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驚語又想了想,要是賀宴城真能一直幫自己保守著這個秘密,好像也不錯?

多了個共犯,還是個心思縝密的共犯,如此一來,她在其他人麵前隱瞞自己行蹤的時候豈不是更方便了?

沈驚語摸摸下巴,居然有點心動。

等會兒,她怎麽就心動上了?

沈驚語一激靈,忽然就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賀宴城這家夥太精明,提出的條件讓人無法抗拒,她一下子就被他帶著走了。

不成,她可不能真把這事兒告訴給賀宴城!就算……就算真要告訴,也得好好考慮考慮才能鬆這個口。

沈驚語沒什麽底氣地告訴自己,一閉眼睡覺去了。

等她再清醒,就是被賀宴城進門叫起來的時候。

賀宴城告訴沈驚語:“該吃飯了。”

“啥,吃飯?”沈驚語從**坐起來揉揉眼睛,半晌才回過神,“哦,是該進飧食了。”

賀宴城頷首:“走吧,今日做了你愛吃的辣椒炒肉。”

“那敢情好。”

沈驚語眼睛亮了亮,跟著賀宴城一起出了門去。

晚飯桌上,兩個人很有默契,都當先前的事兒沒發生過,賀宴城也當自己沒試探過沈驚語。

一頓飯就這麽平平安安地過去了。

飯後,沈驚語到底還是有點尷尬,主動幫雲娘和兩個小家夥一起收拾起了碗筷。

原本雲娘和兩個小家夥這兩天已經默契了,知道誰收拾碗、誰收拾筷子,誰又要將吃剩的骨頭等雜物丟掉,然而沈驚語這一摻和,他們頓時就手忙腳亂起來。

雲娘一個不小心,甚至還差點打翻了一個湯碗,嚇得麵青唇白的。

賀宴城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罷了,沈驚語,你就別跟著收拾了。”

沈驚語自知理虧,小聲嘀咕一句:“那個,我就是幫個忙而已。”

賀宴城無奈搖頭,淡淡道:“你要幫忙也不急在一時,先說說,鹵肉的事情想好了法子沒有。”

沈驚語哦了一聲,要不是賀宴城提醒,她還真緊張得把這事兒給忘了:“法子確實想出了一個,不過我覺得還是得跟你商量商量,你來看看這個法子到底成不成。”

賀宴城淡淡點頭:“說罷,是什麽法子?”

“這個辦法,其實就是我們這邊熬好鹵汁,每日按時將鹵汁交給郝掌櫃的長青樓。”沈驚語滿臉期待地看著賀宴城,“你覺得,這法子行不行?”

賀宴城沉吟片刻,點頭:“這辦法倒也可以,隻是還是有些麻煩,不如將配料和鹵料包交給長青樓來得便當。”

若要將鹵水賣給長青樓,那就必得雇人按時按晌,將鹵水送到長青樓裏去。

要運送鹵水就要用馬車,還要雇傭車夫,眼下雖說梁棟在幫沈驚語運送貨物,但以後若是長青樓需要的鹵水多了,就必然得多雇傭幾輛馬車,這每日裏人吃馬嚼的,長此以往也是一筆不小的耗費。

沈驚語歎了口氣:“哎,我也是這麽想的,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畢竟咱現在還得靠著鹵味的方子來賺錢呢。”

賀宴城微微頷首:“那就這麽辦吧。”

“暫時還不能這麽辦。”沈驚語搖搖頭,“我還得進城去問問馮娘子再說,畢竟這生意她也有分成在裏頭。”

賀宴城微怔:“那你上次答應了郝掌櫃,是……”

“我上次也沒直接答應郝掌櫃不是?”沈驚語笑道,“何況我吃過的小吃還有不少呢,就算不能做鹵肉,我也能拿出幾個同樣好的點子來,到時候一樣是雙贏。”

賀宴城點點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沈驚語。

沈驚語被他看得一愣:“夫君,你為何這樣看我?”

賀宴城淡淡垂下視線去:“沒什麽,我隻是在想,看來京城的小吃確實有不少花樣。”

“這個……”沈驚語一窘,瞬間尷尬。

這哪兒是什麽京城的小吃花樣,這是她沈驚語自己腦子裏的小吃花樣好嗎?隻是這話她也不能跟賀宴城說,隻能保持沉默。

好在賀宴城也沒糾結這個話題,隻是道了一聲:“這法子可行,等明日你先去和馮娘子商量一下再說吧。”

“好嘞。”

沈驚語鬆了口氣,滿口答應。

次日一早沈驚語剛一起床,立刻跟著梁棟坐上馬車前往九裏坡鎮上,準備去跟馮美娘談談這事兒。

她坐在裝了鹵貨的大木桶旁邊,梁棟在前頭趕車,一邊趕車一邊憨乎乎地道了聲:“嫂子好勤快啊,這一大早就進城去談生意了。”

沈驚語在後頭剝著香甜甜的桂花糖,隨口答應:“那是。”想了想又決定趁此機會教育梁棟一下,語氣變得義正詞嚴,“做咱們這一行就得起早貪黑,隻有勤快人才能賺到錢呢。”

“嫂子說得對!隻要咱勤快,就肯定能賺到錢。”梁棟趕緊點點頭,想了想又問,“不過嫂子,我今天走的時候,好像看見將軍他有話要跟你說。”

沈驚語一愣,剝糖紙的動作都慢了幾分:“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梁棟點點頭,忽然覺得自己又一通百通了,興致勃勃把剛悟到的道理分享給沈驚語,“嫂子,咱要勤快,就得事事都勤快!不但做事勤快,做人也得勤快,你說是不是?”

沈驚語,“……”

她用警惕的眼神看著梁棟,這家夥又想說什麽?

“嫂子,你得勤快點跟將軍交流感情啊!”梁棟果然興高采烈地語出驚人,“你和將軍現在感情這麽好,往後得了空更得湊在一起多說說話,說不定說著說著就懷上第三個孩子了呢?你說是不是……”

什麽孩子不孩子的,這都說到什麽地方去了!沈驚語滿臉黑線,沒好氣地喝止了梁棟:“行了!差不多得了。”

“哦。”

梁棟一下子委委屈屈,答應一聲,便低頭悶不吭聲起來。

沈驚語黑著臉坐在後頭。

梁棟吭哧吭哧了一會兒,小聲問沈驚語:“嫂子,你為啥生氣?”

“我沒生氣。”沈驚語翻了個白眼,她有什麽好氣的,她就是覺得無語,“我就是覺得,你一個未婚的大男人,摻和我和你大哥生不生孩子的事兒算什麽。”