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番外4

“不、不!”吳君卉看到他們真要打起來,頓時慌了神。長這麽大,她可從來沒見過刀劍無眼的廝殺,而且薑簡分明就是要動真格的。

“是,是我不對在先,”吳君卉隻得小聲說道:“我,我打了他一記耳光……”

“你給我閉嘴!”年穆遠恨恨瞪向吳君卉,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讓薑簡知道他被人打了耳光,簡直丟死人了!

果然,薑簡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再看向吳君卉:“你……洽”

吳君卉雖然會武功,可是跟年穆遠比起來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也毫不誇張,而年穆遠竟然會挨了她一記耳光!這——

太神奇了!

如果不是年穆遠惱羞成怒的神情,很明顯的說明了吳君卉並未撒謊,他說什麽也不肯相信。

“就算如此,他也不應該對你下如此狠手!”出乎年穆遠意料的是,薑簡居然沒有趁機百般嘲笑嘲弄他,反而仍舊是一副吳君卉吃了虧的神情鈐。

年穆遠頓時憋屈極了。

就連木頭也看不下去了!

木頭忍不住叫道:“真是不要臉,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哼,這還有沒有天理啊,明明是他無理在先,居然還怪我家公子!哼,我家公子沒有殺他已經是仁慈了,你們還想怎樣!薑公子,好歹你跟我家公子認識十幾年的朋友了,沒想到胳膊肘往外拐!”

“木頭,胡說什麽!”年穆遠不屑道:“我可沒有這種朋友!不是什麽人都能做我的朋友的!”

吳君卉頓時糊塗了,更覺不好意思,愧疚的看向薑簡,道:“真是對不起……阿簡,原來你們是朋友——”

“是啊,我們從小就認識!”年穆遠否認,薑簡就偏偏要承認,木頭的話也同時提醒了他,君卉不願意暴露自己是女子,他自然不會拆她的台,那麽,這件事情自然也就不便再揪著不放了,否則,年穆遠一定會疑心的。他不怕年穆遠疑心,卻不願吳君卉生他的氣。

薑簡笑眯眯的道:“我們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阿遠這人就是嘴硬!既然是一場誤會,君寧你不追究,那就算了吧!”

年穆遠見他如此欠揍的跟自己拉近乎,氣得冷笑。

薑簡見狀心裏更樂,拉著吳君卉與他同桌坐下,笑眯眯道:“故友相見實在難得,說什麽也要好好聚聚才是!剛才我誤會了你,這頓飯便我來請吧,也當是賠罪,如何?”

薑簡說著,便高聲叫“夥計”,吩咐再添幾個菜來,“蒜蓉雞、蒜爆魚、紅燒黃河鯉魚、紅燒牛肉、蒜苗雞蛋……”,又特特吩咐:“每個菜要多加蒜,知道了嗎?”

他說一句,年穆遠的臉色便黑一分,便也叫了一長串菜名,又道:“別忘了多多放花椒,有多少放多少!”

薑簡見狀,便也哼了一聲。

吳君卉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突然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背後也涼颼颼的。他們真的……是朋友嗎?

吳君卉瞟了一眼木頭,見他低著頭將一切無視,便也有樣學樣,對這明明緊張無比的氣氛視而不見。

“阿簡,你怎麽會在這兒?”吳君卉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便笑著揚頭問薑簡。至於那什麽“阿遠”那個登徒子,她才不要跟他說話!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兩人早在五年前在京城中無意相識,這麽多年來,每年薑簡都會去桐江看她,可稱得上朋友。

薑簡回以一笑,溫言道:“我這些時日一直都住在這邊,沒想到你會來,可見我在這兒沒走還真是對了!”

薑簡瞟了一眼她,道:“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麽會一個人來了這兒?”

吳君卉頓時有點支支吾吾,半響說不出一個字來。

薑簡理所當然認為是年穆遠在場她不方便說,便也沒有逼問,笑道:“你既為難就別說了,你來了,我帶你到處好好玩玩。”

“好啊!”吳君卉眼睛一亮,不覺笑顏逐開連連點頭,歡然道:“我離開家之後本來就想找你呢,可惜你行蹤不定,我也不知道上哪兒去找,沒想到這麽巧!”

年穆遠見他二人相談甚歡,一副十分親近的模樣,不由覺得十分刺眼,他鄙夷的目光不著痕跡劃過他二人身上:兩個大男人如此親密,果然一個是瘋子一個是變態!

