人的回應。

車夫心中頓時有了種不太妙的感覺,再看看周圍,暮色重重,黑魆魆的,他一咬牙,便自己趕車回去了釵。

車夫不敢怠慢,因為春霞是和顧山一同失蹤的,車夫不敢上杭家去說,便悄悄的去了左家,將情況同左光和楊氏說了。

左光和楊氏急得不得了,忙叫小霞去請了周經過來商量。

周經也急了,忙道:“這下子可糟糕了!那兒荒山野嶺的,這大晚上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伯父伯母你們別急,我這就帶人上山找去,無論如何也得找到他們!杭家那邊,伯父還是去說一聲吧!到底小霞是杭家的媳婦,若不告訴他們一聲也是不妥……”

這一點左光和楊氏何嚐沒想到?雖然肯定少不了會惹親家和親家母不快,但女兒如今已經算是別人家的人了,這話再難開口那也得說呀!

“成!我這就說去!唉!”左光歎了口氣,又道:“小周啊,這事兒就拜托你了!找些妥當的人辛苦一下,剛下過雨那山上路滑,你們也多加小心!”

“放心吧!那我這就去了!”周經不敢耽擱,點點頭連忙就去了。

“等等!”隻見彩霞站了起來說道:“周經你還是叫個人趕著馬車這就進城一趟,跟我那妹夫說一聲吧!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不告訴他怎麽好?”

周經想了想也覺得有理,便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左光厚著老臉來到杭家,吞吞吐吐將事情一說,杭讚和葉氏果然嚇了一大跳。

“我還以為她直接就回城裏去了呢,怎麽好端端的在山裏出了事!哎喲這可怎麽好呀!”葉氏拍著大腿苦叫起來。

一開始她以為春霞去了城裏,連招呼也不跟自己打一個,正在家裏頭生氣同杭讚絮絮叨叨的,還嚷嚷著明天要進城裏同她算賬,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不由也急了。

急得抱怨道:“你說這個人她有多糊塗!眼看著變天了不曉得回嗎?明天再去不行呀!她急個什麽!這下好了,這可怎麽辦呀!”

“可能是下大雨一時被困住了,不要緊不要緊的,對了,請人去找了嗎?這大晚上雖然不方便,那也得叫人去找呀!要不然萬一發生什麽事可就麻煩了!”杭讚瞪了一眼嘮叨個不停的妻子同左光說道。

左光見他們如此說不安的心略略一寬,連忙點頭道:“已經有人去了,周經帶人去了!定會把他們找回來的!”

“那就好,那就好!”杭讚點了點頭。

葉氏卻是叫左光這一句“他們”給提醒了,立刻蹙眉說道:“我家小霞和她那個什麽表哥顧山一塊兒失蹤的?也就是說他們倆在一塊兒?”

麵對葉氏突然咄咄逼視的目光和質問的氣勢,左光有些尷尬,心中更是暗歎:果然這事兒繞不過去,到底叫親家母給問了出來了!

“應該,應該是吧……”左光舔了舔唇,說的有點兒艱難,忙又陪笑道:“小霞那孩子是個懂分寸知規矩的,我那外甥也是個穩重懂事的,親家母你——”

“那也是孤男寡女呀!”葉氏急得差點兒要跳起來,急道:“這怎麽行!這孤男寡女在山上過上一夜,我們杭家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行了這不一夜還沒過去嗎,你怎麽知道這會兒不能找著人?”杭讚見左光臉上窘得不成樣便瞪了葉氏一眼,嗬斥道:“你這說的是什麽話!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人!小霞是什麽人咱們還能不知道!”說著便又寬慰了左光幾句。

“親家公和親家母放心,小霞她與東南感情那麽好,一定不會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的,出了這事兒誰也不想,還請親家母多體諒!”左光聽見杭讚這麽說心中微鬆忙又道。

“那是那是!最要緊是人沒事兒,人沒事兒就好!你也回去等著吧,看看周經他們怎麽樣!”杭讚點頭,一眼瞪住了還要說話的葉氏。

左光心亂如麻也不想再待下去,他也怕葉氏再說點什麽,便也匆匆告辭去了。

“你幹嘛攔著不讓我說,難道我說錯了嗎!”葉氏忿忿道:“是,小霞和我們東南要好,我雖不太喜歡她,我也相信她不是那種沒羞沒臊沒廉恥的女人!可光咱們相信、光咱們知道有什麽用呀!人言可畏你懂不懂?這事兒能說得清嗎!我可不想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

“那你想怎樣?”杭讚其實何嚐不是同她一樣心煩意亂,聽她這麽直言不諱的說了出來不覺有點兒惱羞成怒,冷著臉道:“難不成你盼著她出事?”

