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黑,白於氏過來詢問晚飯吃什麽,他們三個都沒有胃口,便道不吃了,白於氏不敢多言默默回屋。

吳月紅鋪床睡覺,故意挑了一件輕薄紗衣,燈火朦朧下愈發顯得眉眼如鉤。

他們夫妻也一二十年了,白懷忠豈會不知道她的心思,看著她眉眼撩人他也心火繚繞,但一想到她身上那些醜陋的疤痕,火熱的胸口如同澆了一盆冰水。

吳月紅看他眉眼冷淡,起身出去倒水,從衣袖裏拿出一包藥粉用指甲挑出一點放進去,待藥粉融化完全看不出異常,才端著茶進去,挺著胸前的溫軟依偎過去:“老爺,天不早了,喝點水早些歇下吧。”

白懷忠見鬼似的跳起來:“呃···我忽然想起當鋪裏還有事,必須今晚趕過去,你早些睡,有事讓人給我帶話。”說完就逃難似的跑出去,換洗衣裳都沒拿。

大熱的天,吳月紅卻心涼如寒冬,抓起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當鋪生意慘淡,今年到現在都沒掙錢,哪來的急事必須連夜趕去,他就是不想碰自己,連個好借口都不找。

手掌撫摸後背斑駁的燙傷疤痕,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西間屋子的白雪聽見父親離去的聲音以及母親的抽泣,過來詢問:“娘,是不是爹嫌棄你身上有疤,不肯跟你同房。”

想到還有兒女的前途要操心,吳月紅胡亂擦幹眼淚:“沒事,都老夫老妻了沒這個也沒什麽。”她伸手招呼白雪進來,“娘現在最擔心的是你。”

白雪莫然垂首:“誌遠現在也不碰我了,我還能有什麽辦法?”

吳月紅附到她耳邊低語:“他不碰你,你可以找別人啊!”

???

白雪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一下跳起來:“那怎麽行!要是讓誌遠知道了,他肯定會殺了我的。”

“噓!小聲些,當心讓人聽見。”吳月紅拉她坐下,勸道,“要是讓程誌遠知道你懷孕是假的,他才不會放過你呢。”

是啊,程誌遠就是看在她肚子裏孩子的份上才鼓起勇氣以死逼迫他父母,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懷孕是假的,到時候鬧得更難看。

再加上吳月紅在一旁不停勸說:“兩害相權取其輕,你就在村子裏找,小心別讓人知道,瞞天過海,等到你嫁娶鎮上這裏的事誰會知道。”

白雪動搖了:“可是我找誰呢,村裏都是些莊稼漢,個個一身汗臭熏都熏死人。”

“娘知道這些糙漢子配不上你,但李舉人不是回村了嗎?他這麽聰明,你要是能懷上他的孩子也不錯。”

白雪前幾天見過李誌堯一麵,雖然身量不高又單薄,但眉目英挺氣度不凡,又是個舉人才高八鬥,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李誌堯連縣老爺安排的親事都看不上,怎麽可能看得上我。”白雪有點擔心。

“你長的這麽好看他憑什麽看不上你。”吳月紅叢勇道,“你可以先去試探試探,都說才子風流,萬一他對你也有心呢。”

白雪暗暗點頭:“白苗苗今晚請客,李誌堯應該也在。”

“是了是了,擇日不如撞日,你好好打扮打扮。”吳月紅幫著白雪挑選了一身明豔的衣裙,又給她上妝梳頭,打扮一新送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