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好奇他們家在做什麽。

趙雨蘭他們雖有心想隱瞞,但是當天在三道口擺攤的人有不少,沒多久,村裏不少人就知道。

不少人都羨慕壞了,村裏頭三三兩兩,都在討論這事。

“永福媳婦真是走了好大的狗屎運啊,你們都不知道,她接了個多大的訂單!”

說話的年輕婦人,娘家是小崗村的,昨日去娘家,正好遇到了那天一同在三道口擺攤的娘家鄰居。

聊天時,就得知了這事,回來後,就在村裏說了起來。

齙牙花聽的瞪大了眼睛,閃著興奮的光問著:“能是多大的單子?”

“可大了,嗯,好像整整有六千張餅子呢!”

那婦人想了下,誇張的喊道。

周圍人都被驚到了。

“六千張餅子,這也太多了吧!”

“我算算,一張燒餅賣兩文錢,那豈不是一下子就有一萬二的入賬!”

有會算賬的村民,在地上嘩啦了幾下,很快就算出了銀錢收入,讓眾人有了更直觀的衝擊。

短短幾天,就能入賬一萬多,可不羨煞旁人。

有人還是覺得不敢相信:“真的假的啊。”

“當然是真的,我娘家堂嫂子親眼瞅見的,那人給了趙氏一吊錢做定金,兩人還簽了書契呢。”

那年輕婦人說的十分肯定,好像是她親眼看見了一般。

站著與村民嘮嗑的小賴氏,聽到這裏,已經嫉妒的紅了眼。

小賴氏跟賴婆子一個樣,就是大家都窮沒關係,但是一旦跟他們一樣的人,比他們有錢了,那他們就會各種抓肝撓心的難受。

尤其這個人還是他們的妯娌。

這嗑她也不嘮了,扭頭就往家裏跑去。

在回家之前,她還專門先跑去了趙雨蘭家門口打探情況。

此時,趙雨蘭他們正忙著在廚房裏貼餅子,煙囪正冒著煙。

在門口,還能隱隱聞到燒餅的香味。

看來傳言是真的了。

小賴氏趴門上看了好半晌,這才轉身往家裏跑去。

賴婆子此時正在院子裏給孫子做沙包,見小賴氏慌裏慌張地回來,眉頭皺了皺,還沒開口訓斥,就聽說朱老太家接了一個燒餅的大單,幾天就能掙一萬多。

她驚得直接就站了起來,恨得是咬牙切齒:“這麽好的事,怎麽就落在朱春燕這個老虔婆頭上了!”

真是叫她又氣又妒。

這時,小賴氏想到啥,開口道:“娘,我聽他們說,二叔家是跟人簽了書契的。”

賴婆子還在嫉恨,聽到這話,沒好氣道:“這種事,肯定是要簽書契的,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的確是沒啥奇怪的。”說著話,小賴氏眼中閃過一抹算計,壓低了聲音,在賴婆子二胖道。

“但是,有了這個書契,就說明,二叔家在交貨的時候,必須得交上足夠數額的餅子才行,不然,可就要賠得底褲都不剩了。”

後麵的話她沒繼續說下去,賴婆子卻是一下子明白了小賴氏的意思。

臉上的嫉恨表情頓時一變,竊喜道:“你是說……他們不一定能定期交貨?”

小賴氏笑得奸詐:“娘,我可沒這麽說啊,這是他們的事情,咱們怎麽管得著啊。

就是吧,陽兒和光兒他們最近天天嚷著要喝豆腐腦呢。”

兩人不愧是姑侄兒倆,壞都懷一塊兒去了。

賴婆子當即哈哈笑了起來,“你還真別說,我也想喝了,早饞著口兒了。去跟你大嫂一起,多泡點豆子,咱們去磨豆腐腦去!”

