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去縣城賣幾隻雞？要不，端午節去吧，那時候應該好賣。”王無意中聽說，楊大年有去縣城的打算，當下勸告道。
“不知道要走多久，好走不？”楊大年知道，王曾經過去。
所謂的好不好走，包含兩層意思，一是本身的好不好走，二是，上是否平，人為和天意！
“我上次去，走了兩天，中間那一夜是在過了岈嶼山莊後麵的那個小關廟住了一宿，倒也不是很害怕！”王想著，山穀中，偶爾有虎嘯狼叫，一個人的話是有些膽怯，如果多幾人同行，也能壯壯膽。“我也想去看看呢，要不，過幾天約到一起去？”
“那好啊！”有人同行，而且是熟悉程的，那是再好不過了。
楊大年的竹筐裏，一頭隻雞，擠是擠了點，但再裝也就裝不下了。
“爹，我也想去，我用背篼背兩隻吧！”楊木想著，自己跟著去，也能幫忙出點力。至於妹妹，一個小女孩，空手走多公裏，都是一件困難的事，哪能背得動東西。
大背篼背起不好走，小背篼卻又裝不下。
“娘，不如就留下一隻**，自己殺來吃！”除了看年看月吃一次的豬肉，再就是魚肉。現在天幹，魚肉也沒了，來這兒年了，雞肉是個啥味都忘記了。拉著月娘的手，楊千滿眼期待。
“行，吃一個！”月娘還沒來得及開口，楊大年就拍板了。
在吃這方麵，楊大年一直很大方，說是心疼孩，一個孩也不是能吃得了這麽多的，大家都沾沾光，打一個牙祭而已。
“我要吃、我要吃、、、”小五丫的嘴饞程絲毫不亞於楊千，一聽說吃，也不問問吃什麽，立馬接口大叫大嚷。
“行、行、行，吃，大家都吃。等你爹他們從縣城回來，我們殺雞吃，權當補過端午節。”月娘抱起五丫，哄著她。看著整裝待發的楊千道“依我說，四丫頭，這麽遠的，你就莫去了，想要什麽，讓你爹給你買回來就行了！”
“不，我要去。”開玩笑，去縣城是她最先提議的，這會兒，都要起程了，卻把出主意的軍師丟下了，這肯定不行。山高遠怕什麽，權當徒步越野了！
“嗬嗬，楊四妹，就怕你走到半走不動，要你爹背噢！”王看楊千信心滿滿的追著要去，小孩不知道公裏的概念，估計爬坡上坎，半就耍賴不走就麻煩了。
“才不呢！”楊千不服氣，王這是門縫裏看人－把人看扁了。雖然說，這小身板才11歲，兩輩加起來心裏年齡卻是這個數字的好幾倍了，怎麽可能做出那麽丟人的事。
“那行，咱們走吧！”收拾妥當了，楊大年又拿了一把砍刀放進竹筐，招呼大家出發了。
“唉，等一等！”月娘看桌上的包袱，連忙讓楊林提了出來“看看你，說收拾好了，這麽重要的東西都給忘記了！”
包袱裏，是月娘烙的白麵餅，裏麵，有楊千的主意，還摻了些細細的鹽菜，連王那份都算上了，整整烙了十個餅。
“嗬嗬，人上了年紀，記性不好了！”楊大年自嘲的笑笑。
王不好意思的笑了，自己篼裏，也隻揣了四個餅，算起來，還不夠自己一人吃。
“按我說，帶點水吧！”兩天的時間，上沒水口渴了怎麽辦。
既沒有礦泉水瓶，也沒有行軍壺，楊林給提了一個瓦罐水壺出來，瓦灌口，倒扣了一個小碗，既當了蓋，又方便喝水用，一方二便，。
都說好手難提二兩，這麽重而且易碎的東西提著上，楊千想想都難。
“要在以前，山溝邊到處都可以尋到水喝。現在天幹，帶上也好，反正我沒有負擔，我來提吧！”王主動攬過這個易碎和包袱，一行四人就出發了。
楊千發現，隻有自己是空手走，心裏有幾分慚愧。
慢慢的，她不再是慚愧了，是自歎不如了。
空手的，根本就走不贏他們負重的。
時不時的，走在前麵的楊大年都要放下竹筐和王閑聊一會兒，等著後麵的閨女追上來。要不是大哥心疼她，一上邊陪邊拉扯著，她早被甩了幾道梁了。可是，等她好不容易追上老爹，他們又往前走了，再怎麽，再怎麽也得體量她一下吧，她還沒休息過呢。
喘著氣，走不動了，實在走不動了。
可是，還沒走到半天的呢？
這該死的西宋，上個縣城都要這麽長途跋涉，讓她怎麽活啊！
“大哥，我要歇一會兒了，我餓，我口渴！”不能耍賴說不走了，歇歇總行吧。
“爹，王叔，你們等一下，我們吃點東西再走吧！”楊木朝遠處的兩人大喊。
