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打群架(8000+)

“還沒有呢,嘴倒是硬!”杭東南瞥了那兩人一眼,也頗為無奈。他使了許多方法,也動了手,奈何這兩人就是鐵板一塊!可是越是這樣,杭東南心裏越是擔憂,因為著表示著,這兩人背後的主謀定然來頭不小。可是,他到底招誰惹誰了啊!

“這裏有我,你和秋霜先回去吧,現在沒事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昨晚定是沒睡好吧?”杭東南溫言道。

秋霜聽了也忙笑道:“左姑娘,要不然咱們就先回去吧!咱們在這兒,杭捕頭他們也不好動手用刑啊!這事兒了結之前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放心休息就是。”

春霞朝她感激一笑,向杭東南道:“這兩個人用刑也不肯說?”春霞的目光落在一人血漬凝固淩亂的手上,好家夥,指甲蓋都撬了兩個,看來,這兩人是真的豁出去了!

杭東南哼了一聲道:“隻要他們不死,我總會要他們開口的!”處心積慮近乎瘋狂的要他的命,他還有什麽客氣的?少不得什麽手段都用上一用了。

春霞微微一笑,說道:“我倒是有個法子,你可以試一試呢!”

杭東南眼睛一亮,秋霜已經詫異的笑起來道:“左姑娘有法子?快說來讓我也聽聽!將來沒準我還能用得上呢!”

一句話說的杭東南也笑了起來,望著春霞示意她說。

春霞便笑道:“其實很簡單,找人時時刻刻盯著他們,不許他們睡覺、不許走神、不許假寐,不停的問他們話,過個兩天,什麽都招了。”

“這、這麽簡單?”秋霜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其實她想說的是“這也能行?”隻是礙於麵子不便說。

杭東南亦詫異的挑了挑眉。

春霞笑道:“這個法子啊,肯定管用,你試試就知道了!”肉體上的折磨他們或許能經受得住,可精神上的折磨這世間又有幾個人能承受的住?人需要休息、需要睡覺,這是身體本能的需求規律,違背了這本能的規律,身體自然會抗議造反。到時候,說不說也就由不得他們了!

“好,就照你說的試試!”杭東南毫不猶豫笑著點了點頭媧。

一旁的秋霜看得微微有點發怔,心道人人都說杭捕頭疼媳婦果然不假,還真是奉媳婦的話為金科玉律,不管有用無用,先聽了再說……跟我們家大少爺一樣,哪怕大少奶奶說太陽是方的,大少爺也必定會點頭稱是……

“那我們就先走了

!”春霞微微一笑,與秋霜離開。

兩人沒走多遠,便看到迎麵匆匆來了個人,居然是顧山。

顧山也看見了她們,不由神色一喜停下了腳步。他略略猶豫,終是慢慢走了過來,道:“你——沒事了吧?”

自打那次被困山洞之後,春霞就一直沒有見過顧山,她似乎感覺得到,顧山一直在躲避著她,她雖覺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往別處去想,此時見到他也是有幾分高興的,便笑道:“我沒事了!多謝表哥!”

顧山有些慌亂的忙避開目光不敢看她的笑容、不敢對上她的眼睛,腳下也下意識的後退了一小步,點點頭道:“嗯,你沒事就好。你……這麽危險的事兒怎麽不告訴我一聲呢?或多或少,我總能幫得上一點兒忙,若有事,別忘了跟我說一聲。”

春霞聽他語氣中似乎隱隱含有黯然和失落,心裏不知怎的竟感到微微的過意不去,忙笑道:“這一次事出突然而已,其實,並不是存心隱瞞表哥的。表哥是自己人,自然會幫我們……”

顧山胸口一窒,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那麽我先走了,有事記得叫我!”說完忙不迭的轉身便去了。

春霞瞧得有些發怔,心道表哥這是怎麽了,怎麽看起來有些怪怪的。聽到旁邊的秋霜“嗤”的笑出聲來,春霞便看向她奇道:“好好的你笑什麽呀!”

