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番外12

吳君卉的臉色果然猛的一下白了幾分,隻是夜色朦朧,加上受凍這臉色本來就白,並不顯出。

她勉強笑笑,沒有說話,心裏卻十分不是滋味:說到底,還是她連累了人家。

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完全黑暗了下來,雪地上倒映著淡淡的月色,看上去一切都顯得朦朧,略可見物。

一陣猛烈的寒風貼著地麵嗚嗚呼嘯著席卷而來,卷起雪地上表麵一層的雪粒子隨風撲麵,打在身上、臉上,寒氣逼人洽。

閉上眼睛運功打坐抵禦寒氣的年穆遠也被這一陣寒風吹得有些發抖,不由得睜開了眼睛,朝旁邊的吳君卉看去。

這一看非同小可,吳君卉雙手抱膝,頭埋在膝蓋中,腦袋軟軟的,仿佛已經昏迷過去。

他心中一震,暗道大意,忙搖了搖她:“君……寧,君寧!你醒醒,你快醒醒!”

吳君卉身子猛地顫了顫,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眼神有些呆滯和渙散,開口說話,舌頭仿佛打了結:“冷……這裏,好冷!鈐”

“你忍忍!天很快就亮了!隻要天一亮,太陽就出來了!太陽出來就暖和了,而且,咱們一定會找到路出去的!”年穆遠忙道。

“真的嗎?”這種時候年穆遠的話無疑聽起來十分誘人,吳君卉頓時精神一振,眼中也多了兩分神采。

“當然是真的!你堅持住!”年穆遠點點頭道。

“嗯……”吳君卉凍得發僵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雙手抱著緊了緊,嗬了口氣動了動。

年穆遠暗暗放心,可是不料,他這心還沒有完全放下,一下子又提了起來。不過片刻的功夫,吳君卉眼神又開始渙散,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整個人懵懵懂懂的起來。

“別睡,君寧,不能睡著了!”年穆遠用力搖了搖她。

她差點兒栽倒,猛的清醒過來,卻是更覺冰冷得厲害,哆嗦承一團,牙齒咯咯作響:“我,我好冷,我怕是,撐不住了!天怎麽……還不亮啊!”

“……”年穆遠苦笑,天亮?月亮才剛剛偏西呢,若要天亮,至少還有兩個時辰……

照這樣看來,兩個時辰,足以將吳君卉凍成冰棍了!

年穆遠一咬牙,抬手將她攬入懷中,緊緊的抱著。

一陣溫暖襲來,凍僵了的吳君卉下意識的向著溫暖源靠近,僵硬的身體也微微的鬆弛下來。

可是,當她得到了足夠清醒的溫暖,神智漸漸恢複如常的時候,看清楚自己的情形,不覺吃了一驚,低低驚叫一聲,用力掙紮,氣急敗壞的叫道:“你放開、放開我!”

吳君卉急得快要哭出來了,俏臉漲得通紅,長這麽大,她還是頭一次跟一個男子如此親密!

“你別亂動!不想凍死在這兒就別動!”年穆遠心裏的尷尬並不比她少。語氣卻是森冷。

年家家教頗嚴,在這種男女之事上春霞對三個兒女尤其管教的嚴。曾經府上也有不以為然、不知死活的丫鬟企圖勾.引少爺們以求飛上枝頭變成半個主子,被春霞得知後立刻打一頓攆了出去,便再也無人敢挑釁王妃的吩咐。

因此,年穆遠長這麽大,何嚐又碰過女人?

