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

“屍體都放臭了,還沒人管。”燕新文重重歎了口氣。

聽上去極為惋惜。

燕新月腳上慢了半步,扭頭看著被扛在肩上的孫小狗說:

“你娘平時對你怎麽樣?應該不錯吧?”

“剛才你沒看到你娘的屍體,明天應該就能看到了。”

“挺可憐的,放了這麽多天,我估計都已經爛穿了。”

“哦,對了。她屍體被村長發現的時候,眼睛還是睜著的。”

“也不知道她臨死前在想些什麽?”

她語氣平靜的和對方交談著,似乎隻是想聊聊天。

“你煩不煩啊?能不能把你嘴閉上?”孫小狗語氣不善。

看上去似乎極為不願聽到這些話。

“啪!”這話剛落音,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燕新文毫不客氣的在張小狗背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怎麽跟我姐說話呢?你要是再不好好說話,我就把你扔地上拖著走。”

“反正你現在是犯人的同謀,也沒人會管你的死活!”

被他這樣扛著,還這麽橫?

在他肩上凶他姐姐?當他不存在是吧?

孫小狗被拍的叫了一聲,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又把話咽了下去。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燕新文下手這麽狠,說不定真的會把他扔在地上給拖過去。

來到大路上,燕新月提著燈在路邊找了找把之前放在路邊的魚籠給找到了,拎在另一隻手裏。

“我去喊一下翠花嬸子和王三叔他們,你站這兒等我一會兒。”燕新月對弟弟說。

“好。”

燕新文現在街上扛了個人,感覺沒有之前那麽慫了。

他轉身麵對姐姐離開的方向,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的身影越來越遠。

那唯一的光源也離他越來越遠。

燕新月三五步跑到了王翠花家院門口開始敲門。

“翠花嬸子翠花嬸子開門!”

她用力敲著門,對著門喊。

“來了來了。”王翠花在裏麵應聲,一會兒就聽裏麵傳來匆匆的腳步聲,門也被打開了。

她看著門外的燕新月問:“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嗎?”

大晚上的過來。

“我們抓到孫小狗了,準備在把他送到村長那。”

“翠花嬸子和秋山叔要不要一起過去?我們再順道喊上王三叔他們。”

“或者再叫上前段時間被村長喊過去的那幾個村裏年紀大的男人?”

這件事兒必須要知道的人多才行。

因為隻有事情鬧大,村長才會放在心上。

兩人正說著,趙秋山也從屋裏走了出來。

“可以,把那天在院子裏的人都叫上。”他插話道。

多叫些人,到時候如果要抓孫大河也方便很多。

王翠花回頭看了自己相公一眼點點頭,然後看向燕新月:

“行,那我去喊其他人,你去找王三和他一起先去村長那。”

她就在現在馬上去喊,也需要耗費不少時間。

不如讓他們先走。

“好,那就麻煩翠花嬸子了,我和弟弟就先去了。”

燕新月也沒多做停留,說完就走。

幾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夜裏卻格外明顯。

孫小狗也一直扭頭看著燕新月的一舉一動。

見人從那邊回來,他不由說道:“沒想到你們居然和他們把關係搞好了。”

“而且你們最近的日子好像過得越來越不錯了?”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離他們越來越近的身影。

“關你什麽事兒,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燕新文語氣不善。

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思跟他嘮家常?

心態這麽好的嗎?

孫小狗突然笑了一聲:“你們倆之前一直都是在裝孫子吧?”

“怎麽?自從你姐姐被推到河裏之後,你們倆這是裝不下去了?”

“說實話,有時候我都懷疑你們兩個不是原來的人了。”

他語氣散漫隨意,聽上去似乎隻是在隨口胡說。

燕新文表情明顯一僵,還好對方看不到他的臉。

不過他迅速調整過來,冷哼了一聲。

“嗬,我們學會反抗,不想吃鱉了,就不是原來的我們了?”

“難不成我們還一輩子受你們欺負不成?”

“不過你也挺讓我驚訝的,居然那樣對待自己的阿娘。”

“要在我認為你不是一個會虐待自己阿娘的人。”

說到這他頓了頓。

“你看,我們都對彼此的認知有錯誤。”

在原主的記憶中,孫小狗和他阿娘的感情還是很不錯的。

而且,孫大河有時候打張二花,孫小狗是會幫他的阿娘的。

孫小狗沒在說話,把頭扭向另一邊,望著沉沉的黑暗。

“好了走吧,我們再去一趟王三叔家,把他也叫上。”

燕新月來到兩人麵前開口道。

“叫上王三叔,我們就可以直接過去了。”

“嗯,那我們走吧。”燕新文點頭。

王三他們家是離主路最近的一家人之一,門的速度也很快。

聽到燕新月把事情交代了之後,二話不說就穿好了衣服跟著一起走了。

“媳婦兒你在家裏等我一會兒,我處理點事情。”

“處理完了回來再具體跟你說。”王三對屋裏的孫秋花說著。

話還沒說完,人前腳已經邁出了院子。

孫秋花朝外麵看了一眼:“好,天黑注意安全。”

隻有這一句話,沒有要多問的意思。

見狀,燕新月挑挑眉。

“這個時間了,你們兩個是怎麽逮到他的?”

王三好奇的問。

不至於是不睡覺,晚上蹲著守吧。

燕新月不禁笑了一下:“這還要感謝愛抓魚的燕新文。”

她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

“運氣不錯呀,看來老天爺都在幫你們的忙。”

“希望老天爺要幫忙幫到底。”

王三樂嗬嗬的說著。

兩人同燕新文會和。

王三瞅著被扛在肩膀上的孫小狗,不屑地笑了一聲:

“張二花真是養了個好兒子啊。”

“死了都沒人給她收屍。”

“也不知道他的冤魂到不到得了地府。”

“聽說啊,這要是有怨氣的人死了之後怨氣不消是會一直跟著自己親人的。”

“也不知道張二花看到自己的屍體沒人管有沒有怨氣?”

他陰陽怪氣的說著。

孫小狗的臉埋沒在黑暗中,也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不過估計好不到哪裏去。

燕新文從肩顛了一下,肩膀上的人開口道:

“聽到沒說你了?”

“怎麽不吭聲了?之前不是挺能說的嗎?”

他們現在對他都沒個好態度。

“你們抓了我到底想幹什麽?我隻能說人不是我殺的!這件事情和我沒有關係。”

孫小狗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隱隱還藏著幾分委屈。

他說完歎了口氣。

燕新月麵無表情的走在他旁邊:“這個話你留著和村長說吧。”

“我們現在就是去村長家的,你不用覺得委屈。”

“你娘到現在都沒有下葬,你敢說這和你沒有一點關係嗎?”

“但凡你有點良心,事情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

說完加快了腳步走在最前麵。

燕新文和王三並肩走在後麵。

這個時間到村長家村長都睡了。

王三站在最前麵敲的院門,然後扯著嗓子喊:

“村長村長快起來,有大事兒了!”

“村長聽到了嗎?有大事兒了,有大事兒了!”

他這一喊,驚動的不僅僅是村長,還有村裏的小黑小黃小花狗。

張錘山已經躺在**了,聽到外麵傳來的聲響,皺著眉頭,抹了把臉從**爬起來。

王三這嗓門真是絕了。

他認命的歎了口氣,從**下來,邊走邊穿衣服嘴裏回著:

“聽到了聽到了,別拍了!”

“門都要拍壞了。”

他拿起床頭的油燈,匆匆忙忙來到門口把門打開。

“什麽事兒啊?”張錘山語氣有些不耐煩,臉色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