等楊千上氣不接下氣的走到楊大年身邊時，她真的是羨慕他們了。看看，人家多悠閑，真正的是出門散步來著，臉不紅心不跳的，還有閑心擺談其他的。
“這也是天幹，要不然，這條走的人少，還得帶把砍刀，山草野樹的，都把給封了！”看著人跡都沒有的山，王說道。
“我來李家寨這麽幾年，還真沒走過那麽遠的地方，天天就在田邊土角轉。這次也是四丫頭纏著要去，這才動身的。”楊大年想著前些年既使這樣轉，依舊填不飽肚，幸好聽了四丫頭的建議， 這才能吃點飽飯了。
“沒事時，誰也沒空閑到處走！我也是早幾年，想著去縣城尋點活計，到底是沒下狠心搬去。”王想著，那時候，狠狠心，搬走了，說不定，二丫丫就不會出事，眼下和楊千一樣高大了。心裏想著，暗自傷感了一回。一切都是命啊，生個女兒，現在隻有大丫一個了。唉！
“來，吃餅，吃了歇一會兒又走！”看王神色不好，楊大年遞過一個烙餅，又給兒女每人拿了一個。
“你們吃，你們吃，我自己帶了的！”王推辭道。
“吃吧，你償償這味道！”楊大年執著的遞給他。
說償味道，肯定就和普通的不一樣。接過一看，上麵有還一些星星點點的東西，咬一口，有點鹽味，又有點麻味，嗯，還有點那個什麽蔥味。
這是楊千教給月娘做的餅，比起白麵餅，當然好吃得多了。
“楊二嫂做的吃食，在李家寨都是數一數二的了！”王發現，自己的胃都給養刁了，自家婆娘做的飯菜什麽的，遠遠沒有楊家的好吃。
“嗬嗬，好吃你就多吃點！”楊大年沒有謙虛，老實人最不會說客套話，直接就應承了。
這話怎這麽耳熟呢，正喝水的楊千猛的想起，暈了，那不是一句廣告台詞嗎？唉，離現代的東西越來越遠，越來越想念。
且看她怎麽把這些東西一樣樣的慢慢找回來吧！
思緒萬千楊千邊想邊啃著烙餅，還沒歇夠呢，又聽王打招呼了。“我們要快些走，翻過那道梁，山 ...
後就是岈嶼山莊，要趕到天黑時進小關廟，都還有一道梁，還得抓緊點！”
楊千含在嘴裏的烙餅都吞不下去了，又要起程了！
唉，小胳膊小腿的自己，今天可真是受累了！
與上午不同的是，楊千落下的距離是越來越長。
“楊二哥，要不，我來挑一程。”王提議道。
“不用，不用，這麽點重量，挑起不費力！”六隻雞都不肥。連帶著竹筐總共也不到十斤，對長期負重的人來說，這根本就不算什麽。
“我看楊四妹是越來越走不動了。我的意思是，我來挑，這水壺和包袱給木提，你去背楊千！”陪著個小丫頭走長途，兩天的，非得走出個天不可。
“這！”雖說是自己的閨女，但年紀也不小了。背著走，不好吧。
“不要，我不要背，我自己走！”果然，一聽說老爹背自己，楊千老臉紅得不行。羞死個先人了，大姑娘不比前幾年小女孩，還讓老爹背，丟不起那個臉。
“就怕你走不動，天黑前趕不到小關廟，上就危險了，有老虎、豹和狼呢！”麵永遠沒有性命重要，王有經驗，考慮得較長遠。
“嗯，我努力走，我趕得上！”暗自提了口氣，給自己鼓勁，忽略腰酸背痛腿抽筋，楊千第一次大踏步的走在了隊伍的前麵。
“嗬嗬，是個好強的！”王看著前麵的背影，笑道。
好強，就得一直保持領頭地位，結果走了不到一公裏，又給落在了後麵了。
算了，今天一行人再怎麽也是四個，不比當初自己一人，人多都敢上山打虎了。這天黑就天黑吧，晚些時候到小關廟落腳歇息就行了。
因此，王識趣的保持了沉默，也放慢了腳步，配合著楊千這頭強驢。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遠處，看到了房的影，那是小關廟？楊千盼望著停下腳步休息了。看著山林中若隱若現的房，腳下終於生了一點力氣。
結果，王一句話，讓她泄了氣。
“看到沒，前麵的房，就是岈嶼山莊！”轉而，四下裏看了看，確認沒有人時，又小聲說道：“山莊常年累月的有護衛站崗，前後幾十公裏，都是它的地盤，普通人，不能靠近的。”
“嗯，我們不要多說了！”正經說起，楊大年也跟山莊的人打過一次交道了，當下阻止道。
王立即噤聲。楊千本想打聽的，一聽老爹打招呼，也閉了嘴。
心裏想著，這山莊，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綠林好漢！
