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飛出金鳳凰
再說煙染和葛二蛋兩口子,手牽著手濃情蜜意的沿著小路緩緩的向著第一家借過米糧的人家出發,時不時會在夜色中偶爾一個對視,或是互相摩挲著對方的掌心,濃濃的情義就這樣在夜色中飄散開來。
近隔壁的就是鄒二家,也是沒肯借錢給老葛家的其中一家。路過的時候,就聽見亮著油燈的灶間裏傳來幾個孩子的嚷嚷聲和鄒吳氏的不斷低咒聲。仔細一聽,原來是她家的孩子聽了村裏那些最先賣水果而拿到果脯蜜餞吃的孩子們的炫耀,吵著也要吃呢。
攤上這樣的娘親,可憐的連孩子都沒得吃上好東西!
其實,秀山村的大多數人家還是挺和善的,而一般人家不缺米糧的,對於葛二蛋願意換算了銀錢還他們借的糧食都能夠接受。並還暗自揣測著,這新媳婦是不是不如他們表麵看見的那樣什麽陪嫁的東西都沒有,不然,怎麽才嫁進來幾天,就能將他們欠下的債來還清了。
還有那眼力尖的人,看見了小兩口脖子上的細繩,紛紛猜測是不是從將軍府得了什麽稀罕的物件呢。
不過,也有心眼小的就想著是不是跟他們家賣果肉得的錢,不然怎麽就那麽大方的收購別人摘的野果呢!
總之,人心隔肚皮,你家裏窮得揭不開鍋的時候,他們在旁看笑話,就算是礙於情麵借了些東西給你,也隻不過就是存著打發叫花子的心思,偶爾還要撈上一句好話。
可當看見窮人家似乎翻身把歌唱了,又開始泛起酸葡萄的心理了。
再有一些就是像老葛家一樣半途搬來的人家也不少,所以,反而是這樣外來的人家才更願意幫助困難的家庭,且不會又閑言碎語,楞子家便是其中之一。
當來到楞子家的時候,就見他家的耳房裏正亮著燈,裏麵傳出他們老葛家三個孩子孜孜不倦的討教聲。其中,偶爾會穿插一個溫柔著聲音的女子的回複,很是委婉動聽,約莫就是楞子的娘了。
正在院子裏一個人孤獨的玩著泥巴的一個約莫和寶兒差不多年紀的就是楞子,見有人叫門,立即跑過來開門:“葛二叔,葛二嬸!五,啊,寶兒她們都在認真的學著呢!”
“楞子乖!”聽寶兒說過,楞子家就一家三口,他們老葛家的孩子霸占了人家的娘親,倒是讓這個孩子寂寞了。
不過,經過院子裏方才楞子玩泥巴的地方的時候,煙染一低頭便看見地上寫的一些工整的簡單的字體。
腳步不由的停下,煙染看向有些局促的跟在他們身後的楞子,問道:“楞子,這是你寫的?”
葛二蛋也看見了,眉尾微微一挑,亮晶晶的眼眸半掩著,若有所思。
“嗯!”輕應一聲,楞子點了點頭。
“是誰教的?”煙染小公主雖然不怎麽喜歡練習提升靈力的基本功和複雜的咒術,可是倒是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所以,在水晶球裏看見的不管是現代二十一世紀的簡體字還是古代複雜的繁體字,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那個,至於能不能像他們精靈文字一樣寫得好,呃,那就還得有待考證了。
“我——爹!”似乎小小的猶豫了一下,但孩子還是回答了。
葛二蛋的眉毛又動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楞子爹居然是個識字的。
當然,煙染可沒他那些不為人知的小心思,隻是覺得這個孩子看著確實很老實,而且,也聽寶兒說了他們一家三口都挺好的,便想著自己家總不能占著別人的便宜不放,便笑著問楞子:“楞子,你可是喜歡識字寫字?”
“嗯!”說到這個,楞子的眼中似乎閃過了一道希冀的光芒,但僅僅是一瞬間而已,隨後又低垂下了頭,小聲的道,“可是,爹沒有空閑教我識字,娘——也不讓我認字!”
?g?煙染聞言卻是微微的怔了怔,據她所知,在這樣貧窮的山村裏,實在是因為家裏考慮著負擔不起束?c(學費)的費用,所以才忍痛不讓孩子學習。
一般來說,各家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讀了書以後能夠考上個秀才、進士,甚至是狀元郎什麽的,一為光宗耀祖,榮耀故裏,二更是可以得到免去稅賦的特殊權利。
就拿他們老葛家來說,明明一家人的吃穿都成問題了,可葛老木還是要緊著最好的給他那個寶貝疙瘩的三兒子,不就是期望他能有一天榮歸故裏麽?
雖然,她實在是看不出那樣一個討人厭的葛三虎是否真有作為,反正她在家沒聽見他背過多久的書。
“那,如果嬸子說服你娘讓你識字,你可會認真的學習?”認真學習的孩子都是好孩子,雖然從她這個最喜歡偷懶的精靈公主的嘴裏說出來有些沒有說服力,但人家她好歹已經在反省了不是。
“真的嗎?”糊了一層泥灰的臉上立即揚起欣喜的笑容,楞子滿懷希望的看著煙染,“二嬸,我一定會努力的!”
“嗯!乖孩子!那你慢慢練著,我進去找你娘。”煙染滿意的點點頭,這樣一來,楞子娘不收報酬的教著他們老葛家的兩個孩子(葛草純屬打醬油的)織布紡紗,她也免費叫楞子念書識字,剛好兩不相欠了,不然,她總覺得占了人類的便宜很不好意思。
不大的耳房裏,寶兒和葛芳學得很認真,沒有力氣推動織布機的葛草則打著下手,幫兩個姐姐撿撿東西跑跑腿,也忙得不亦樂乎,楞子娘則耐心又溫柔的指點著兩個孩子。
看見裏麵堆著的一些棉紗,卻是讓煙染汗顏了。
她隻當教楞子識字,便可與楞子娘抵消了兩不相欠的互相教習,卻沒有想到人家還貢獻了棉紗出來給兩個孩子練習,光看一個角落裏放著的一些破敗的不成形的失敗品,煙染就不由得覺得臉上燥得慌。
“錢大嫂!”感覺自己變得有些勢利了的煙染隻覺得自己都快要沒臉跟人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