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秋山也開口道:“確實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他人了。”

“不僅沒看到他,他兒子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也不知道那孩子有沒有看到父親殺掉母親這件事。

如果有看到,人怕是會出問題。

張錘山無奈的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句:“造孽啊。”

也是可憐了那個孩子了。

他們也沒等多久,王翠花就帶著村裏幾個年紀比較大的男人來到了孫大河家裏。

這其中還包括一些看熱鬧的村民。

燕新文就混在其中。

這種事情怎麽能少得了他湊熱鬧呢?他好歹也是發現人之一啊。

被叫到的幾個年紀大的男人跟著進了院子裏,圍觀的村民默默站在外麵沒進去。

大家都是看個熱鬧的,保持一定的距離才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燕新文仗著自己比較瘦,擠在人群的第二排找了個縫隙看熱鬧。

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來看熱鬧,張錘山原本就不怎麽好的臉色,此刻更加不好看。

他掃了外麵的人一眼,語氣著幾分責備:“沒什麽熱鬧好看的,都回家去。”

等事情搞清楚了,自然有機會讓他們知道。

沒想到村長會直接開口趕人,這倒是少有的事情。

除非是發生了什麽不能讓人知道的大事兒,不然一般村長不會這麽做。

這反而讓大家更加好奇了。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舍得離開。

見狀,張錘山皺著眉頭微微提高音量嗬斥:

“怎麽我的話還不管用了?不願意走的人就留下來幫忙!到時候可別後悔。”

他臉上寫滿了不悅,眼中帶著一絲怒氣。

大家一看他是真發火了,不少人選擇了離開。

為了看個熱鬧,把自己搭進去可不值得,不讓看就不讓看吧,反正早晚也能知道。

他就說了這麽幾句,人就走了多數,還剩下幾個頭鐵的就硬是要湊這個熱鬧。

這其中就包括,燕新文。

加上燕新文,剩下的也就三個人,還都是男人。

就他年紀最小。

張錘山掃了三人一眼,冷笑一聲:“好,就是你們三個了。”

“既然這麽想看熱鬧,那就留在這兒好好看個夠。”

“你們三個跟我進屋裏去。”

張錘山用毋庸置疑的語氣說著,轉身再次進入房間。

三人跟在他身後。

燕新文突然湧出一股不祥的預感,這個時候隻帶他們三個進去,該不會是要他們……

他正想著,就見張錘山把他們帶到了臥室的那個衣櫃前。

剛踏進房間,一股濃烈的爛肉味就衝進鼻腔。

燕新文捂著鼻子嘔了一聲,轉身就要往外麵跑,被村長一把按住了肩膀。

“你們一個都別想跑,去把衣櫃裏的東西給我搬出來,搬到外麵的院子裏去!”張錘山臉色鐵青的安排。

三人的都被臭味熏綠了。

除了燕新文,其他兩個人還不知道衣櫃裏放的是什麽東西。

隻是從外觀上看感覺還挺大的。

張錘山就站在臥室門口盯著三個人幹活。

因為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燕新文幾乎不敢伸手,就站在兩人旁邊,低頭盯著衣櫃裏的衣服說:

“你,你們兩個悠著點兒。”

“慢慢的。”

那可是屍體啊!

現在離屍體這麽近,他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在翻騰。

為了不聞到那股味道,他一直憋著氣,脖子脹得通紅。

孫大河用衣服把張二花的屍體包的嚴嚴實實的,乍一看還真認不出來是個屍體。

另外兩人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沒什麽顧忌的將屍體從裏麵硬生生的拽了出來,加上臥室的光線並不怎麽明亮,外麵也陰沉著天。

這兩人被臭氣熏的根本沒心情去管手裏抬著的是什麽?看都懶得多看一眼,一起將東西抬了出去。

燕新文第一個從房間裏衝了出去,跑到門外去吐。

屍體被抬到院子裏,張錘山陰沉著臉開口:

“放地上就行了。”

兩人迫不及待的把東西扔在地上,也跑出了院子。

“這什麽東西這麽臭啊?”被叫來的那幾個年紀比較大中老年的男人中,一個頭發黑白交雜,個頭不高,皮膚偏黑的男人捂著鼻子往後退了兩步開口問著。

張錘山也想伸手捂鼻子,但他忍住了。

“把上麵裹的這些衣服扯開就知道是什麽了?張萬金你和我一起來。”

他看向剛才說話的那個男人。

張萬金看著地上這東西的形狀,怎麽看怎麽覺得像個人。

而且這味道聞起來也不一般。

他隱隱猜到了什麽,不大情願的站在原地,沒怎麽動。

“這事兒我不幹,這麽多人就找別人!”

他現在也五十多了,參加過村裏不少的白事,也是見過一些死屍的。

有病死的,掉河裏淹死的,餓死的,還有在林子裏摔死的,又或者是凍死的。

但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有人冬天去林子裏打獵,被狼咬死了,找到的時候連塊完整的肉都找不到,就隻找到了幾個骨頭架子。

見過那麽多屍體的他,對這個方麵還是比較敏感的。

張錘山黑著臉說:“你趕緊給我過來,你們幾個月過來一起幫忙,誰都躲不掉!”

他冷著聲音命令。

見他都上臉了,被叫來的另外五個人包括張萬金也隻好上前幫忙。

這屍體上的衣服裹的是真的很緊,比木乃伊纏得還牢實。

張錘山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說:“先把前麵這個位置扯開,隻要扯前麵就行了。”

他估計著前頭的那個位置就是腦袋的位置。

隻要把臉露出來,大概確認一下人就可以了。

“你們兩個把她撐著坐起來,張萬金你和我把他頭上的衣服弄下來。”張錘山安排著。

旁邊的幾個人趕緊把屍體推了起來,張錘山憋著氣湊近屍體,找了半天,才看到衣服的另一頭塞在哪個位置。

“就是這樣把它扯開。”張錘山對張萬金說,說完就把頭扭到一邊換氣去了。

這個味道實在是太臭了,不換氣根本憋不住。

張萬金深深的看了一眼村長,任命的抓著衣服的一頭用力一扯。

撕拉一聲,衣服被扯開了,露出了一張慘白的浮腫的人臉。

“啊!!!”

扶著屍體的幾個人,有人嚇得叫出了聲,幹脆鬆了手。

屍體直接摔在地上。

張萬金扯開衣服之後早就躲到旁邊去了。

張二花屍體的腦袋是往右側歪著的,而且還睜著眼睛。

燕新文吐完之後就沒敢進院子,在院門外湊著腦袋看裏麵,剛把腦袋湊進院子,就正好和張二花屍體的眼睛對上了。

他頓時頭皮發麻,渾身汗毛直立,呆愣了幾秒,迅速把自己縮了回去,靠在院牆外麵,蹲在地上,整個人都不好了。

另外兩個人吐完之後,連往裏麵看一眼的想法都沒有了。

王翠花平時雖然看著很彪悍,但麵對這種場景還是會害怕的。

她直接躲在了趙秋山的身後。

趙秋山在這種時候似乎都顯得很淡定,隻是拉著自己的媳婦兒往後又退了幾步,把距離拉得更遠了些。

王三也隻是看了一眼就把頭扭到了一邊。

都已經死了還睜著眼睛,真是死不瞑目呀!也是,當牛做馬,服侍了相公一輩子,卻被自己的相公殺死,確實是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