秋霜眼珠子轉了轉,有些狡黠的笑道:“剛才這一位,是左姑娘的表哥啊?”

“嗯!”春霞點頭,仍舊有點兒怪怪的瞅她。

秋霜便笑歎道:“在左姑娘麵前他倒是拘謹得很呢,嘻嘻,說不上幾句話便結結巴巴的看著臉都紅了,頭也不敢抬,瞧也不敢瞧左姑娘一眼——他是不是,喜歡左姑娘啊?”

“你胡說什麽!”春霞吃了一驚嗔了秋霜一眼,心中卻一時仿佛掀起了滔天大浪。表哥喜歡她?怕她、忌諱她還差不多!可是——可是似乎,秋霜說的好像也沒有錯,而且,她模模糊糊的記得,當時他們兩人在山洞中他似乎差點便吻上了她,隻可惜她實在是記不清楚。但是出了山洞之後,他似乎真的變了好些!若非秋霜無心之語,她萬萬不會想到這上邊的!

隻是,她仍舊不能相信,這太荒唐、太不可思議了,他沉默冷靜得近乎冷酷,隻知低頭不聲不響的做事,其餘的是一概不管的,再說了,他們見麵的次數實在不多,說過的話也沒有幾句,況且,她都已經嫁人了,他又怎麽可能會動不該動的心思呢?

春霞心中好笑,轉而釋然,暗笑自己想的太多了。

“我這表哥就是這樣的性子,你呀

tang,可別亂說話!他的脾氣也是固執得不得了的,惹了他,沒你好果子吃!”春霞便嗔著秋霜道

秋霜忙笑道:“我不過隨口一言罷了,左姑娘,我給您賠不是了,您可千萬別惱了我!”

“也罷!看在你誠心誠意的份上那就饒了你!”春霞打趣,二人相視一笑。

第二天晚上,杭東南便回來了,此時杭讚、葉氏他們還住在別村,家中隻有春霞和秋霜。

兩人見他回來忙迎上去問結果,看到杭東南凝重的臉色,兩人的心下意識的也揪緊了起來。

“媳婦說的法子的確管用,幕後的主使已經問出來了!”杭東南輕歎著道。

“原來這法子真的管用啊!真沒想到才過去兩天一夜他們就招了!這真叫人不可思議!既然問出了幕後主使那就好辦多了!不知究竟是誰非要如此行事不可?”秋霜便問道。

春霞忍不住握著他的手臂亦輕輕道:“是不是——很為難?”

杭東南苦笑道:“何止是為難,我也不知該怎麽形容了!”他攜著春霞坐下,瞟了秋霜一眼,輕輕說道:“他們是京城年大將軍府二老爺和三老爺派來的人,說是奉了死命令定要取我性命,至於其他的,他們也不清楚!我想他們大概是真的不清楚!”

此言一出春霞和秋霜忍不住皆“啊”的一聲驚呼倒抽一口涼氣,一時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年大將軍府的二老爺和三老爺?杭東南不過是距離京城千裏之外還不止的一個小小捕頭,在他們眼中連個小蝦米都不算,那兩位大老爺是吃錯了藥嗎,好端端的怎麽派人來殺他?還是死命令!

“秋霜,你是從京城來的,想必對年府應該有所了解吧?”春霞便向秋霜道。

秋霜還沉浸在震驚的沉思中,直到春霞輕輕扯了她一下她才“啊”的一聲回神,聽清楚她所問,秋霜神色一斂,點頭正色道:“奴婢隨大少奶奶來到桐江縣已經好多年了,雖然年、柏兩家走的甚近,可兩家的女眷從前其實也不太親熱,這些年的情況奴婢就更不清楚了,不過,大體的情況還是知道的。”