葉氏頓時一堵,哼道:“我可沒那麽毒!”

“那不就行了!”杭讚煩躁道:“你管人家怎麽想呢!人家還能替你過日子呀!這事兒咱們都得聽東南的,看他是個什麽態度!他說怎樣便怎樣吧!”

“你!”葉氏氣道:“你這話說了不等於沒說一樣嗎!”兒子是個認死理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明知道左家那麽窮死活都不肯退親。自打娶了這媳婦兒回來之後,更是笑得臉上都開出花來,那模樣自己見了都覺他欠揍!不用問,葉氏也知道兒子肯定會相信兒媳婦,肯定不會因此休了她的。

“你知道就好!”杭讚又沒好氣道:“你既然知道就少說兩句!東南那脾氣還有什麽好說的!”說畢心煩意亂的歎了口氣,扭過臉去不吭聲了。

杭東南從城裏趕到那荒山中已經月上中天了,冷清清的月色淡淡的照下來,處處靜謐得近乎壓抑。周經帶了江家兄弟以及顧林等十來個人舉著火把、披著蓑衣分頭在山中尋找,杭東南循著一點火光找過去,恰好是周經。

“東南哥,”周經朝他迎上來,苦笑著搖了搖頭。

杭東南臉上一片漠然看不出什麽表情,那目光卻冷得令人害怕。

“什麽都沒有發現嗎?”杭東南低沉著嗓音問道:“也沒有發現他們的腳印?或者留下的什麽痕跡?”

周經如夢初醒:大夥兒光急著找人、找人,光知道他們在這一片山巒中失蹤,急吼吼的便分散開去亂找一氣,竟然連這一點都沒有想到!

他臉上一熱,微微發窘,嚅嚅道:“我們,我們光急著找人……”

“這時候天色暗,想必也看不出來什麽。”杭東南倒是沒有責怪的意思,四下裏看了一遍,這一片荒山多生長的是灌木和荒草,樹木並不算多,也就是不太有大型猛獸出現的可能,而且這個時節,料想也不會有猛獸毒蛇蟲蟻,這麽想著,他的心微微的鬆了下去。

便又向周經說道:“你找著那些人,叫他們多注意腳下,看看有沒有什麽痕跡,還有,仔細搜尋山穀中看看有沒有什麽山溝涵洞,我擔心山路滑他們摔了跤昏倒在什麽地方了,不然,不可能沒有一點兒回應……”

杭東南心中大痛且悔,早知如此他就多請兩天假親自陪著她上山好了,有他護著,她一定不會出事!如今芳蹤渺渺,下落不明,豈不如同摘了他的心肝一樣!他什麽也不敢想,不敢想那萬一的後果,他隻知道,他一定要把她好好的找回來,她必須要好好的!

“好,好!我們這就去!”周經與身邊跟著的兩個人連忙一同去了。

杭東南打量打量方向,自己也摩挲著朝前方尋去,一路慢慢的搜尋著。

直到東方發白,晨霧漸漸散去,天空恢複了清明,仍舊沒有半點兒春霞和顧山的蹤跡。

折騰了一晚上眾人又困又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預感,隻是看著杭東南那張黑臉沒有人敢說出來。顧林不停的吸著鼻子抹著眼睛啜泣著,臉上一片烏糟,眼眶也紅紅的。

“你們先回去吧!”杭東南瞟了一眼眾人說道。

這樣的天氣折騰一晚上,也難為他們了!他們已經盡到了心力,看這狀況再撐下去也沒多大作用。

周經轉頭看了眾人一眼,便道:“你們先回去,我和東南哥留下。”

他這麽一說江偉、江穀和顧林也說留下,於是其他人也隻得說留下。

杭東南蹙蹙眉,便道:“你們都回去,我留下就行了!你們這副樣子還能走得動嗎?留下也無用!”

周經和江家兄弟堅持留下,其餘人等在周經的吩咐下最後妥協先回去,說是下午再過來,順便將哭得慘兮兮的顧林也強行帶了回去。

“你們累了就休息一會,咱們分頭!”杭東南說道。

“東南哥我跟你一路!”周經連忙跟上杭東南,向江家兄弟道:“我們從西邊往東,你們往北邊到南邊去看看!”說著又向杭東南道:“如今天色大亮了,什麽都看得清清楚楚,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杭東南點點頭“嗯”了一聲,他當然要找到她,他根本沒有想過萬一找不到他該怎樣!