吳君卉呆了呆,果然僵住不動了,年穆遠卻感覺得到懷中的身體在微微發顫,極力隱忍。

他有些鬱悶:他就這麽不招她待見嗎。

隻是,容不得他多想,天氣似乎變得更加寒冷了,懷中的身體明顯在瑟瑟發抖。

初一已經做了,也不怕再做十五。

年穆遠一咬牙,展開雙臂將懷中的人攬得更緊,緊緊的整個抱在了懷中,幾乎相貼。

他的體溫很快透過衣裳傳遞給自己,在感到溫暖的同時,吳君卉也更加覺得羞恥了些,不由又羞又惱,想要說什麽卻無從說起,想要掙紮更是貪戀這份溫暖不舍。

她忍不住有些痛恨起這樣的自己來。先是跟薑簡不清不楚,這會兒更好,幹脆窩在了這家夥的懷中。他的體溫灼熱滾燙,卻不如她臉上的滾燙。

吳君卉咬唇,眼眶也潮潤了。

年穆遠心中也不是滋味,分明是他未來名正言順的媳婦,抱在懷中卻心虛跟做了什麽錯事一樣。

盡管她努力的隱忍控製著,他仍能感覺到她的不自在和抵抗。

不知不覺天色漸漸亮了,借著漸漸明亮起來的光線,年穆遠不覺低頭看向懷中的人。

許是太累,或者精神太過緊張,她終於疲憊的睡了過去。長長的眼睫毛覆在眼瞼上,臉色蒼白得不像樣。發絲幾許淩亂,掠過臉龐,越發黑白分明。

而且,兩人的姿勢,也曖昧得不像樣。許是熟睡之後的潛意識動作,她非但沒有避開他、推開他,反而整個人緊緊的靠在他的懷中,兩隻手也探入了他的懷中,倒像是害怕他會離開自己一樣。

意識到這一層,年穆遠不由微微的有點暗喜起來,一種被依賴的責任感油然而生,她其實好像也沒有那麽令人討厭。雖然,她打過他該死的一記耳光……

他迅速的在心裏做了一個決定。

雪地上陽光格外的刺目明亮,沒過多久,吳君卉也慢慢的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迷糊的意識漸漸清醒,看清楚兩人眼下的情形時,吳君卉一個激靈,臉上頓時羞臊紅熱,“啊!”的低呼一聲,下意識便要推開年穆遠。

年穆遠雙臂用力收緊,反而更緊的抱住了她,低頭邪邪一笑:“怎麽?利用完了我就想推開了?昨夜這一整夜你可不是這樣的啊!”

他可沒有告訴她,因為她的緣故,他一晚上都不敢輕易動一下,身體早已麻木發僵了。

“轟”的一下吳君卉的臉上更火燒一般,紅著臉垂著頭,小小聲的道:“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年穆遠氣不打一處來,暗暗輕歎,故意低哼一聲,道:“那又怎樣?結果還不是一樣!”

“……”吳君卉頓時有些無措,僵了片刻結結巴巴的道:“那,那你想怎麽樣?”

“你說呢?我應該想怎麽樣?”年穆遠見她既羞窘又羞澀,微微蹙起的秀眉間略顯惱羞,心情忽然變得大好,有意逗著她玩。

吳君卉聽他語氣中略帶著些笑意,顯然是在嘲笑自己,不覺暗恨自己不爭氣,不由惱怒瞪他道:“喂,咱們兩個——這樣,占了便宜的是你,你還待怎樣?還得理不饒人呢!”

年穆遠仿佛恍然大悟,故意做思考狀之後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好像占了便宜的是我,那我是不是該補償補償你呢?唔,說吧,你想要什麽樣的補償!”他很想調笑著道一聲“以身相許”,又怕這話太過露骨嚇著了她,便沒有說。

吳君卉頭搖得像撥浪鼓:“不用不用!等離開這兒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跟誰也不許提,這便是補償了!”

“說你天真你還真是天真得可以!”年穆遠不屑輕輕冷笑,道:“咱們兩個孤男寡女,又是這種天氣,在這兒單獨過了一夜,你說說吧,有沒有發生過什麽還用想嗎?”

“你!”吳君卉瞪他,卻發現自己底氣不足。

“怎麽?”年穆遠心裏有點發酸,“是為了那小子?”語氣有點發酸。

“什麽?”吳君卉顯然沒有進入狀態。

“什麽?當然是薑簡!”年穆遠更沒好氣。

“你胡說什麽!與他有何關係!”吳君卉頓時有點哭笑不得,見年穆遠的眼睛似乎一下子明亮了不少,她更覺有些不太好意思,輕輕一歎,低聲道:“我,我真不是個好姑娘,對不對?身上有婚約,卻,卻——”

看到她如此傷心而掙紮,年穆遠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衝動,想要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好容易才忍住了。想了想,便道:“你這婚約,解除了便是……”

吳君卉不答,隻是苦笑。半響才輕輕歎道:“是啊,你說得不錯!這婚約,是無論如何都要解除的了……”

她還有何顏麵嫁入年家呢?左姨跟娘親關係那麽好,她實在不願意因為她的事情而害得她們之間生了芥蒂。

年穆遠瞧著她,好一會才說道:“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我娶你便是!你——”

他終究忍不住問她道:“你跟那個姓薑的,你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麽吧?”

他可不想娶一個心裏頭惦記著別的男人的女人回去。

“你說什麽!”吳君卉被他接連的這兩句話驚著了,猛的掙開他一下子站了起來,後退兩步,臉上的表情震驚、惱羞、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