察覺到他目光中的含義,吳君卉麵上一熱,微微有些發窘,礙於身上男裝卻不好解釋什麽隻得裝糊塗,薑簡卻是笑眯眯的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對了,”薑簡看向年穆遠,笑道:“聽說很快就要娶媳婦了,怎麽還有空出來遊玩?嗬嗬,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家裏做準備當新郎官嘛!哦,我還沒有對你說一聲‘恭喜’呢!”

薑簡說著,便拱手果真向年穆遠笑嘻嘻道了幾聲恭喜。

身為對頭,他當然知道年穆遠有多不喜歡這門親事。

果然,年穆遠的臉色沉了下來,卻是忽而一笑,一挑眉道:“多謝了!不過呢,我都不急,你急什麽呀!這門親事是十多年前做下的,反正新娘子又跑不掉,我就算不回去,她還不得一樣進門!對了,薑叔叔還沒給你說媳婦嗎?他可是你師父啊,看來對你真的不怎麽樣嘛!你整天這麽關心別人的親事,是不是看著眼熱呀?嗬嗬,要不要我幫你在薑叔叔麵前提醒幾句,你知道的,薑叔叔一向來對我還是不錯的。”

“不必了,我就這麽一問,我的事師父說過讓我自己做主,更用不著你來過問。”薑簡臉上勉強維持著笑容,心裏卻忍不住暗暗失落。

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師父從小到大都很偏愛年穆遠,對年穆遠遠遠要比對自己好得多。

他出身尊貴,有爹娘、有兄弟姐妹,還有那麽多疼愛他的長輩,可是自己呢?唯一的親人就是師父,師父卻還是偏向他!這是他的心病,無藥可醫。

吳君卉見薑簡神色明顯黯然下去,不由投去關切一瞥,同時心中忍不住暗暗想到:不知哪個倒黴女子是這什麽阿遠的未婚妻,這還沒過門呢,就這麽不受待見,將來的日子還不知要怎麽過呢……

薑簡微微抬頭,對上吳君卉的目光不覺心口一熱,回以她微微的笑,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相視,仿佛心有靈犀。

薑簡心中好受了些,無論如何,隻要君卉對他好,隻要有她,他便心滿意足了。年穆遠的婚姻注定會失敗,可是他,幸福的日子還長著呢,有一輩子那麽長,他何必同他計較?

薑簡心中頓時開朗,向吳君卉使了個眼色,便欲起身帶她離開。可年穆遠越瞧他兩人的神情心中既別扭不舒服又忍不住暗暗雀躍:相識十幾載,他可從來沒有想過薑簡這家夥居然喜好男風,嗬嗬,若是使點兒手段令他二人弄出點什麽事來,嗬嗬……

豈不是十分有趣?

心念閃動之間,年穆遠已經打好了主意,不等薑簡開口,便笑著道:“你剛才不是問我來這裏做什麽嗎?我娘明年的生日是整壽,我聽說天山上有一種奇花叫做冰晶雪蓮,有延年益壽、養容駐顏的功效,特地去為她尋的。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啊?”

薑簡頓時遲疑起來,年穆遠雖然混蛋,可是南王妃和南王一向來對他甚好,既然是為南王妃做壽的東西,年穆遠又已經開口這麽說了,他當然得盡一份自己的力量。

“好,既然如此,我與你同去,為左姨盡一份心意也是應該的。”薑簡點點頭,便轉頭看向吳君卉,正要說話,年穆遠搶先輕蔑的瞟了吳君卉一眼,哼道:“至於你,還是該上哪兒上哪兒去吧!天山路途遙遠,氣候惡劣,不是你這種動不動就哭娘們似的家夥能去的,我可不想要一個累贅跟著!”

“你!”吳君卉氣得瞪眼,下頷一揚,冷哼道:“你少看不起人!誰跟你一路了?我跟阿簡一塊!天山又不是你們家開的,去不去要你管麽!”

年穆遠冷笑:“別說的好聽,半道上吃不消可沒人送你回來!”

吳君卉這回懶得搭理他,恨恨瞪他一眼,向薑簡道:“阿簡!”

薑簡其實本來也不想帶吳君卉去,生怕她一個弱女子有個什麽意外,見她楚楚可憐的看向自己求助,他的心一下子軟了,拒絕的話哪裏還說得出來?便柔聲道:“你隻要跟著我,不會有事的!”

“嗯!”吳君卉展顏一笑,衝他點點頭。

“喂,你自找麻煩,到時候可別怨我袖手旁觀!”年穆遠心中暗道“有戲”不由大樂,嘴上卻故意又刺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