杭東南到底有經驗,順著春霞他們發現的那條水流已經暴漲的山溝往上一路仔細搜尋,很快就來到了那一片坍塌的山體前。

杭東南原本沒有注意,隻是突然發現一隻山老鼠從草叢中的鼠洞裏鑽出來,看見他們吱的一聲又飛快轉身竄了進去,杭東南眼睛一亮,腳步立刻就定住了,目光直直的盯著眼前的土堆發呆。

周經走了好幾米發現他沒有跟上來便怔住,忙往回走,小心道:“東南哥,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杭東南的心猛的抽痛起來,臉色一片煞白,低啞著聲音澀然道:“這一晚上,你可有發現別的地方還有山土滑坡嗎?”

他們無聲無息的失蹤在這片山巒中,怎麽叫喊也沒有回應,那就極有可能——

周經呆了呆,瞳孔驟縮“啊”的一聲驚呼了起來,臉色同樣驚得煞白,杭東南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看著眼前這堆混雜著草根枯枝的山石土堆,周經微微的發起抖來,渾身如墜冰窖般的冰涼。

“還有嗎?別處還有嗎?”杭東南的聲音有些發飄。

“沒、沒有!”周經喘了喘,搖搖頭道:“別的地方都沒有看到,隻有,隻有這兒……”

杭東南拔出匕首,不吭聲的便開始挖起來。

周經呆呆的出了一會神,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麽安慰杭東南,終究什麽也說不出口,默默的上前將大塊的石塊和混雜在泥土中的枯枝樹椏搬了扔到一旁……

疾馳的快馬上,杭東南懷抱著裹在披風裏的春霞,正瘋狂的往縣城裏趕去。她雙眸緊閉,雙頰泛著胭脂般不正常的潮紅,渾身滾燙得嚇人,神智早已不清。

隻有盡快趕到李掌櫃那裏才能救她。

“顧山兄弟,你沒事吧!”周經拉了拉滿臉憔悴的顧山的衣襟。

原本,他和杭東南是懷了最壞的打算挖掘那處塌方的泥土,卻沒料到上天到底待他們不薄,泥土大石搬開之後,赫然露出了一個洞口,而春霞和顧山就在那洞穴裏邊!

杭東南欣喜若狂,雖然她昏迷不醒、神誌不清,但她還活著,還好好的活著,隻要這樣就足夠了!隻要她還活著,他就一定能救她!

“我,我沒事!”顧山怔怔的望著馬蹄消失的地方,心裏既緊張不安,又空****的。當杭東南從他懷中把她抱過去的時候,他心裏那種空****的失望的感覺便一直縈繞著,越來越厚重。

“放心,有東南在小霞不會有事的!你也累了,咱們回去吧!”周經敏銳的察覺了兩分什麽,卻聰明的沒有說出來,隻是從旁善意的提醒了他一句。

“嗯,她不會有事的!”顧山身子微僵,沒精打采的勉強點了點頭。

“我看——你也挺累的,我直接送你回作坊那邊,這兩天你先好好休息著,不必上工。等過兩天好點了再說吧!”周經遲疑著,終究慢慢的同顧山說道。

小霞是杭東南的妻子,女子的名聲何等重要,這件事情必須要謹慎處置。如今春霞昏迷不醒去了縣裏看大夫,顧山便是整件事的唯一知情人。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兒,等會兒回去不知多少人會問他事情的經過,顧山必須保持最光明磊落的態度、用最光明磊落毫無歧義的言辭來描述,隻要有半點兒讓人找到捕風捉影的借口,對他們兩人包括杭東南、杭家、左家都不好!

顧山此刻心裏紛亂如麻,哪裏能夠體會周經的一片良苦用心?笑了笑搖搖頭說道:“我沒事,真的!回去洗個臉吃點東西就好了!不耽擱做事的。”

“你還是休息吧!”周經見他完全沒有聽明白自己的意思,便加重了語氣說道:“你精神很差,還是休息休息的好!等小霞和東南哥回來再說吧!”

顧山怔了怔,見周經加重語氣說了那最後一句話,然後目光定定的盯著自己。他腦子裏閃過一片空白,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點頭苦笑道:“你說得對,我——的確需要好好的休息兩天……”

顧山心中不覺一陣悶痛,他知道周經是一片好意,他也知道他的考慮是最正確的,可是,這就等於否認掉他和她呆過那一段單獨的時間,令他心情甚是低落。

“走吧!左家和杭家還等著報平安信呢!”周經重重拍了拍顧山的肩膀說道。

顧山勉強笑笑點了點頭,同周經、江家兄弟一同回去。

杭東南策馬直奔濟世堂,將春霞從馬背上抱下來衝進去急急叫著“李掌櫃!李掌櫃!”差點兒沒把李掌櫃驚得眼珠子掉地上。

“李掌櫃,快,快看看小霞!她出了點事發了高燒,您快救救她!”