“年家一共有三房,已故年大將軍年信毅乃年家長房大老爺,也是年家當家人,年大將軍有二子一女,二子已經隨他陣亡,如今年家長房這一脈就隻剩下一個女兒了!二房年二老爺年信榮和三房年三老爺年信利,都是二子二女,兩位老爺一個似乎在兵部領職、一個是在刑部,幾位公子多半都在軍營任職吧,不過當年小公子們都還小,奴婢也不太清楚。至於這年家二老爺、三老爺的為人,這個奴婢還真不甚了解,反正沒聽說他們有什麽特別的事跡——不過也難說了!年大將軍向來治家甚嚴,況且年大將軍堪稱我朝第一武將,他的兩位公子也深得乃父之風,是皇上和朝廷俱十分看重的未來將星,父子三人在京城中的名聲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有他們父子三人在,年家二房、三房自然就不為人所關注了!可惜啊,天妒英才,誰想得到他們父子三人會同時陣亡呢!不過對年家內部來說,二房和三房倒是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終於有了出頭的機會了!”

杭東南聽畢苦笑道:“可是這些跟我有什麽關係!”

“是啊,這就奇怪了

!不會是他們兩人撒謊吧?”秋霜也蹙眉道。

“這不太可能!”杭東南搖搖頭說道:“我把他們兩人分開審問,他們沒有串通的機會。再說了,若是撒謊也會撒得像一些,怎麽可能撒這麽荒唐的慌呢?”

這倒是的!春霞和秋霜都深以為然。隻有事實如此,才會這麽說。若是撒謊,能撒的出這種慌那不是天才就是瘋子了。

秋霜正色道:“如果真的是年家二老爺、三老爺派來的人,那就不妙了!這兩人如此狠厲,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勢,我擔心他們如果沒有回去複命的話,會有層出不窮的刺客繼續前來……”

這話一出,杭東南和春霞都變了臉色,兩人明白秋霜所言十之八.九會有可能發生。對年家那樣權勢熏天的世家大族來說,有的是人力和財力,就算死了幾個人又有什麽大不了?再派人來便是!

但是對於他們來說,他們玩不起啊!隻有千年做賊的,哪有千年防賊的?況且這賊還是天字第一號賊,防不勝防!

好好的日子眼看就要攪合得沒一刻安寧了!春霞不禁煩亂不已。

杭東南似乎察覺到了,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偏頭溫柔的凝了她一眼,眸底深處含著歉意和愧疚。春霞心中一暖,回以一笑。她沒有怪他的意思,隻是覺得這事兒太憋屈、太叫人窩火!

“杭捕頭,你再仔細想一想,到底有沒有得罪過年家什麽人?或者,無意中做過什麽事情事後自己也覺得蹊蹺不對勁的?我呢,這就趕回去跟大少奶奶稟報這事兒,大少奶奶更了解年家,也可以給京中我們家夫人去信打聽打聽年家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兒!近些日子你們出入多加小心,作坊裏不是有不少買來的工人嗎?最好將他們都組織起來安排巡邏和值夜,還有,我帶來的那幾個人暫時便也留下聽杭捕頭差遣吧!

總之,若真的得罪了年家,雖然年大將軍不在了,那也不是好惹的,你們一定要小心!”

杭東南和春霞感激道謝,秋霜不再耽擱,即刻便告辭去了。

留下這夫妻倆相對無言。

“霞,你去作坊那邊避一避吧,至少那裏人多一些。我想進城一趟,張大人冒險報信,這事兒我應該跟他說一聲。”杭東南撫著春霞的臉說道。

春霞點點頭,“這是應該的,你路上小心點。”

杭東南笑道:“放心,這兩個人才來沒幾天,就算年家再派人來也沒有這麽快的!”

春霞自失一笑,自嘲道:“說的也是,如今我是草木皆兵了!”

