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太還沒緩過勁兒,暈暈乎乎站了起來:“你,你們這,這就要走了?”
秦夫人點了點頭,一臉緊張:“若是真亂了,我們得先回家收拾東西。”
大丫也是恐慌不已,一直緊緊抓著秦夫人的胳膊。
樂寶這會兒,卻是想到了秦少爺的病症,他的病基本不能除根,若真是要逃荒了,一路上條件惡略,中途要是犯起病來,才真是要命。
想到這裏,樂寶當即伸著雙手,要讓大丫姐姐抱抱。
大丫也舍不得妹妹,扭頭看了看秦夫人,跟秦時恒。
秦夫人當即拍了拍她的手:“咱們這一別,還不知道什麽才能再見麵,去吧,跟樂寶好好道個別。”
秦時恒也點了點頭:“嗯,快去吧。”
大丫感激地點了點頭,便上前將樂寶抱進了懷裏,紅著眼眶:“妹妹,你一定要好好的!”
樂寶也咿咿呀呀的跟大丫道別,同時,從係統裏兌換了三瓶萬托林,放進了大丫懷裏。
陸大丫正依依不舍時,忽然就感覺懷裏多了什麽東西,不由一愣,趕忙伸手去摸,卻發現,她懷裏多出了三瓶,她從為見過的東西。
一抬頭,就對上了樂寶的視線。
“嗷嗷(藥藥),用,嗷嗷。”樂寶咿呀地表達著自己的意思,還不時地看向不遠處的秦少爺。
大丫看看樂寶的動作,又看看秦時恒,有些明白樂寶的意思了,便問道:“妹妹,這些,是給,給秦少爺用的藥嗎?”
樂寶立刻裂開小嘴,點了點小腦袋,咿咿呀呀地表示肯定。
陸大丫震驚了一瞬後,瞬間就想明白了,什麽風水養病,其實,根本就是她的妹妹,將秦時恒的病給治好了!
原來,王大夫一直耿耿於懷,要找的神醫,竟然是她的妹妹!
這個認知,讓她太過震驚。
說給旁人,都會被人認為是瘋了的程度。
但是,她很快就想通了。她妹妹是福星降世,有神仙保佑著,說不定是妹妹求神仙給的藥。
就像當時,她餓肚子時,就會在山上撿到好吃的,也都是妹妹向神仙求的。
妹妹對她真好!
陸大丫心裏感動,眼淚汪汪地在樂寶臉上親了兩口:“妹妹,謝謝你。”
“丫丫。”
就在這時,秦時恒走了過來,溫柔地道:“咱們該走了。”
大丫這才依依不舍的將樂寶交給了趙雨蘭,抹著眼淚,跟秦時恒和秦夫人一起出了門。
一轉眼,秦家的馬車就浩浩****的離開了。
見秦家人都走了,族正他們也都慌了神。
他好歹是個童生,一琢磨,就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了。
若信帝被殺的消息屬實的話,朝中無主,叛軍必將四起,朝內勢必會大亂。
如此,平衡被打破,周邊圈地自立為王的皇氏子孫,勢必會趁此機會,前來圍剿攻占。
若是,叛軍擁立了新皇登位,他們為了抵禦圍剿,勢必會大量強製征兵,那家裏的漢子,隻怕都得被強製抓走充軍。
緊接著,就是強征賦稅,養兵打仗了。
如今年年賦稅增加,稍微好一些的農戶,也就勉強不被餓死。
而那些靠租地主家土地過活的佃戶,可就慘了,他們一方麵要向地主交租金,另一方麵還要向朝廷交賦稅,兩邊壓榨,已經在餓死的邊緣了。
若是賦稅再增加,那日子,就真的沒法過了!
這還是好的情況。
這些年,連年災害,再加上連年征戰,百姓苦不堪言,怨聲載道,各地叛軍四起。
如今天子都沒了,這些不同陣營勢力的叛軍,會不會為了爭奪權力,先打起來?
再加上,還有邊境的北狄人,虎視眈眈。
亂了,徹底亂了!
越想越慌,族正拄著拐杖,哆哆嗦嗦地站起身來,沉聲道:“跑,必須得抓緊了跑!”
族正吼了一嗓子後,也不讓陸永福攙扶了,拄著拐杖,就往院子外頭跑去,那三條腿,走得那叫一個飛快。
沒一會兒,外頭就響起了族正家裏破鑼被敲響的聲音,以及族正幾乎扯破喉嚨地喊聲。
見此情景,朱老太也忍不住,嗷的一嗓子,就大哭了起來。
她舍不得這些年,拚命努力一點一點攢下的家業啊。
樂寶也是一臉愁容,前世,她從小生活在山裏,九歲前,都沒出過山溝,後來,流落在外,被親爹娘接回家,直到被害死,倒是都沒經曆過戰爭。
不過,她雖沒經曆過戰爭的殘酷,但在小的時候,也聽過村裏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們說起過,在她還是嬰兒的時候,也經曆過國家動**,到處都是戰火。
很多人都失去了家鄉,被迫流離失所,四處逃亡,路旁,河邊到處都能見到屍體。
樂寶當時光是聽他們講述,就被嚇哭了。
這時,她感受到趙雨蘭抱著她的雙手,似乎在顫抖,當下咿呀兩聲,用小腦袋蹭了蹭趙雨蘭的脖子。
感受到樂寶的安慰,趙雨蘭不由緩緩放鬆了下來,但是,眉頭卻不見舒展。
——
而此時,消息傳開,村裏頭已經全亂套了,村民有嚎啕大哭,覺得天塌下來的。
有奔走相告的。
自然,也有不相信,打死都不願意提前收田裏莊稼的。
“不行,不能收啊,玉米就差那麽幾天了,現在收了,這一年的辛苦就全都白費了!”
“是啊,不能收啊,萬一消息是假的呢,那可咋整,我們沒了糧食,就隻能等著餓死了啊!”
“對啊,對啊,消息確定是真的嗎?”
“聽族正說是永福去鎮上趕集,遇到了他一個兄弟,他兄弟告訴他的這個消息。”
“走,咱們過去問問。”
說著,一群人一窩蜂地就湧進了樂寶家。
“永福,永福!”
剛一進門,眾人就七嘴八舌地喊了起來。
“永福,你兄弟給的消息確切是真的嗎?”
陸永福正在忙,見一群人過來,但還是好脾氣的跟他們確認了一邊。
但村民們還是質疑,不願意相信。
“啊,那,你那兄弟是什麽來頭?他怎麽會知道這種消息的?”
“是啊,是啊,你那兄弟是什麽來頭?”
“他叫什麽,我們認識嗎?”
陸永福總是不能說是私鹽販子吧,隻道是在集市上做生意的時候,認識的。
至於,名字,陸永壽不由頓了頓,他還真不知道那小夥叫什麽名字。
都見了數次了,兩人竟然是又忘記交換姓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