李掌櫃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沾滿泥巴、頭發淩亂的男子,好片刻方回神,把醫館中病人丟給夥計,急忙引著杭東南進了隔斷,將春霞小心放下。

李掌櫃收起滿腹的狐疑為春霞拿了脈,又伸手撥開她眼皮看了看、探了探呼吸、撫了撫額頭,不覺驚道:“受了風寒外邪侵體,怎麽回事,怎麽燒成這樣才來!”

“您快救救她!”杭東南苦笑,一時半會哪裏說得清。

李掌櫃點點頭忙道:“你別急,好在她身體健康,服了藥便會無事。唉,若是再晚半天可就真要出人命了!”

李掌櫃歎息著搖搖頭,一邊吩咐杭東南去取幹淨衣裳來給春霞換上,一邊就在醫館中抓了藥命夥計火速去煎。忽然想起往日跟春霞探討,春霞說過用燒酒擦拭身上可以退燒,便又叫人去買了一大壺燒酒回來。

杭東南取了衣裳來時,李掌櫃便將燒酒交給他,交代他如何為她擦拭。

杭東南點頭答應,褪下她的衣衫,換上幹淨幹爽的中衣,便用幹淨毛巾沾了燒酒,一處處為她擦拭起來。

隨後藥煎好了來,他忙又接過來給她喂。

春霞神智混沌陷入昏迷之中哪裏還能吞咽得下去,杭東南隻好一口一口的含了藥汁嘴對嘴喂給她強迫她吞咽下去,足足灌了一大碗,又用幹淨手帕濕了茶水擰幹為她擦去嘴裏的苦味,便放她躺下,蓋上被子,自己坐在一旁靜靜的等待。

李掌櫃進來看過兩次,探了探她兩邊太陽穴,比之先前急促如鼓點般的鼓**跳動明顯緩和了些,還有鼻息也比之先前消退了兩分灼熱,便安慰杭東南道:“杭捕頭別著急,正漸漸好轉著呢!你記得為她拭汗,發一發汗就能醒了。”

杭東南聞言一顆心才緩緩放下,向李掌櫃道了謝,抬手撫著榻上女子火熱緋紅的臉頰,終於真真切切的踏實下來:她終於,又回到他的身邊了!他沒有失去她!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敢任由思緒傾瀉泛濫,才敢去想,萬一沒有了她,他該怎麽辦?他生生驚出一身冷汗,卻發現茫茫然根本沒有答案!

“霞,我不能沒有你,絕不能的。你快醒過來呀!”他顫抖著握住她滾燙軟綿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著低語。

直到天黑,李掌櫃讓杭東南喚她,春霞才懵懵懂懂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跳動的燈光,她下意識一眯眼,有些不能適應。

“霞你醒了,霞!”杭東南大喜,緊緊握著她的手。

春霞重新緩緩睜開眼睛,怔怔的瞅著眼前的男子,昏迷前後的場景轉換差別過於巨大,加上腦筋還不夠清醒,以至於她有些發傻。

“媳婦,我是東南啊,我是你相公東南!”杭東南見她怔怔的望著自己出神,也不說話,不由大驚。突然想起李掌櫃說發高燒救治不及時會變成傻子,他更急了,緊緊握著她的手,強忍著心疼和驚濤駭浪般的震驚溫柔的哄她道:“媳婦兒,你看看我,我是你相公東南,你還認識我嗎?你好好想想,我是你男人。”

春霞見他拿自己當白癡哄,明白他是想左了,不禁好笑。她隻是一時反應不過來而已,這個男人還真能想!不禁扯著嘴角“嗤”的一下笑了出來,嗔他一眼有氣無力輕笑道:“我,我又沒有傻,當然知道你是我男人……我怎麽……會在這裏!”