“是我連累了你……”杭東南輕歎。

“你別這麽說,”春霞輕輕道:“我會有這種感覺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再者,也是擔心你……東南,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陪著你一起麵對

。”

杭東南點點頭,道:“我送你去作坊那邊。”

春霞本來不想要他送,想想若不要他送隻怕他未必會安心,便笑著“嗯”了一聲,二人一同過去。

杭東南送她過去叮囑一番後便騎馬往縣城裏趕,去找張縣令。

張縣令見到他的一刹那,便知他已經逃過了一劫,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杭東南並沒有想著隱瞞張縣令什麽,書房中,向張縣令道了謝,之後將一切都和盤托出了。

誰知張縣令聽了之後並沒有露出什麽驚訝的神情,歎息道:“其實我早已知道那兩人是年府派來的,唉,東南,你究竟怎麽回事,怎麽會惹上年府呢?這下子,隻怕麻煩了!”

見杭東南反倒怔住了,張縣令一笑,便將那兩人主動來找他並且尋求幫助的事情也簡單的說了一遍,隨後輕歎道:“當時事出緊急,我能幫你的也就隻有這點兒了!東南啊,雖然這兩人已經落到了你手上,可是,仍舊後患無窮啊!唉,你得好好的想個周全法子,若是不能,便到外地去躲一躲吧!年府可不是一般的人家,人家跺一跺腳,咱們桐江縣都要地震啊!”

“多謝大人回護之情!”杭東南這才知道先前張大人冒了多大的風險提醒自己,不覺拱手道:“大人,請大人允許卑職辭去捕頭之職,剩下的事情,卑職會自行解決。”

“這樣也好!”張縣令歎了口氣,點點頭道:“你便暫時辭去吧,等將來風頭過後再回來!我這邊如果有什麽消息隻要能夠,我一定會叫人去知會你一聲,你也要多加小心!對了,吳大少奶奶的娘家跟年府交情應是不錯,你不如讓她派人去京城裏幫著打聽打聽,若是有什麽誤會,大家坐下來好好商量著解決嘛,何必非要動手呢……”還是招呼不打一個上來就要人命的!

杭東南感激道:“吳家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了,多謝大人關心!那麽卑職這就告辭了!”此等時刻,再留下來也不過給張縣令惹禍罷了,杭東南向來磊落,自不會做這種事。

張縣令也明白他的心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幾聲“保重”,歎息著看著他去了。

杭東南和春霞沒有想到,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年家那邊居然又來人了!

當時,他兩人都在作坊中,春霞在檢驗眾工人們交上來的產品,一邊同杭東南說笑著順口說給他聽,不時指使他幫忙搬拿一些東西。杭東南總是笑著照做,並無半分不情願。兩人和和樂樂,倒是難得享受了半日清閑。

可惜,這清閑很快就被打破了。

隻見周經氣喘籲籲的從外頭奔進來道:“東南哥、小霞,不好了,又有陌生人來了,拿刀佩劍的十來個人呢!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那些人一進村就打聽杭家杭東南,自稱是什麽年家人派來的……”

杭東南和春霞相視俱是一怔。

“他們說,他們是年家人派來的?”春霞問道

“是啊!聽口音跟那兩個家夥一樣,反正,不是好人!”周經點點頭。

“這些人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春霞“嗤”的一笑,杭東南也笑了笑。

他並沒有告訴過周經那兩個刺客的底細,周經並不知道什麽年家,可他此刻就這麽說了,可見這群人倒真是有恃無恐了,居然大喇喇明目張膽的來,也不藏著掖著了,就打著旗號說自己姓年。不知道見了杭東南會不會頤指氣使的命人上前直接拿下或者就地正法呢!

就算他們是年府的人,是京城來的,也沒這麽欺負人的!公堂上給犯人判刑還得有個光明正大的罪名呢,年家這算什麽?

春霞勾唇冷冷一笑,說道:“東南,既然人家光明正大的來了,咱們就正大光明的趕他們走好了!我倒想看看,他們究竟鬧的是哪一出!”

杭東南絕無違法犯罪的行為,若說在他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了年家遭其報複這還勉強說得過去,可真是這樣的話,年家想要報複隻能在暗處,就像那兩個刺客那樣,暗中行刺。如此大喇喇的來,當真當旁人是軟柿子好捏嗎?那也太自大自狂了些!