希望是一些識大體有義氣的人，比如說，專搶豪門貪官之類的，不要連小老姓都不放過才好。要不然，那幾隻雞，就是送貨上門了！
想到此，心裏也有幾分肉疼了，早知道，半上有這麽一道坎，還不如全裝進自己家人的肚裏實在。
好吧，不走，都走到這兒了，各土地公公地地婆婆保佑，希望他們都早早洗了上床睡覺，咱們能順利過關！
“稟告少莊主，來者一行四人，兩壯年，看身手，是莊戶漢；一年輕人，和少莊主年歲不相上下；一個黃毛丫頭，長得倒清秀！”彪形大漢拱手上報。
“可看清，是否有兵器！”剛變聲的嗓音，裝著生沉老練詢問。
“未曾有，一挑竹筐，裏麵是六隻雞，那毛頭小背篼裏也是一隻雞！”帶回來，一人還不夠一塊肉，唉，少了。“少莊主的意思是、、、、”
“沒意思！”少年慢悠悠的起身，道。
沒意思是個什麽意思。是不動手，還是說東西少沒意思？
“那屬下去提了回來燉湯喝！”不能當肉吃，燉湯一人喝一口，沾點油葷倒也不錯！
“好你個大丁，你當我岈嶼山莊是土匪窩，強盜洞了啊！”少年厲聲嗬斥“說過多少次了，盜亦有義，不是見什麽都可以據為已有的。白白壞了名聲，你長點腦吧！”上前，跳起來點著壯大漢的頭，“都不知道爺爺怎麽就看中了你，非要安排給我做護衛，看你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是，屬下知錯！”大漢心裏抽了幾下。這不是土匪窩、強盜洞，但，來山莊前，自己的確是幹那一行的。知道那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下場，聽說莊主義氣，這才來投靠，發誓終生效忠於岈嶼山。不想，那老頭見他功夫過硬，頭領什麽的沒他的份，卻安排給少莊主做護衛。這少莊主，就是老頭的眼珠，命根。個兒不培養，偏偏培養一個小毛孩當接班人，能耐的是，人人都服從，也沒見爭權奪利的。自己比少莊主也隻是年長一歲，身高卻高出他一個頭，最怕的就是他跳起來咬人！
“等等，你說那少年年歲和我不相上下，卻又說那是個毛頭小，意思是說，我是毛頭小？”最後幾個字，是咬牙切齒的問出來的。
“屬下告退！”見勢不對，馬上撤退，大丁知道，少莊主反應快，連忙閃身，準備躲過懲罰。
“唉喲！”一個鬆果，重重的打在了屁股上！
“嗬嗬，看你身手快還是我的飛鏢快！”少年聽得哀嚎呼痛，朗聲大笑。
從歲起，就盡得爺爺真傳不說，來投奔的各英雄好漢的拿手絕活都分別了一招，放眼整個寨，能打得過他的，恐怕還沒有出生！
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下巴，唉，要像爺爺一樣，長有胡，摸起來就順手了。嗯，毛頭小，毛頭小長什麽樣？
趁天黑，跟上那四人去看看，這山莊，除了家裏姐妹們，都是些成年人，也怪不好玩的。要是和那小有緣，結拜個把什麽的，貌似不錯。少年天真的想著，準備，上前去看看。
“王叔，你說這山上有猛獸？”越走，天色越暗。這茂密的樹林就這點不好，天還沒黑盡，卻看不見了。虧得自己現在不是近視眼，要不然，高一腳矮一腳的都不知道要摔多少個狗啃屎了。
“是啊，聽說嶼岈山莊的英雄就曾經空手打死過一條猛虎！”王一邊走，一邊將道聽途說的故事講給大家聽。在這寂靜的山上，倒添了幾分勇氣。
古有武鬆空手打猛虎，沒想到，這西宋，也出了個武鬆二號。也是，輩輩同，代代人才出。所謂天生我才必有用，這不，小小山莊的一個護衛，打死一隻虎，也就是成了名人，十裏八鄉宣揚不斷。
“大丁，你成了英雄了！”少年坐一棵大樹上，對另一棵樹上的大漢小聲調笑道。
切，那是才來山莊不久，莊上的人比賽打獵，自己運氣不好，摔了一跤，跌下一個山崖，幸好平穩著地，人沒摔傷，卻墜入了虎窩。那母老虎氣勢洶洶的朝自己奔來。一無刀，二無劍，不得已，隻好空手打它，累得半死，好歹撿回了一條命。也正因為如此，老爺才另眼相看，任他為少莊主的護衛。現在看來，要知道自己這會兒的主是個整死人不償命的主，性眼睛一閉，進了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