杭東南透了口氣笑道:“瞧你發呆差點嚇死我!”又柔聲道:“你和顧山被坍塌的山體滑坡堵在山洞裏,我和周經找到了你們,已經沒事了!你好好休養兩日便好了。”

“我表哥他,也沒事吧!”春霞忙問。

杭東南心裏略略的有點吃味,當他和周經打開洞口時,顧山正緊緊的把春霞抱在懷中,當時他滿心牽掛著她沒來得及去想別的,如今回想起來,盡管知道顧山當時是為了救媳婦,但那一幕多少有點刺心刺眼。

也許情敵之間會產生一種彼此才能聞得到、感覺得到的特殊氣味,顧山對自家媳婦的那點子心思,他自以為隱藏的很好,媳婦看樣子也半點不知,他杭東南卻早就察覺到了。隻不過這種事顧山不厚顏無恥的表現出來他當然更不會說出半句。這回他和媳婦一同在山洞中過了一夜,媳婦又昏迷不醒,天知道他有沒有占媳婦什麽便宜!

他顧山可是個男人,懷中抱著心愛的女人,他不信他能一點兒邪念都沒有。

杭東南自然不會怪自己的媳婦,心裏卻對顧山從此存下了些芥蒂,他發誓若有朝一日他真敢動什麽心思落在他手裏,他絕不會輕饒了他!

“你怎麽了!是不是表哥他出什麽事了!”春霞見他麵上神色變幻不定,久久不語不由大急。情急之下想要坐起,一起身便覺頭重腳輕,忍不住扶著額頭“哎喲”一聲向後倒去。

“你小心點!他沒事!”杭東南忙一把攬著她抱在自己臂彎中,拉了拉被子將她裹著,溫言道:“他沒事,人精神著呢!周經已經帶他回去了,放心吧!你發著高燒,我便騎了馬帶你進城來找李掌櫃,謝天謝地,你總算醒來了!”

杭東南心裏有點發酸,忍不住訓懷中的女子:“你也是糊塗!看天色不對不會趕緊走嗎?何必非要急在那一時?必定是下了大雨進山洞躲避才發生了這種事對不對?”

春霞有點心虛,他很了解她,她的事情極少有瞞得過他的時候,便怯怯的抬起頭看他,無力的小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襟小聲說道:“我,我隻想今天——啊不,昨天把事情辦完然後好早一點進城來陪你嘛……誰知道會那麽倒黴呢……”

杭東南知道這個理由的可信度是百分之五十,歎了口氣輕輕撫著她的臉頰說道:“我隻要你平平安安,霞,以後別再這麽嚇我了,知不知道你會要了我的命的!”

“東南!”春霞鼻子一酸,反身撲在他懷中眼眶有點濕濕的起來。

這個混蛋,說話要不要這麽煽情嘛!真是的,不知道病人的情緒都很脆弱,最禁不得煽情的話挑.逗嗎!

杭東南緊緊抱著她,下頷在她頭發上親昵的蹭了蹭,柔聲道:“餓不餓,李掌櫃說熬了肉粥,我盛一碗你好不好?等會兒還要喝藥呢。”

“嗯!你一說我還真有點餓了呢!”春霞立刻便覺得腹內一陣火燒火燎。能不餓嗎?在那山洞中就光喝得下幾口水,況且昨天也沒吃好。

杭東南笑笑,將枕頭提高靠在一頭,又拿了厚厚的外袍給她披上,將被子給她裹好,道了聲“等著”便出去了。

杭東南向李掌櫃道了謝,李掌櫃料知她此時衣衫不整不便見人便沒有過去同她打招呼,隻讓杭東南替他問候一聲,笑著道“那就好!發燒來得快去的也快,人醒了就沒事了!”便忙叫人盛了粥和藥汁讓杭東南帶過去。

聞到混著米香肉香的肉粥,饑腸轆轆的春霞便眼巴巴的盯著杭東南,杭東南見了好笑,坐在榻沿一口一口的喂她。原本還怕她胃口不好,見她吃的香甜更是歡喜。

春霞足足吃了大半碗才說不要了,隨後便服了藥。春霞便道:“咱們還是回家去吧,不在這兒麻煩李掌櫃了!”

杭東南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呢!你不要緊吧?我抱著你回去。”

春霞笑著搖搖頭。

杭東南便為她穿好衣裳,用出風毛的厚鬥篷將她整個包裹得嚴嚴實實,便出去向李掌櫃道別。

“今日叨擾李掌櫃了,過幾日再來道謝!今日多謝您相救之恩!”春霞從鬥篷中露出個臉微笑著道。

“嗬嗬,瞧你說的!跟我還客氣什麽!天晚了挺冷的,快回去吧!對了,藥我已經抓好了,順便帶回去吧,明日後日還得煎了服用。”李掌櫃笑著道。

杭東南亦笑著道了謝,提了藥包,抱著春霞一路回家。

謝謝xuan01108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