把見不得光的事兒擺在明麵上,就不信年家真的敢如此肆無忌憚。須知越是上位者越愛惜自己的羽毛,哪怕背地裏肮髒汙穢得不成樣,什麽雞鳴狗盜的事兒都幹,表麵上都要裝的比白蓮花更清白的。年家敢光天化日之下肆無忌憚的動用私刑拿人?隻要禦史一本參上,整個年家都有可能受到牽連,那年家的二老爺、三老爺未必擔得起這個後果!

如此囂張,也太忘行了吧?難不成以為隻要抖出京城年府的招牌來,是個人就該抖三抖吱都不敢吱一聲乖乖就範?她就偏要去動一動!

“你——”杭東南隱隱察覺到妻子的意圖不覺蹙眉。

春霞捏了捏他的手嫣然笑道:“你在這兒別出去,我去。反正,隻要他們又不認識我,隻要我們自己人不說,他們又不知道我是你媳婦兒,放心,沒事的!”

杭東南顯然也想到了年家那樣的大家世族輕易不敢亂來,媳婦又是個聰慧的,見她眼睛發光躍躍欲試便點點頭道:“那你小心!”

他當然也不會就躲在作坊裏不出去,她在明,他在暗就是了,萬一真發生什麽衝突,媳婦有個什麽不測,他又豈會袖手旁觀。

春霞一笑點頭,向周經挑了挑眉道:“帶上二三十個咱們自己的人,挑那身強力壯的,操家夥,咱們會會那些不是東西的東西去!”

“好!”周經忍著笑點頭,自去點人吩咐了。

不一會兒,便找了三十多個人,包括江家兄弟、顧山等在內,個個手裏不是拿著手腕粗的棍棒就是鋤頭、釘耙、鐮刀等,有的腰間還別著鋒利的竹刀、菜刀,一看就是去打群架的。

也不知周經是怎樣動員的,或者說是給了什麽許諾,這些人的鬥誌十分昂揚,個個摩拳擦掌,精神抖擻,恨不得見了麵就撲上去把外來人一頓好揍

春霞微微一笑,一揮手,帶著眾人殺氣騰騰的往杭家奔去。

遠遠的,就看到杭家大門口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外圍站著的,自然都是看熱鬧低聲議論紛紛的村民們,想必那十來個人都站在裏頭,所以還看不真切。

“你們都是什麽人?來這兒做什麽?”走到跟前,眾人一字排開,周經大聲喝問。

眾村民們見了這架勢,下意識往後退了退,盡數都尾隨在周經一夥人身後,看起來倒像是後援,將那十來個人團團的圍住了。

那十來個人見狀嚇了一跳,臉上無不顯出訝然的神情。一人越眾而出,指著周經眾人厲聲喝道:“你們幹什麽?幹什麽!想造反嗎?”

“想造反的是你們吧!”春霞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這些人來路不明,一個個佩戴著刀劍跑到我們村裏來鬧事,你們究竟想幹什麽?我們保護自己的家園,何錯之有?”

“就是!”

“哪兒來的雜碎,統統都滾!”

“滾出去!滾出去!”

眾人七嘴八舌大聲的鼓噪起來,示威的舉著棍棒鋤頭鐮刀,聲勢大漲。

那喝話之人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另一位穿著銀灰色暗紋杭綢長袍、五十來歲、中等身材、國字臉、五官敦和、長著花白胡子的男子微微皺眉,略略拱手說道:“老朽看這位公子和這位夫人隻怕是誤會了,在下等人是來找杭家人有事兒的,杭東南,應該是這家的人吧?”

你們還有臉來!春霞見這人死不要臉做出了那等卑鄙陰損之事居然還敢說的如此道貌岸然、光明磊落——呸,簡直侮辱了這兩個詞!不由心中深恨,便“嗤”的一笑,淡淡道:“原來如此啊?可你們這又是刀又是劍的該如何解釋?我們村裏都是安分守己的平頭百姓,還從來沒見過這等大陣勢呢!還以為是來了搶劫殺人的土匪了!”

