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抬頭瞅了他一眼,倒也沒說話什麽,但燕新文覺得,自己好像被小看了。
想掙回麵子,但又沒有發力的機會。
神婆清清嗓子來到門口,邊拍門邊喊:
“張村長!張村長!快醒醒,出事兒了,我找你有急事兒!”
“張村長,張村長!”
“汪!汪汪!汪汪汪!!”回應神婆的是更狂熱的狗叫。
那狗叫聲完全可以掩蓋過說話的聲音。
關鍵是,當一隻狗叫起來後,村裏其他的狗也跟著汪汪汪。
原本寂靜的村子一下熱鬧起來。
“大黃!別喊了!”過了一會兒,院裏傳來一個男人的低吼,聲音有些蒼老沙啞。
“嗷嗚……”被吼的狗狗嗚咽了一下,沒再出聲,夾著尾巴回到了自己的窩裏。
院裏傳來一陣腳步聲,逐漸靠近院門。
“誰啊,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有什麽事?”村長邊問邊抽掉門閂。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
一個頭發花白國字臉的老人披著外衣,手裏提著油燈站在門口,眯縫著眼看向外麵。
當看清來著是神婆後,眼睛瞬間睜開。
“您怎麽來了?您這麽晚過來是有什麽急事嗎?”張錘山趕忙詢問著,“來來來,咱們進來說。”
他讓出路,請神婆進門。
完全無視站在神婆旁邊的燕新文,他也不在意直接跟著走進去。
對方既然不把他放在眼裏,他也沒有必要把對方放在眼裏。
張錘山的目光這才在燕新文身上掃了一下,但也沒說什麽,讓他進了。
“老婆子,快起來給客人準備熱茶。”他對房間裏喊著。
村長家是村裏最富有的一家。
院子很大,而且有好幾間瓦房,就和一個小四合院一樣。
“知道了……”一個粗糙略顯蒼老的女聲回應著。
兩人進入房間。
油燈已經點亮。
燕新文默默觀察著周圍。
不愧是村長家,居然還有客廳,客廳裏還擺了主座和客座。
村長將神婆請到左手邊的主座上,自己則坐在了右邊。
“您來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兒?”張錘山看向神婆關切地問。
現在他們村就指望神婆能穩住河神,讓這澇災早點兒過去。
“唉……”
神婆重重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這樣的舉動讓張錘山心慌不已:“到底出了什麽事兒您說啊,是不是我們哪兒做得不夠好,又惹河神大人生氣了?”
神婆眉頭緊皺,看向燕新文的方向,猶豫了一下說:
“我們做錯了,全錯了!”
“唉……”
她再次歎氣,語氣極為懊惱,還用手拍了拍大腿。
“錯了?哪兒錯了錯什麽了?”張錘山著急的追問,“您別隻說一半啊,急死我了。”
他都坐不住,要站起來了。
神婆沒回答他,猛的站起來,拉起坐在她下方的燕新文,走到房間中央,圍著正中間轉了一個小圈停下。
隨後身體一抽,鬆開拉著燕新文的手,直接雙腿跪在地上,嘴裏念念叨叨的對著西邊河的方向拜了起來。
也聽不清她在念什麽。
同時從懷裏拿出一個銅鈴搖晃起來。
鈴鈴鈴的聲音瞬間在安靜的客廳響起,撥動著在場人的神經。
聽到這個聲音,燕新文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