……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裏,便經常能在磨坊裏看到賴婆子他們的身影。

一會兒要磨豆腐腦,一會兒要磨豆粉,一會兒又要磨麵粉。

就是陸永碌這種腦瓜子遲鈍的人,都看出不對來了。

這明顯的,就是故意要耽誤他們用磨坊。

尤其是磨豆腐這種,需要加水的,磨完豆腐後,得等石磨幹了之後,才能再重新磨麵粉。

這就嚴重影響到了他們家磨麵粉的進度。

但他們又拿賴婆子沒辦法,畢竟這不是他們家自己的磨坊,不能獨占。

這可是惡心壞了朱老太。

眼瞅著後天就到了約定交燒餅的日子,肯定不能跟賴婆子他們再這麽耗下去了。

“這樣,老大,咱們還差多少麥子需要磨?”

朱老太詢問道。

陸永福想了下開口:“除去現在二弟在磨的100斤,家裏還有快兩百斤。”

本來計劃的,到今天,基本上已經磨完了的。

這被賴婆子他們一搗亂,嚴重幹擾了進度。

朱老太點了點頭:“交餅子重要,這樣,剩下的不磨了,待會兒你去善大娘家借借地排車,直接去鎮上買麵粉回來。第一次跟人合作,萬萬不能毀約。”

陸永福讚同的點了點頭,“好,那我現在就去。”

說著,就立刻起身出了門。

交代完陸永福後,朱老太這才放心,又交代了趙雨蘭和王秀芬兩句:“餅子給人烙好了,旁的你們不用操心,我去磨坊看看。”

說著,便抱了樂寶,氣勢洶洶地朝磨坊去了。

她們人還沒靠近,就先聽到了一陣熱鬧。

走進了後,才發現,磨坊門口竟然聚集了有七八個村民,他們或端著洗好的麥子,或端著泡好的豆子,都是在排隊等著用磨坊的。

而陸永碌,正委屈巴巴的蹲在角落,不時焦急地往磨坊裏頭張望。

磨坊裏頭,此時正磨著的是賴婆子家的豆子。

平常的時候,磨坊關門都不見有人來用,現在這麽多人,他們心裏打的是什麽算盤,朱老太用腳指頭想都知道。

心裏不由冷笑,麵上卻是掛著熱情的笑意:“哎呦,磨坊今兒可真是熱鬧哎。”

一見自己老娘來了,陸永碌趕忙站起身來,跑了過來。

“娘。”

朱老太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先站一旁去。

那些正說笑的村民,見到朱老太過來,臉上的笑頓時就都收了起來,張口就陰陽了起來。

“我當是誰,這不朱婆子嘛。哎呀,你們家可不得了了哦,接了那麽大一個訂單,這些天,就沒見磨坊停工過。”

“可不是嘛,你們瞅瞅,族正家的驢子都瘦了一圈呢。”

……

這些人還委婉的陰陽怪氣,到了賴婆子這邊,那就直接不客氣了。

“我說朱春燕啊,你家未免是太過自私了點,合著這磨坊也不是給你家單獨開的吧,你們家這天天霸占著磨坊,算怎麽回事。”

“就是啊,這磨坊當初建時,就是說好的,給全村的人用,可這幾天你們霸占著,我們想磨個豆子吃,都得等上老半天。”

……

聽著那些人的話,陸永碌急得臉紅脖子粗的。

他家那有占著磨坊,明明一有人來用,他們就讓出來了的。

但奈何他就是個鋸嘴葫蘆,憋紅了臉,硬是辯解不出一句。

朱老太也知道自己二兒子的德行,沒指望他能爭辯出個一二來。

示意他安心,這才抱著樂寶上前,笑著開了口。

“我們家老大媳婦呢,前幾日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好,接了個燒餅單子,這些天啊,的確是經常需要用到磨坊。”

說到這裏,朱老太頓了下,繼續道。

“要是真的耽誤了鄉裏鄉親們用磨坊,那可真是抱歉了。我本是想著,這單子要是做得好了,能與那商人搭搞好關係。這往後頭,那商人有個啥賺錢的好門路,也能帶咱們村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