“你這婆娘好利的嘴!我等都是武人,佩刀劍有何不妥!我們隻找杭家,跟你們其他人無關,都給我閃開!”先前喝話那人大怒喝道。

春霞亦不由大怒,婆娘?活了兩輩子,還沒聽過哪個混賬王八羔子對她這麽無禮的。

春霞氣極便要回嘴,誰知她的話還沒出口,便聽得顧山黑著臉厲聲氣勢洶洶喝道:“你個王八蛋你剛才說什麽?閉上你的鳥嘴!”

“豈有此理你敢罵老子?信不信老子一刀斬了你!”那人怒得要跳起來。

“好呀!大爺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顧山冷笑,毫不示弱。

“你——”那人抬腳上前,一手握劍就要出鞘

“洪七!你給我回來!”另一人皺皺眉頭低喝一聲,“給我老實點!”

那叫洪七的青年男子狠狠而退,向顧山怒目相視。顧山亦怒目回視,毫不相讓。

周經便叫道:“不是說來找人的嗎?好大的陣勢呀!動不動就拔刀,還要一刀斬了人!哼,說你們是個好東西都沒人信!滾出我們烏桕村!滾出去!”

“滾出去!滾出去!”眾人又開始鼓噪起來,氣勢震天。

那十來人沒料到事情會弄到這一地步,方才發話那人

與那長胡子穿著體麵的中年男子不禁也有些惱火起來,心道怪道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果然如此!這些人,真是沒一個講道理的!你越跟他們講理他們倒越來勁了!

兩人相視一眼,那長胡子中年男子朝那領頭佩劍之人微微點頭,那領頭佩劍之人挺身上前“錚”的一下拔出劍來,大聲喝道:“都給我住口!”

雪亮的劍鋒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閃耀著雪白的光芒,寒氣逼人,眾人一下子都怔住了。

春霞叫道:“果然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哪裏來的土匪要來搶劫啦!”

“把他們趕走!不能便宜了他們!”周經等都亂嚷起來,一揮手,眾人舉著棍棒鋤頭一湧上而。

“誰敢亂來!”那邊見狀也急了,刀劍“錚錚”一起拔出,做出抵抗的架勢。

這邊同樣棍棒鋤頭釘耙相向,毫不示弱。

雙方一觸即發。

人群中不知是誰搞的鬼,一把碎石泥沙朝那十來人扔了過去,有人急忙抬劍格擋,可泥沙碎石哪兒是那麽好擋的?反而被他那一擋四下飛濺開來,令他身邊幾人都遭了秧,而那人自己也被一顆小石子狠狠打在了眼角上,痛得“哎喲“一聲忙用手去捂住。

這邊眾人見了他們的狼狽樣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似乎對麵那些刀劍在手看起來雄赳赳氣昂昂的家夥們也不是那麽可怕了。

那邊眾人在笑聲中惱羞成怒,洪七破口大罵道:“是哪個混蛋幹的?有膽子給老子站出來!藏頭縮腦的龜孫子!有本事站出來呀!”他這邊千孫子萬孫子的罵,那邊眾人壓根不搭理他,反而嘻嘻哈哈的笑得更大聲了。

洪七氣得身體發抖,胸膛一起一伏,高舉手中長劍大叫道:“弟兄們,給我教訓這些混蛋!王八羔子,敢拿你爺爺們開涮!”

他那一夥兒手下早就等的不耐煩了,聽了這句哪裏還管的了什麽?當即便大叫一聲衝上前動起手來。那長胡子的中年男人大急,大叫著“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哪裏管用?那領頭的武士將他袖子輕輕一扯,使了個眼色示意稍安勿躁。那長胡子的中年男人無奈輕歎了口氣,隻得作罷,緊張的看著亂作一團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