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老大夫選中張大牛,是因為他心好,樸實。
這樣的男人對遲雪嬌奉若神明,不會對她不好。
對於眼高於頂的遲雪嬌來說,這就是最好的姻緣了。
但凡遲雪嬌按照自己的心意、選個條件出色的,以她這個臭脾氣,隻要嫁過去就得被難方家裏磋磨死。
張大牛聽得咧了咧嘴,傻乎乎地笑了。
遲雪嬌一過來,就看見張大牛這張礙眼的臉。
她皺了皺眉,聲音有點冷:“張大牛,你這是在和我爺爺說什麽呢。”
張大牛陡地看見心目中的女神,一時手足無措,“我……嘿嘿,我在和爺爺說話呢,爺爺說咱倆挺合適的。”
遲雪嬌,“……”
沈驚語,“……”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遲雪嬌要是能看上張大牛,就有鬼了!
果然,遲雪嬌臉色控製不住地拉了下來,怨氣滿腹。
遲老郎中見狀,連忙告訴張大牛:“大牛啊,你先去吧,爺爺還有話要跟雪嬌說。”
“好,我這就去了。”
張大牛點點頭,戀戀不舍地離開。
遲老郎中鬆了口氣,回頭譴責地看向遲雪嬌:“雪嬌,你方才對張大牛的態度未免也太差了,他可是你以後的夫君,你這樣對他,合適嗎。”
遲雪嬌跺足不依:“爺爺!我和你說過千百次了,我不要這樣粗鄙不文的男人做我夫君。”
遲老郎中臉色也沒那麽好看了:“那你與爺爺說,你想要誰?”
遲雪嬌眼神一閃:“我……”
遲老郎中冷笑:“你想要賀家的郎君,是不是?”
遲雪嬌臉一紅:“爺爺!”
“雪嬌!”遲老郎中怒從心起,疾言厲色,“賀家郎君已經有了妻子,你非要往他身邊湊做什麽?”
遲雪嬌鮮少看見遲老郎中如此聲色俱厲的樣子,囁嚅道:“可是爺爺,他妻子並不配他……”
“胡說八道!沈氏是個知書達理的,模樣也俊俏,怎麽就不配賀郎君?再說了,她不配誰配,莫非你配?”遲老郎中痛心疾首指著遲雪嬌,“不知羞恥,不守本分,我怎麽就養了你這麽個孫女!”
遲老郎中罵完就要走。
遲雪嬌見狀,眼珠一轉,哇地一聲哭了。
從前她隻要哭泣,遲老郎中便會回來,好生耐心地安撫她一番。
然而這一次,遲老郎中並未如此。
他隻是冷冷地看著遲雪嬌,一字一頓地道:“這一次,我說什麽也不會從了你的心願!你就給我好好在家裏繡嫁妝,等著嫁人。”
遲老郎中說罷,便拂袖而去。
遲雪嬌沒想到祖父這一次居然如此堅定,沉默片刻後哇地哭了,隻是這一次是真哭。
沈驚語看著這一幕,不由搖了搖頭。
她想了想,走過去淡淡叫了一聲:“遲雪嬌。”
“是你!”
遲雪嬌猛地一回頭,怒瞪著沈驚語。
沈驚語緩聲道:“從前你害了我許多次,這些事情我都記得,但我今日不是來和你算賬的……我隻是想說,你若好好嫁人,先前那些齷齪事兒咱們就一筆勾銷,但你若是想再對我,對賀宴城算計什麽,小心我讓你吃不完兜著走!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
沈驚語說罷衝遲雪嬌冷笑一聲,轉頭便走了。
遲雪嬌臉色忽青忽白。
想想剛才沈驚語忽然出現的場景,她心頭便忍不住要發顫。
沈驚語,那個賤人,她到底在旁邊聽了多久?她到底聽了多少東西去……
遲雪嬌咬著嘴唇,正要再哭。
忽然,旁邊樹叢裏人影一閃,走出個長相有幾分俊俏,約莫三十多歲的男人。
男人身上穿著一身青衣,看上去是個士子的模樣,但衣角卻有點髒汙的油膩痕跡。
遲雪嬌後退一步,防備地問:“你是誰?”
男人衝遲雪嬌拱了拱手:“在下姓張,名叫張致禮。”
“張致禮?”遲雪嬌皺眉,忽然想起什麽,“你是張大牛的,的叔叔?”
張致禮有些意外,眼裏有詭異的神色一閃而過:“沒想到,遲家小娘子居然聽說過我的名字。”
遲雪嬌冷冷地道:“也不算是聽說過,隻是偶然得知的罷了,你找我有什麽事?若是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遲雪嬌說著,扭頭就想往家走。
孤男寡女的湊在一起,畢竟不像話。
遲雪嬌雖然心思出格,但並不愚蠢,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惹人話柄。
張致禮微微一笑:“實不相瞞,我和張大牛這一房關係不算好,知道不少張大牛做的齷齪事。”
遲雪嬌腳步停頓了下。
張致禮繼續道:“所以,聽說張大牛這回要娶親,我就想來告訴你們,張大牛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遲雪嬌眼神一閃。
若是張致禮所說的,被遲老郎中給聽去……
那麽,她豈不就不用再擔心了,被遲老郎中逼著嫁給張大牛的事情了?
遲雪嬌很快有了決斷:“我不能在這裏與你相談太長時間,這樣吧,我和你約個時間,咱們什麽時候再見麵。”
她非得想個法子,取消了和張大牛的婚約不可!
“好!”張致禮眼睛一亮,點點頭。
兩人密切交談著。
殊不知一旁的草叢裏,有一隻狸花貓默不作聲聽了半晌,跳了過去。
沈驚語回到家裏,進空間先洗了個澡。
這天兒,忒熱!
出去一趟,她就感覺身上都粘了,要是不洗澡,非得髒死不可。
沈驚語給自己洗澡完,看家旁邊沒人,又勤勤懇懇把院子裏水缸裏的水,全都換了一遍。
換完水還不算,她又拿了個木板,把缸口給苫上了。
這鬼天氣熱得很,要是不蓋上缸口,一缸清水非得都蒸發了不可。
處理完這些,狸花貓剛好回來。
大狸子一回來,就喵嗚喵嗚地撲到沈驚語麵前。
“主人主人喵!我有話要和你說喵!”
沈驚語一看是大狸子來了,立刻扔下一條豬肝:“今天隻有這個,不許說想吃別的。”
“我,我才……咕嚕嚕嚕!”大狸子不爭氣地吞了吞口水,仍然執著於跟沈驚語說正事,“我才不是要吃東西呢!我是真的有正經事要和你說,我剛才看見那個柔弱的壞女人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湊在一起,商量著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